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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说你是鞠躬尽瘁,做的比任何人都好。”

“别的不说,就拿广东水师的绿营来讲,你这个总兵就是当得问心无愧,很是称职,所属之部的战斗力更是首屈一指,剿匪的绝对主力,立下了太多的汗马功劳。可是,你和你的部下又得到了什么除了死亡,就只有死亡,连一个嘉奖都没有。”

这些话语似乎戳到了施明志的痛处,引起他的共鸣,猛地灌自己一杯烈酒,声音有些发颤,心里所有的苦水倾倒而出,向杨麟诉苦。

“想我施明志身为大清的一个总兵,绿营的统领者。每每海上交战之时,与海盗厮杀之际,哪一次不是身先士卒,带着兄弟冲到最前方他娘的,每次即将胜利之时,孙传谋都将绿营撤换下来,命他的心腹上,夺取最后的战功”

“满汉一家他娘的,狗屁的满汉一家,嘴上说的好听。都是骗人的,愚弄百姓而已。真到实际上了,什么事情都是紧着八旗子弟,好处都是满人的。汉人怎么了汉人也是人,看看大清朝所属之地,大多数都是汉人。”

也许是酒劲上来了,施明志的话语更加无所顾忌,一些陈年往事也随之涌了出来,充斥在脑海里,让他的那股不满之情更加浓郁,说话之音更加的大声,喝酒的频率更快更猛烈。

“我祖父虽然在前明当过差,但后来也归顺了啊,还帮助康熙收复了台湾,清除了前名遗部,使得东南沿海不再遭受战乱之苦,免除这些鞑子的后顾之忧,立下赫赫战功。”

“还真是狡兔死,走狗烹,台湾刚一收服,前明最后一个残存势力被清除,就开始处处排挤我的祖父。最后居然明升暗降,被派到这个地方,远离京城,从此再不受重用。”

听到这里,杨麟有些惊讶,想到了一人,康熙时期的有名人物,海上能征善战者,清廷为数不多的懂得海战将领,不由试探性的问道:“施大哥,难道你的祖父是大名鼎鼎的施琅,精通海上的各种作战的那个将领”

此话一出,若有所悟,心里暗自揣测,两人同姓,同一人的可能性非常大。施明志接下来的话语,更是验证了杨麟心中所想。

“不错,施琅就是我的祖父。虽然他的出身有些不光彩,背叛了台湾的明军,但那也是被逼的,无奈之举。”

借着施明志喝酒之际,暂短不再说话之时,杨麟接过话茬,附和地道出当年之情,言语很是真诚,毫无做作之处。

“关于大哥的祖父,小弟也是略有耳闻,听说过一些。想那退守台湾的郑氏父子,康熙年间的时候,早就腐败不堪,内部争斗不断,为了皇位兄弟相残,更是不惜荼毒肱骨之臣,谋害守军大将,只是为了一己之私。”

施明志很是吃惊,有些错愕,没想到杨麟对自己的祖父了解的那么清楚,知道的这么多,几乎不比自己少,顿生一股知己之意,相见恨晚之情。杨麟接下来的话语更是直戳要害,道出了他的心声,说出了他内心许久不敢说也不能说的一些话。

“所谓君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贼寇。所以,谈不上什么背叛不背叛的,何况他们还灭了你祖父的一家老小,薄情寡义,不外如此。”

说话之音,是那么的掷地有声,铿锵有力,回荡于船舱之内,使得施明志的精神一震,微醉的状态瞬间醒了过来,眼睛瞪的大大,直勾勾的看着杨麟,一脸的匪夷所思之色。

正文 第二百七十八章 开诚不布公

施明志很是惊讶,没想到杨麟居然会说出这番话来,内容是如此的让人振聋发聩,让人震撼不已,很是心惊。真正的惊讶之处是,这些话不该是他杨麟说出,他不该有这样的一番言论,这样的一番感触。

若是自己说出,或是自己的那些绿营兄弟说出,他施明志不觉得有任何奇怪,毕竟遭遇了太多,经历了太多的不公。

而杨麟呢在整个广州城内,少有人敢惹,身居广州十三行行长这个肥缺,身后更是有着和珅的背景,做靠山,不该有这样的叛逆思想,反叛言论。

此时,容不得施明志多想,只见杨麟的身体一正,坐得脊背笔挺,更是散发着属于军人的淡淡气息,王者之势,神情凝重而认真,再次说道:“施大哥,满人先不义,清廷先不仁,何必死乞白咧的忠心相随”

“每个男人都有一个英雄梦,马革裹尸之情,投身于沙场之上,将一身的韬略英勇尽情挥洒,与敌人厮杀,你真的甘心如此苟且生活下去你真的甘心为满洲鞑子卖命,哪怕冤枉而死也不悔”

“想那扬州三日,嘉庆三屠,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个不是血案哪一件不是仇恨的印记”

杨麟的话语微微一顿,看到了施明志有些意动,落寞之意早就消失不见,正在回味自己的话语。见到有效果,再次说道:“即便咱们可以忘记往日的仇恨,每一笔血债都可以购销。可是,如今呢”

“不仅人分三六九等,汉人还是最低等的地位。对于满人而言,汉人不是他们的兄弟,更不是他们的家人。而是可以随意使唤的奴仆,可以呼来喝去的下人,可以任凭宰割的牲畜。”

“无论汉人做到多大的官,立下怎样的功劳,也无法摆脱这样的潜在牢笼,只能面对这样的现实,没有丝毫的尊严可言,更不能反抗。”

“就像你刚刚说的,清廷的统治者满嘴的仁义道德,宣扬什么满汉一家,那都是骗人的,愚弄百姓的。”

“别的不说,无论什么时候,无论是哪个地方,八旗子弟无一不是作威作福作案,杀人,哪个衙门敢管又有那个官府敢受理”

一番言语下来,船舱里的氛围很沉重,很压抑,使得人全身都不舒服,有一种闷闷的感觉。

刚开始的时候,随着杨麟的言谈越深入,施明志的眼睛越来越亮,很是认同,深以为然的表情。然而,说到最后之时,施明志的脸色却变得暗淡起来,全身散发着无力之感,无可奈何,不由喃喃嘀咕起来。

“这些我都明白,也能够理解,可是又能做什么呢现在的我,只是一个逃犯,如果走在大街之上,一定是人人喊打,立即有人报官。”

似乎听到了施明志自语之言,又好像从表情上发现了什么,杨麟的话题一变,转而说道:“施大哥,你和海盗相战多年,对他们的印象如何”

一时之间,施明志觉得杨麟的话题变换太快,跨度太大,思维上开始有些跟不上。由于对海盗实在太熟悉了,随着问话一出,几乎是本能的反应,下意识的答道:“当然是残忍,奸诈,为祸乡里,荼毒沿海百姓,烧杀劫掠过往的商船,东南沿海的一大毒瘤,为人们所痛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