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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体贴人,我没吩咐呢,就晓得我想吃什么。”

采芙唬的忙摆手:“小姐夸错人了,是凌素姐姐吩咐我去的。”

凌素红着脸轻道:“小姐这次去见姑爷,委实辛苦。”

玉翘恍然,晓得换下的衣裳定是被凌素发现了异样,不由也红了脸,垂头默默吃着。春紫忍了半天,见无人说话,憋不住凑至碧秀身边,低声问:“小姐眼圈红红的呢,果真是挨了老祖宗的训了么”

碧秀撇撇嘴,点头说:“可不是呢还给老祖宗跪下了。你没瞧着,那二奶奶得意的模样。”

玉翘抬眼睨她,变了脸色蹙眉道:“碧秀何时也如此多嘴了你宫里呆过,应晓得祸从口出这个理。背后还是休得论人事非为好。”

“可是小姐受委屈了呢。”春紫嘟着嘴,有些愤愤然:“老爷从前半句重话都不敢对小姐说的,更何况是下跪请罪我们也是心疼小姐不是。”

玉翘放下手中羹勺,将她们都招到跟前来,想想说道:“不说这深宅大院,即便贫家农舍,兄弟姐妹、叔伯妯娌间,谁没有个上牙碰下牙的时候想从前在家中,芳姨娘时不时不也要背后戳人两下因都不是事儿,便睁只眼闭只眼且让她折腾去。如今在这府里,上有老祖母,下有四房,皆又成家立室,再加上丫鬟嬷嬷和小厮,零零总总算起也有上百号人之多,这人一多自然心思杂乱,杂乱中就有人想你好的,也有想你坏的,若事事都与人去争理斗气,最终气死的,还不是自个能饶人处且饶人,你们大可放下心来,我也不是个任人软捏的,不会一味的被谁欺负了去,今这事,如此一跪,能让瑞珠之死明朗,却也不冤的。”

瞧着几个丫鬟点头,似听进了心里。她便让采芙捧了茶水来漱口。又站起身揉了揉眼,打了个呵欠,慵慵懒懒的朝床榻而去,一面笑道:“今是真的累了,你们都莫要来扰我。我得好好歇息会如若大伯母派人送玫瑰洋油来,你们收着就是”

“我们自个不是有么,还要她巴巴地送来”采芙伺候玉翘就寝,听了这话,疑惑的很。

“祖母好意,收下就是你同碧秀几个也去说一下,莫要多嘴,反惹人不快。”采芙放下锦帐子,答应着去了。

房中没了人声,一片寂静。窗外石榴花映入,红了内室,流莺一声,风动帘疏,吹得锦帐微拂,顿觉清凉沁心,玉翘翻了个身,将绢被嗅了嗅,竟还能隐约嗅到夫君身上阳刚的味道呢

迷迷糊糊中,她竟又一身衣衫褴褛,满面憔悴。

局促不安地立在秦惜月的卧房外,房里有男人沉声召唤了几遍,秋月不晓得去了哪里,而她,只是个恰好来送热水的腌臜婆子。

“侯爷再唤,你怎不进去”守门的侍卫不耐烦的瞪她。

无奈,她抖着手,掀起精绣着嫣红牡丹的锦帘,咬着牙进得房内,随即,一股浓浓房事后缠绵浓稠的春意,竟悄无声息的扑面而来。

第一百四十八章 前一世的周侯爷

秦惜月房里的架子床,在流春院也是最精贵的,用的是上好的海南黄花梨心木,精涂了樱桃色的末道漆并螺钿镶嵌,再搭上海棠红的丝缎纱幔,层层叠叠,封掩了鹅梨帐中香溢出,光不经意的瞅两眼,便已觉春意香艳。

而此时,有一弯白嫩嫩的酥臂露在纱幔之外,慵懒的垂在床沿边摆晃着。玉翘立在房中央,不晓得该如何是好,怕打搅了帐中好事,只交握着手踌躇不前。

直到那帐中传来男人醇厚又带些疲累的声音:“将桌上的茶倒一碗儿来与我。”

玉翘忙至红木雕四方桌前,斟了八分满的茶盖碗,寻了边一张黑漆描金花鸟图案的圆盘,两手托着,一步一步朝架子床而去。

不知为何,她的心怦怦跳得很急,要从嗓子眼中蹦出来似的,她甚至听到秦惜月声音微哑却妩媚的娇嗔:“侯爷何时也这般坏了”

那男人不晓得说了什么,惹得秦惜月不依的轻哼,于是帐中便传出低低沉沉的笑,含着几许疼宠的暖意。

离床沿只有几步之遥,也就一瞬间的事,玉翘手中的托盘,猝不及防得被人夺了去,她惊吓的侧头去看来人。

玉翘突的坐起,心还是跳得如有只马儿在驰骋,额上及颈间湿腻腻的,一缕凉风顺着帐隙透进来,吹的汗毛冷涔涔的直竖,止不住打了个颤。

嫁与周振威后,玉翘已许久不做前世的梦了,久得她真以为那苦难的女子就是自已做的一场噩梦而已

却原来不是梦她愣愣怔怔的,脑中一片空白,直至听到帘外有嘀嘀咕咕的说话声。

“碧秀,你在同何人说话”玉翘抬高声音问,她似乎,听到大夫人也在。

只见湘帘打起,碧秀进屋来回话:“是大夫人亲自来送玫瑰洋油,我跟她讲小姐方才困着,不便打扰来着。”

“大伯母即然亲自送来,自然是有话要同我讲,你招呼她进来就是。”碧秀听了,应了一声,没多会功夫,大夫人即进入房来。

玉翘正做在梳妆台前,用篦子将鬓前碎发梳理干净,见她进来,忙迎上去见礼,一面笑道:“大伯母让底下人送来即可,怎还劳烦你亲自跑一趟呢”说话间,已让座,并亲自斟茶放至她跟前。

大夫人朝碧秀看了眼,并不说话,只是垂首喝了口茶。玉翘心领神会,给碧秀使了个眼色,碧秀也是个心思剔透的,寻着一事便躲避出去。

见房中无人,大夫人这才笑道:“老祖宗交待的事儿,哪敢让下人去办,总是要亲历亲为才好瑞珠这事我还没谢过四侄媳呢,依我的性子,就该让官府来查查,瑞珠真是被人活活逼死的呢。”说着说着便敛了笑,终热泪滚滚,流将下来。

玉翘心中冷笑,却也不形于色,只为难道:“大伯母可千万莫要谢我,我也是个不成事的,未曾想过要去惊动官府,只是夫君问起家中日常顺口带了两句,却被他捉了话柄,只说要来查查,以定人心,谁承想呢,却是惊动了官府,至于瑞珠死的冤不冤,那也是官府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