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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无奈,作为皇帝也不能一意孤行。

“也罢依卿之见,那就设立松潘经略使司,但河湟呢”郭荣点点头,又问道。

“可分设河湟四镇,节帅人选应由陛下颁诏,臣不敢逾越。但各州知州,还是应尽量由朝中委派。”范质固执己见道。

“西征将士速战速决,所用军需不及淮南诸军十之一二,去年进献了两万匹战马,今年估计更多,怎可如此小气拟诏吧”郭荣不置可否,章钺仅进献上来的战马就差不多能与军需支出抵消了,而且会州现在还有盐铁税入,那可是荒凉之地,换了别人未必能有这等战功和政绩。

皇帝下诏其实就是制书,事先已按表功凑章勾决,这时由内侍宦官杨思诚朗读一遍,让重臣相公们心里有个底,次日才正下诏,遣使颁发。

宦官便从御案拿起一叠文书宣读:“诏:延安郡公、泾州节度使章钺进检校太尉、同平章事;邠州李晖、凤州何继筠并加检校太保、兼侍中。秦州张建雄进检校太尉、同平章事,迁松潘经略使;河西、彰义观察使翟从恩加侍中,迁松潘经略副使。

另外新置兰州建威节度,以凉州刺史宣崇文改迁建威节度使,辖兰、河两州,建节兰州,刘文柏迁兰州刺史、兼防御使;

会州刺史温元恺迁凉州刺史、兼团练使,李多福迁凉州团练副使。李良弼权领会州刺史、兼团练使,权道谨迁团练副使。会州骁将郝天鹰迁知河州、领兵马都监。

以鄯州、廓州、树敦城积石军、隆务河曜武军、茫拉河城神威军置西宁节度,建节鄯州,迁阶州刺史孙延寿为西宁节度使,迁会州团练副使宗景澄为鄯州刺史、兼防御使。

以洮、宕、叠、西沧军四军州置怀德节度,建节洮州,以刘欣发为节度使,泾州节度行军司马史成弘迁知洮州、领兵马都监。赵惟真知宕州、明金鹏知叠州。

改陇西渭州为巩州,与岷二州置怀信节度,建节巩州,迁泾州刺史史德远为怀信节度使。镇远军薛文谦迁泾州刺史、原州知州高长海为渭州刺史、杜延晖为原州刺史。”

诏书很快念完,接下来是秦州军、凤州军的军官升迁,长长的一大串职官人名地名,若非久经官场的老臣是完全记不住的,不过这些老臣都是有技巧经验的,只捡大概的听明白了。西北几大节镇的高级军官似乎都升任了知州,但这也是没法子的事,照旧例赏功,不然就得大把掏钱。

禁军每次出征,战前战后三司府库的金币都要拉出几大车。而现在升了军官,下面节镇士兵的出战赏钱,大头就由军官们筹措,朝庭只需要意思一下,当然还要付出一些兵甲给新置节镇。

范质忽然就想起,会州似乎设有盐牧司和兵甲作坊,战马和武器都可以从会宁调运,免得东京又掏钱,便开口道:“新置节镇兵甲可从会宁调,但士兵军服兵部要尽快准备。泾州章钺已抽调了两万七千乡兵充实过去,但兰州、鄯州及松潘所缺兵额可调南唐降卒前往戍边,以免移民大耗钱粮。”

“那可是朕打算扩充入禁军的兵员,目前只有三十个指挥,让淮南张永德另行挑选。”郭荣大为在高兴地说。

第0410章 非常不妥

诸事议完,范质与十几名重臣退出便殿,众人虽然都有加相衔,但有的只是荣衔,领政事堂实职的就几个人,但就这么十几个人也明显的分为了两三伙。

落在最后面的是枢密直学士边归谠等阶次稍低的官员,枢密院自郑仁诲病逝后,现在实际上只有魏仁浦为枢密使,王朴为枢密副使,两人边走边小声交谈,自然走在后前面一点。

而中书侍郎、同平章事王溥本来与李谷是走得比较近的,但李谷抱病,而今年父亲丧期未满便被重新启用,王溥几次上凑请回乡守丧,惹得郭荣大怒差点降罪,还是范质回护才作罢,因怀着一定的感恩心理,现在也与判三司张美跟在范质后面。

近来中书政务繁忙,范质走得很快,边走还喋喋不休地抱怨道:“淮南战事倒也罢了,西北两路行营虽然建功收复河湟,但各州官员都让节镇武官充任,这样下去成何体统。”

事实上这在关西各地是很普遍的,先帝郭威时期就一再撤换武官,改以文官充任,但因战事多发,朝庭派员不及时,或者节镇给辖下军官赏功充任,这种情况依然存在。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等过上一两年再将节镇武官调走,改文官充任也来得及。”王溥当然知道,归根结底朝庭还是缺钱粮,尽管唐州金矿还在开采,但每次战事赏功,少府左藏署铸造的金饼发下出,但被将领私藏改以铜钱下发,金饼在在市面上流通的还是很少。

本来金饼有两种,重一两等价铜钱六贯;重五两则等价铜钱三十贯,主要就是便于商人贸易流通货物,但几年下来铸造的金饼值百万贯,都进了豪门财阀的地窖。

“三司要想想办法,实在不行就将唐州金矿停了”一想到财政的事,范质就恼火,但却没什么好办法。

“这样也不行,说句不好听的,禁军就像个吞金兽,多少金饼发行下去都没用,必须要找两个典型杀鸡儆猴。另外想办法与南唐、蜀中各国兑换,这个金饼还是要发行下去。”张美理财能力很强,与李谷不相上下,他当然明白这个问题的源头。

几人一路走着,快到宣佑门时遇上李谷,看起来病恹恹的确实清瘦了很多,在一名老仆的搀扶下缓步进宫。范质走在前面,便遥遥拱手招呼道:“官家召见多时,惟珍怎地现在才来,仍未康复么”

“某是无法再为官家效力了,恳请乞骸骨回乡养病罢了”李谷推开老仆的手,微微拱手还了一礼,看起来动作迟缓,有气无力的样子。

“怎可如此如今国家正是用人之际,惟珍欲养病且在京中安住就是了,何需回乡你这般作态,只怕惹官家不快。”范质劝道。

李谷笑了笑,微微欠身继续前行。其实他只是小病,还是能上朝的,但去年淮南战事贻误战机,逆了皇帝的心思,此后基本处投闲置散的尴尬状态。郭荣每遇大事虽然总派人召见,但没再给什么实权,显然是不再信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