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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官过来诊治,知道只是昏了过去才松了一口气,却是苦着脸议论着,只怕这事瞒不住,若是广平侯就这么死在这里了,他们可是说也说不清了,还是赶紧禀报了京都才好,一众人议论纷纷地离开病坊回了州府去。

跟着邓伦来的下人中,朱建佝偻着身子跟在后面并不起眼。他凑近了邓伦几位官员的马边悄悄听着他们的话,听到他们议论薛茂业现在的情形,他的脸色很是难看,想不到广平侯这样不中用,先前还拍着胸脯保证一定能办妥王爷交代的差事,可不曾想居然反倒被一个女人给算计了,自己染上了疫病被送到病坊里来了,现在又被自己的姨娘给害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连个男人都算不上了,实在是无用至极

他早在薛茂业染上疫症之时就悄悄送了消息回京都,不知道王爷会如何处置,现在看来指望广平侯是指望不上了,只盼着王爷能有别的法子。他听明白了薛茂业的事,便又悄无声息地退回了下人之中。

就在病坊里为了薛茂业的事人仰马翻的时候,远在大同府往南去的官道上,一辆马车不紧不慢地往前驶去,马车里坐着两个布衣棉裙素着头脸的年轻女子,她们倚在车窗旁贪婪地看着外面刚刚换了新绿的春景。

“兰姐,你快瞧,那边还有镇子呢,瞧着好是热闹”其中一个女子欢喜地指着不远处人来人往的村镇说着。

另一个看上去略年长些的女子也微微露了笑,点头道:“越往南越多城镇,离苏州也越近了,咱们就快可以回乡了。”

那个年轻女子眼眶微湿:“是呀,可以回乡了,这一走就是十余年,从前只当是这辈子也不用指望了,没想到还能回来。”

年长的女子也红了眼,别开脸后拭泪:“咱们命苦,这些年过的都是什么日子若不是遇到沈女医”

“沈女医救了我们姐妹二人,还替我们安排好了这些,让我们能离了那个老畜生回乡去”年轻女子咬牙切齿地道,“我现在只恨没有要了那个老畜生的命,他糟蹋了我们那么久,日日折磨羞辱我们姐妹两,何尝把我们当人来看,还不如他养的叭儿狗”

年轻的女子听她说起也是恨意丛生,冷笑道:“我何尝不想要他的命,这些年我日日想趁他睡着勒死他要了他的命去,可他若是死了,我们二人也活不了了,咱们已经被他毁了清白,不能再搭上性命给他陪葬”

年轻女子一脸后悔:“早知道我走的时候那一刀就该割了他的脖子他死了我才能消了心口的恨”

另一个摇头:“沈女医说得对,他毕竟是广平侯,又是奉命来大同府的,若是死了只怕那些人会不肯罢休,会四处追查我们,倒不如就这样,让他生不如死”

年轻女子想了想,点了点头:“说的是,这样只怕比要了他的命更好,他日后还想再去花天酒地祸害别人也是不能了”

她抹了泪,又道:“只是沈女医也说了,让咱们不要留在乡里,只怕会被人寻了去。”

年长那位点了点头:“沈女医说得不错,咱们不能留在那里,还是另寻去处。”她想了想,“我瞧扬州就不错,戏文里不是常唱烟花二月下扬州么,离乡也不远,不如咱们也去瞧一瞧,咱们攒了不少首饰银子,去了也能置办一处宅子,安安生生过日子吧。”

马车在春意渐浓的官道上奔驰而去,离西北越来越远,只留下滴滴哒哒的马蹄声与那轻快自在的笑声挥之不去。

第二百六十九章 劫数又来了第一更

梁裕之的病慢慢好起来了,沈若华每隔一日就会赶去梁家军大营中替他施针,这些时日那几位副将与沈若华也熟络起来,骆冰更是殷勤得跟前跟后帮着写方子拿药,就为了多看看沈若华的银针术,心里实在是想学。

拔了梁裕之身上最后一根针,沈若华在夭桃端来的铜盆里净了手,骆冰忙上前来帮着收拾着,看着那几支明晃晃纤细如牛毛的银针不由地小心地伸手摸了摸,很是羡慕与期盼的模样。

沈若华看着他笑了笑,倒也没说什么,只是转头与榻上的梁裕之道:“梁将军的病已经好起来了,想来过两日就能下榻来走动了。”

梁裕之模样粗犷,性情也很是豪爽,听沈若华如此说,咧开嘴笑了起来:“明睿你可听见了,沈女医都说我好了,还不快让人把我的黑云牵来,让我骑着出去遛个弯,躺了这些时日骨头都快散了”

齐明睿眉间舒展,却是冷着脸道:“沈女医只说你好起来了,下榻还要几日,自然是不能乱走动的”

梁裕之不住地摇头:“这酒也喝不得,肉也吃不得,每天吃白粥,嘴里都要淡出鸟来了,还不让骑马出去,叫我怎么待得住”

齐明睿不理会他,却是与沈若华道:“听说广平侯也染了疫病,还被送去了病坊”梁家军大营管束森严,没有外人进出,他还是听骆冰说起,在沈若华看诊时候夭桃告诉他的。

沈若华点点头:“的确是,现在还在病坊里,只是情形不大好。”

自打薛茂业被两位姨娘灌了药,又被去了势,加上原本就染着疫病,一时病得更加重了,他为了不让人看到那个让他羞愤欲死的伤口,不肯让医官上药看诊,伤口化了脓,更是起了高热,病得糊里糊涂了。

齐明睿蹙了蹙眉:“他不是一直留在州府,怎么会染上疫病了”

沈若华抿嘴一笑,并没有打算告诉他这些事,这是她与广平侯之间的恩怨,不想让齐明睿也被卷进来,他这些时日操持梁家军的事已经够伤脑筋了,不需要再为了这些无关紧要的事费神了。

临走的时候,梁裕之趁着齐明睿出去吩咐备马,悄悄看了看左右,向着沈若华招了招手,让她近前来,低声与她道:“沈家娘子,我瞧你是个和气的,不如下回你帮我跟明睿说说,就说我身子好得差不多了,可以喝酒了,让他别再管着我,痛痛快快喝一场才好呢。”

沈若华忍俊不禁:“梁将军身子才好些,还是少喝为妙,只是你为何不自己与齐将军说,却要我来开口”

梁裕之连连摇头,低声与沈若华道:“明睿那性子你也知道,一板一眼,哪里能说得动,我瞧着他倒是挺听你的话,你说他一定答应得。”他干笑几声,“我这人别的不爱,就是好酒贪杯,没几杯酒压压肚子里的酒虫,连觉都睡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