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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说一句话也不肯。

他身后骑着马的荣王世子朱栩琨策马上前来,哈哈大笑起来:“想不到咱们东平王世子也有吃瘪的时候”他盯着周祈佑仔仔细细看了一会,故作疑惑地道,“你明明是长得一副好皮囊,可为何那位夫人吓得连面都不敢露就逃了”

周祈佑自嘲地摇了摇头,夹了夹马腹与他并肩而行:“许是我有些年不曾回京都了,这些夫人们也不知道东平王的名头吧。”心里却是疑惑的,好似那马车里的人有意在躲避他一般,却不知道为什么。

他状似无意地问朱栩琨:“那马车里是什么人瞧着也像是个贵府的女眷。”

朱栩琨懒洋洋地抖了抖缰绳:“若是问别人我倒是不知,京都贵府这么多,我对这些妇人可是没兴趣,只是这一个我却是知道的,先前有一回我去福王府见福王时就在门前见过她一面,说是广平侯府的三夫人,福王妃可是待她极好,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缘故。”

“广平侯府三夫人”周祈佑低声念了一遍,却是没什么印象,想来只是个二等清闲公侯,只是他与广平侯府素来没什么来往,与这位三夫人只怕更是没有半点关系,那方才她为何那样匆匆忙忙躲开了去还是他想多了,真的是因为朱栩琨说得,自己长得太吓人了,把这位三夫人吓跑了周祈佑笑了笑,也懒得理会了。

沈若华带着点仓皇地让马车回了侯府,一路回来,她心里砰砰直跳,脸上透出一股子说不出的晦暗之色。那个人与她就隔着一道帘子,他依旧是那样温和有礼地说着,向着马车里的人陪着不是,只是他却不知道,马车里坐着的会是自己,是跟他订了亲,要随他去滇地的人,他不会相信的,他怎么会相信已经死在慈明殿的人,却又活生生坐在马车里,成了广平侯府三夫人。

她心神不宁地带着青梅与夏嬷嬷回了琼碧院,才一进院门就看见夭桃迎了上来,脸色有些焦急:“娘子,西厢房里春香来回话,说莲姨娘身子有些不好了,说是肚子疼得厉害,想请郎中来瞧一瞧。”

沈若华皱了眉:“昨儿不是还好好地,怎么今日就说肚子疼了”她与青梅道:“让人去千金堂请郎中过来。”

夭桃摇了摇头:“婢也问了春香,她也是一脸糊涂,说是莲姨娘吃的用的都是十分小心的,都让婆子试过了才敢用的,不曾有什么不妥的,也不知道怎么就闹起腹痛了。”

沈若华与夏嬷嬷道:“嬷嬷随我去瞧瞧吧,若真有什么不好,也该知道个缘故。”夏嬷嬷忙替沈若华打着伞,小心扶着她往西厢房去。。

西厢房里这会子已经大乱了,院子里的丫头婆子都面无人色地缩在回廊上,没人敢靠近厢房去,隔着老远就听见莲姨娘高声地呼着痛,一边呻吟着,一边骂着丫头婆子们伺候不尽心,必然是她们哪里怠慢了,才会让她动了胎气了。

沈若华带着夏嬷嬷与夭桃进去了,丫头婆子们忙都迎了出来,齐刷刷跪在雪地里,都是吓得籁籁发抖:“夫人,婢们不敢怠慢,不知怎么莲姨娘会腹痛起来,实在是”她们唯恐莲姨娘的叱骂声让沈若华听见了,会怪罪她们,如今的三夫人可是连老夫人与世子夫人都不敢招惹的人,她们也都敬畏惧怕着沈若华。

“都起来吧,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别在这里围着了。”夏嬷嬷得了沈若华的眼色,吩咐道,“莲姨娘有什么自有郎中来看,你们不许胡乱猜测,也不许乱嚼舌根子”丫头婆子们才散开去了。

莲姨娘的叫骂声还是不曾停,许是她痛得狠了,声音越发尖利刺耳:“必然是有人想要害我,知道我怀了爷的哥儿若是生下来那就是爷的长子她们都嫉妒着呢”她痛得直喘粗气,却还是不肯停,“必然是金桂她早就想我死了,肯定是她要害我和哥儿还有夫人,别以为她装的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其实她就是想给爷生个哥儿,好让爷对她看重些,可惜她嫁进来大半年了还没个动静,所以嫉妒我呢”

伺候在她身边的春香低声劝着她,好似让她不要再说了,她却越发大声了,一边呼着痛,一边恨恨道:“快去请三爷回来,让他给我做主,必然是有人要害我呢就是金贵那贱蹄子,还有夫人”

她话音还未落,沈若华已经带着夏嬷嬷进了厢房,走到她跟前,冷冰冰地看着她:“怎么,有力气这样胡喊乱叫,看来是不打紧了。”

吓得莲姨娘叫嚷的声音戛然而止,痛的发白的脸上露出些惧怕之意,低声道:“夫人来了。”又捂着肚子急急忙忙的道:“夫人,夫人快救救妾身吧,妾身怕是动了胎气了,肚子里绞着痛呀”正说着,又是一阵剧烈的痛,让她不禁缩成一团,只是死死捂着肚子哀哀叫唤着。

沈若华原本只当她是吃坏了肚子,见这样的情形,自然知道是不好,走上前在她榻边坐下,伸手摸着她的脉搏,不过片刻的功夫她脸色越发难看起来,收回手来转头问低着头缩在一旁的春香:“她今日吃了什么”

第一百二十六章 究竟吃坏了什么补更

春香怯怯上前一步,轻声道:“都是小厨送来的,与平日也没什么不同,约莫是一碗粉蒸燕窝,一块茶香卷儿,小半碟糟鲥鱼,还有一盏蜜饯金橙茶,没有别的了。”

她忙忙又补充道:“这些也都是叫婆子试了了,没什么不妥的。”

自打莲姨娘怀孕以来,西厢房里就格外小心,她吃得用得都得婆子先试过,确定无事才会给她用,唯恐有什么不小心,把肚子里这个薛文昊的“长子”给弄没了。

沈若华并没有理会春香说的,只是吩咐夏嬷嬷:“去问问刘二家的,今儿送到西厢房来的吃食可有人动过,再问问这两日可有那些不相干的人去过小厨。”

莲姨娘这会子听出味道来了,忙忙问沈若华:“夫人,我这是吃坏了”她不信沈若华会诊脉,能看得出她这是怎么了,可是又不得不猜测着。

沈若华却是转身在她房里的上位坐下,冷淡地道:“只是让人问一问,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妥。”当然有不妥,莲姨娘的脉象弱了许多,分明是不大好了,若真是寻常吃坏肚子,绝不会如此。

正说话间,莲姨娘忽然脸色一变,低着头撩开被子往自己身下看去,只见一滩殷红的血从她身下沁了出来,把榻上的绣花锦被都给沁透了,她脸色煞白,低呼道:“见见红了”

沈若华心里轻轻叹了口气,终究是保不住了。她站起身来,吩咐春香:“好生伺候着,一会子郎中来了让他好好给莲姨娘看脉。”带着夭桃便往外走去。

她身后是莲姨娘的痛哭声:“见红了,见红了我的哥儿呀”虽然不曾生育过,却也知道这会子见红意味着什么,只怕肚里的这个孩子很难保住了。

夏嬷嬷带着刘二家的去了东厢房回话,刘二家的也有些慌张:“都是西厢房的小丫头来取得,样样都是莲姨娘打发人送了银子来订下的,没敢多添什么,也都是婢亲自做的,哪里敢有半点差池。”莲姨娘的吃食可都是小厨里送过去的,若真有什么,她必然第一个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