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提醒,是老婆人了,赖啊。”栗雅芳嗤鼻不屑,叮声电梯到时,出了电梯,等在梯口,要挽余罪胳膊,吓得余罪缩头缩脚,赶紧溜了,逗得栗雅芳又是一阵好笑。
一直做贼心虚,心虚却一直作贼小男人,为什么看就这么可爱呢
和女宾到了一起,看到了余罪躲溜到门厅之外,心里如是想到。
婚车一到,热闹再起,特别是数年未见同学,玩起来不像样子了,这场合闹得那是一个接一个来。
李逸风小嘴甜,哥哥叫个不停亲切也不行啊,结婚这天不治怎么对得起兄弟呀。李二冬出馊招了,附耳给大伙一讲,来,上生理课。啥生理课呢,人拿根火腿肠别在李逸风腰上,人拽欧燕子讲规则,只许嘬啊,敢咬断了给整根更粗。
这众目睽睽,李逸风也不好意思了,众人恐吓:不同意啊,想嘬身上那根
围观哄笑一片,羞答答欧燕子含上时,嗷声四起,卡卡嚓嚓都是手机拍照声音。
骆家龙这边,鼠标维持现场相当好,大腹便便给大伙讲,咱们都是化人啊,得用点明方式啊,简单来个吃喜糖啊。人给拿喜糖,一剥给骆家龙塞嘴里,规则就是嘴传嘴,传到新娘嘴里,新娘娇羞不胜含走。
看看,这多明,第二粒给绑在线上,孙羿骑在标哥膀上,逗了好大一位,才让骆家龙咬住了,第三粒众人开始使坏了,叶巧铃挤到新娘身边,冷不丁这粒塞进新娘胸前,新娘被规则约束,想找出来,早被女宾拽住双手了,这边起哄,骆家龙推上来,在娘子胸前,拱啊拱啊拱得新娘脸红耳赤地说:“笨死啊,下面点。”
鼠标在背后踹催:“听见没,嫌笨呢不行们上啊。”
哄笑又起,在这样场合,任何一句都能成为笑起源,双方老人却是笑吟吟地看,偶而会急步迎接儿女单位来便装领导。
闹了一个小时,终于精疲力尽进门,散喜糖、拍照、开宴、又来一个婚庆正宴,请到主婚居然是许平秋,老许在会场又来领导讲了,竖三根指头,今天强调三点啊,三点必须不折不扣完成。这三点就是,婚后给老婆上交工资奖金,一分不少老婆要发牢骚训丨,一字不漏老婆交待要完成家务,等同于工作任务,一丝不苟,能办到吗
气氛颇是轻松,难得地见到许平秋这么和霭表情,余罪嗅到了一丝不寻常味。
不过容不得细想,敬酒、点烟,两对新人挨桌来了,亲戚还好说,一到同学同事桌边,又是起哄逗闹,行程相当慢,一个小时都没走完大厅。
热闹中,肖梦琪和女宾们饭桌上,不时注视余罪方向,可能所不同是,余罪比前几次收敛多了,也稳重多了,席间看到余罪接了个电,悄悄离席时,鬼使神差放下筷勺,追出去了。
出了走廊,出了门厅,余罪喝得估计点高了,在四下找车,肖梦琪背后一拍,一指自己驾车,余罪:“走,帮办点事,火车站。”
“接人”肖梦琪边走边随口问。
“不,送人。”余罪。
应该是私事,肖梦琪倒不问了,上了车,出了酒店,余罪半躺在椅子上小眯,肖梦琪边开车边:“说件事”
“知。”余罪。
“知”肖梦琪。
“不还是那案情事,说些事,别揪问那么清好不好糊里糊涂过去不就得了。”余罪。
似乎想岔了,这也是肖梦琪数次询问过余罪事,集资诈骗案已经水落石出,但诸多疑点仍然得到解释,当然,不是嫌疑人,也不是案情。而是余罪。
比如,怎么在第一时间盯上戈战旗,时间很早,案发前一个月特勤就建立监视,特勤监视,要比普通刑警更隐敝,这种事如果确切证据,老任那一关就过不了。比如,马钢炉出逃,追捕小组直接得到了确切定位信息,信息,肖梦琪知,就在余罪身上,但在案卷叙述时,全部省略了。
“那事可能知了。”肖梦琪。
“知什么了”余罪问。
“在嫌疑人中消失名字,就是秘密。所以,秘密是:卞双林。”肖梦琪。
“呵呵没错。”余罪。
“是怎么收买这种事稍差池,可是要命事啊。”肖梦琪,最终险险逃生,卞双林就杳无音信了,所案卷在整理完毕后,都见到名字,知应该是早安排了。
“说出来就不值钱了,其实很简单,在们找帮忙时候,那时候监狱管理局就已经去过人了,多方想办法要给减刑,最可恶是,在王少峰授意下,孙迎庆还扮成监狱管理局人员和见过面那时候已经感觉到危险,所以要找一条退路,最终,退路选在这儿。”余罪。
“怎么可能相信”肖梦琪不解地问。
余罪笑了笑,视线中回忆这样一个场景,老卞眼泪汪汪看已经长大成人女儿,而女儿,却狠狠地礼物扔了好远,很庆幸,帮老卞检回来了。
“不是可能,是一直就相信,是一位秉公执法人民警察。”余罪得瑟。
“拽不过也资本拽啊,所以一直就知,戈战旗在密谋诈骗,一直知是马钢炉背后支持,而且甚至在们逃到南方,老卞也想办法给了准确定位”肖梦琪。
“差不多,毕福生告诉,这事是马钢炉操作,陈瑞详也是个无赖,欠了马钢炉四百多万高利贷卞双林在本案中角色是,们借用了老卞名声,以及和星海旧怨,甚至于出狱遭到袭击,都可能成为火烧向宋军理由,但意外是,老卞居然脱身了,不过脱身让对方更警惕,一直被软禁,还被逼在适当时候和宋星月联系,挠乱思路可能唯一意外是,咱们省任职那位大老虎在部里落马,让们选择立即结束,仓促出逃,如果事情再推后一点,们可能拿走资金要更多。”余罪。
“这人也不简单啊,居然在何占山手下死里逃生了。”肖梦琪赞。
“这就是骗子高明之处了,一直示敌以弱,都以为就靠嘴吃饭,其实在监狱里呆十年,就是只兔子都会咬人了。”余罪。
“那戈战旗还是过于自负,估计和一样,一直卞双林当做过气骗子,认为根本不会懂现在金融以及资金操作。”肖梦琪。
“呵呵,看错可不止一点。”余罪。
一笑间,肖梦琪知余罪又在自得了,笑问:“所以,们俩联袂,一内一外,毫不声张,准备到最后一刻,给致命一击说怎么这么高明,处处料事先人一步了。”
“虚心使人进步啊,那些犯罪分子里头能人真不少。”余罪。
“条件出现在任何案卷里,点奇怪,什么促使这样做”肖梦琪。
“本能嘛,可不是坐以待毙人,不介意看宋家倒台,但也不愿意赔上自己,只能找外援了。摸准了心态,肯定会追不放。”余罪,欠欠身,笑说:“至于为什么吗很快就知了。”
“哦”肖梦琪一愣,瞥了余罪一眼,余罪又合上眼睛了。
很快证实想法了,在火车站候车大厅,肖梦琪看到了卞双林,发染了,穿了一声休闲装,显得年轻多了,而且发现了百思不得其解动机。
在身边,坐一对母女,都是见过,那位等了十年老婆,和已经长大成人女儿,一下子,肖梦琪愣在当地了,这可能比案情还让觉得不可思异。
余罪匆匆奔上去,和卞双林握了握手,和小米笑了笑,那姑娘偎依到母亲肩膀上了,两人借一步说,余罪看看老卞,拱手抱拳:“谢谢都没来得及谢一句,真够险。”
“一点都不,从来信过谁,除了老婆,是第一个。”卞双林笑。
“那太荣幸了,也很少相信嫌疑人,但绝对算一个。”余罪。
“能告诉原因吗”卞双林问。
“因为”余罪笑了笑,看了看小米,卞双林女儿,告诉,原因在那儿,卞双林笑问:“怎么知不是假,毕竟是个骗子。”
“亲情是最不值钱,如果在乎,其就可以忽略了。”余罪。
两人像惺惺相惜一样,余罪坦然,老卞显得点难堪,默默地掏胸前藏东西,慢慢地递给余罪手上:“最后一件事了,帮完成它。”
余罪看了眼,是宋星月档案,笑问:“真要走”
“是啊,换一个地方重新开始,在狱中呆了十年,发奋学习,其实动机是等朝一日出来,重新站在财富顶峰,所坑过人踩在脚下呵呵,学了一半突然明悟了,活意义很多,财富、名利、权力这些东西,就像人身上衣服,总一天会脱到赤条条时候,那时候还能剩下什么说得对,亲情不值钱,但却是最珍贵,最成功地方不是做了多大骗局,而是娶了一个不离不弃糟糠之妻。”卞双林脸上,泛幸福笑容,回头看了眼那对母女。
“那恭喜,如愿以偿了。”余罪,这就是卞双林唯一要求,想回到正常普通人生活中。
“也是,该说再见了,或者,以后别见了,可不想再和警察打交。”卞双林握余罪手,肖梦琪也伸手上来,和老卞握握,老卞甚至在转身走时候,又回头提醒肖梦琪:“看得出,们两人还任何进展啊,提醒您一句,千万别被外表迷惑,才是最高明骗子,连都被骗上路了。”
似乎在开余罪玩笑,说了句,转身,一手揽老妻,一手提行李,向检票处走去,不时地回头,向二位笑笑,谁可能想到,一例轰动全国诈骗案,最关键一个知情人,就这样默默无声地消失了。
“判断错了。”余罪。
“什么”肖梦琪没明白。
“说咱们没进展其实,亲过了。”余罪贱笑,小声。
“滚。”肖梦琪斥了句,不理了。
两人出了车站,肖梦琪翻阅了几页档案,引起宋星月恐慌东西,现在看起来是那么微不足,走走,余罪一夺走了,走到垃圾桶跟前,掏火机,直接点燃了,烧了一半,扔进垃圾里。
“于什么这得上交。”肖梦琪要拦。
“交回去,又要人被扒官衣了都这么多年了,让它沉了。”余罪继续点,肖梦琪怔了怔,再拦,眼看一张一张笔录、案卷,在凫凫清烟中,化为灰烬。
烧完了,余罪拍拍手,酒意盈然地:“这才是最后圆满了,哎对了,今天发现老许好像点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肖梦琪。
“好像很和霭,像真要退了,一直以为,这事还会提一提呢。”余罪。
“蠢啊,发生窝案地方,怎么还可能再提拔身处其中公安领导干部能全身而退,被问责,已经是最好结果了。当然,肯定会被提拔,张勤、寥汉秋几位领导,齐齐给申请个人一等功了。”肖梦琪。
“本末倒置了啊,已经习惯功劳让给领导了。”余罪。
“是真傻还是装傻。”肖梦琪哭笑不得了,直斥:“倒了这么多领导于部,这功劳谁敢拿呀谁想当官场公敌”
是啊,这要被推前台,那果真公敌节奏,余罪愣了愣,然后哈哈笑了,笑:“们这些贪赃枉法,根本就是社会公害,还真不介意当们公敌,吓死们。”
“以后得注意言行了,千万别让人抓住柄,很多人会不介意致于死地。”肖梦琪上车前,如是提醒。
“够胆就来,身后几千警察兄弟,怕个鸟。”余罪得意地坐在车上,根本不惧。
或许根本不需要畏惧,警察本身就是所违法犯罪公敌,肖梦琪似乎被这股子豪气折服了,笑笑,竖竖大拇指,发动车,却走,嗫喃地说了句:“其实要告诉是另一件事。”
“知了,不就是去国际刑警联络处吗寥处长找谈过,没去。”余罪。
机会,似乎是排在末位拣便宜了,肖梦琪笑:“为什么梦寐以求东西得到之后,却没值得高兴感觉呢不止一次想往上走,到时候了,却发现很留恋这里。”
“精彩永远是过程,而不是结果,就像们俩,守望和暧昧才感觉,真滚了床单,肯定发现结果不尽如人意。”余罪贱笑。
“呸,真恶心。”肖梦琪笑了,发动车,顺便问:“那去了首都,会去看吗”
“一定会抱不纯动机去。”余罪强调。
“哈哈倒不怕,就是点怕老婆啊,怎么办”肖梦琪开玩笑。
“不要提老婆好不好,一提老婆人家心虚。”
“哈哈”
车且行且走,轻快地飞驰在通向城市马路上,视线无比开阔,在前方路延伸尽头,城市天空难得一个晴空朗朗,雾霾尽去。
一个月后,肖梦琪赴京任职,得偿夙愿。
年底,很不意外是,许平秋光荣退休,这位铁腕治警、雷厉风行公安领导在职时毁誉掺半,争议颇多,在选择光荣退休后,自上而下,赞声一片
退休后很少露面,唯一一次公开露面是在解冰和安嘉璐婚礼上,曾经警校校花,义无返顾地嫁给了初恋情人,而那位装了一条假肢冰山骑士,仍然执著于警察梦想,婚后夫妻两人齐齐应聘到警校任职,就像一个轮回,们携手回到了梦开始地方。
余罪仍然在继续争议,人似乎和那个职位也格格不入,放那儿都不合适,当个大队长重案队长,似乎点大材小用。当个总队长似乎资历又显不足,当个分局长、副局长,以履历,领导又不敢用,可真要遇到棘手案子,人又不得不用。
领导也领导解决方式,经过长达一年组织考察,又经过数次会议讨论,形成如下决议:级别不对称,加个括弧说明:副处级。职衔不匹配,再加个括弧说明:代理,副主任主持工作。
最终破格提拔了史以来一位最年轻总队长:
余罪。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