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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使君”一直有些诧异是什么人会让汪立信这样低声下气的边居谊,终于没有再放过这三个关键字,顿时忍不住惊呼出来,“你是兴州叶使君”

叶应武点了点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边居谊顿时老脸一红,当即单膝跪下,冲着叶应武拱手说道:“末将刚才未曾注意到使君之身份,还请叶使君万万恕罪。末将和蒙古鞑子几番交手,知道鞑子凶狠异常,使君能够屡屡挫其锋芒,实在是我辈之楷模,家国之栋梁。”

看着边居谊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叶应武和汪立信都是一怔,旋即明白过来这员猛将刚才是太过关注蒙古鞑子的消息,所以根本没有在意站在眼前的年轻将领是谁。

叶应武伸出手扶起边居谊:“边将军请起,某非是谎报军情,而是实在有不得已之处。若非如此,焉得与边将军相会”

边居谊很是高兴:“能够得遇使君,实在是人生一大幸事。若是使君不嫌末将粗鄙,还请收归天武军麾下。末将对于天武军,已经是向往已久,蒙古鞑子望风披靡之感觉实在难得。”

叶应武心中暗喜,自己的这个名头总算是闯出来了,或许在其他地方还没有那么响亮,但是至少这代表在荆湖一带,天武军已经是蒙古鞑子“克星”的象征了,而叶应武也随着天武军名气的高涨成为还有抱负的将领和官员们投奔的不错选择。

不过表面上叶应武还是微微皱眉,轻声说道:“话虽如此,但是天武军也不是次次都能让蒙古鞑子望风披靡,将士们也都是在用血肉之躯抵挡蒙古鞑子的冲锋,天武军的赤旗是用鲜血染红的,若是没有做好随时战死的准备,某奉劝边将军还是好好在这鄂州屯驻大兵当中打拼为好,或许此生还能得遇贵人提携。”

叶应武说的是事实,在没有自己的另外一个历史上,边居谊确实是在鄂州屯驻大兵中崭露头角。而被新官上任的京湖制置使李庭芝赏识提拔,并且一步步走向都统制的,只不过现在李庭芝还在从两淮拼命向襄阳来的路上。

请将不如激将,作为孤守沙洋最后浴血战死的大将。边居谊怎么会是孬种,当下里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还请使君放心,天武军将士们能够做到的,末将一定做得分毫不差。”

心中长长舒了一口气,叶应武郑重一点头:“这样。你的都先行跟在某身边,不久天武军后厢就会抵达,后厢都指挥使一直是某亲自担任,但是都虞候一职空缺,你便且先在都虞候上历练一番,以后某自然会另行委任。”

天武军后厢都虞候,这基本是从天而降的馅饼,从一个根本不入品的都头变成天武军后厢仅次于都指挥使的都虞候,不只是边居谊震惊了,就连旁边的汪立信也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世人都说叶使君识人任人的本领乃是天下一流。此话还当真有那么三分道理,先不说边居谊的能耐怎么样,单是这直接把都虞候委任出去的魄力,就是别人望尘莫及的。

当然叶应武也有自己的苦衷,毕竟天武军现在能用的人才实在是太少了,以至于像中军、后厢甚至都没有合适的都虞候,后厢还好,中军只能让杨宝一肩挑,这也使得叶应武总是不敢把天武军中军分成两路行动,毕竟缺少一个人统筹。必然会增大出现疏漏的可能。

都虞候这个位置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关键的作用就是及时发现弥补指挥使的疏漏之处,还有能够帮助指挥使分担战后统计缴获、押送俘虏等琐碎事情。所以对于都虞候的要求实际上也不低,天武军走的是精兵路线,都虞候这个职务更是重要,要么没有,要么就是一个有着一定能力的人担当,否则只可能拉低战力。

像天武军前厢都虞候尹玉、左厢都虞候唐震。乃至于镇海军四厢都虞候张世杰,都是叶应武谨慎考虑之后方才派遣出去的,事实证明他们也的确能够协助指挥使将天武军的战力发挥到最大。尹玉能够在江镐冲上去的时候妥善掩护后路、唐震能够把王进最为头疼的各种琐碎杂事处理的尽善尽美,而张世杰更不用说了,和苏刘义都是有能耐独当一面的大将,让他当都虞侯实际上已经屈才了。

现在边居谊就像是自己撞上门来一般,让叶应武怎能不欣喜。边居谊个人的能力实际上已经足够了,而叶应武让他先行担任都虞候,也是为了考察和历练一下,顺便也让边居谊能够快速熟悉天武军自有的运转方式,从而为以后委以重任打下基础。

叶应武用心良苦,边居谊在惊喜之余也能够隐隐约约察觉到,当下里看向叶应武的眼神更是感激,大有千里马遇到伯乐之意。叶应武冲着他笑了笑:

“先去整顿一下队伍,某估计天武军后厢很快就要到了。”

边居谊郑重一拱手,转身走下点将台。而叶应武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忍不住轻声吟诵:

“孤城高倚汉江秋,血战三年死未休。

铁石肝肠忠义胆,精灵常向岘山留。

边将军,希望这首绝命诗你此生不会再写出。”

站在叶应武身边的汪立信隐隐约约听见什么,有些诧异的看向叶应武,却只看到这位叶使君负手站立,目光炯炯,似乎要穿透漫笼在头顶上的阴云。

“不知道叶使君打算怎么收拾这个烂摊子”汪立信终究还是忍不住苦笑着看向叶应武。

校场上至始至终也只有边居谊一个人带着一百名精神抖擞的士卒站立,再也没有另外任何人对于敲响的聚将鼓做出反应,倒是各个营帐中原本平息下来的呼喊声再一次响起,更有甚者,风吹着,带来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隐隐的咒骂声。

叶应武轻轻叹息一声:“两万人,这可是两万人啊,竟然都已经糜烂不堪到这个地步。某也算是明白,大宋当初为什么会在汴梁一败涂地,为什么会仓皇南渡、百年积弱。因为偌大一个国家,靠的竟然就是这样的兵在守卫山河。”

汪立信很想反驳,但是发现自己搜尽肠腹竟然也凑不出来一句合情合理的解释,如果说南宋在端平入洛前还有一战之力的话。那么到了现在除了个别地方有些许劲旅,其他都已经糜烂不堪,恐怕也就只有当年汴梁一触即溃的禁军能够与之相比吧。

这大宋,不败,不亡。实在是痴人说梦

不过汪立信还是勉强开口说道:“叶使君和天武军这不还在这里么,叶使君有经天纬地、匡扶社稷之才,而天武军又是大宋难得之雄师劲旅,有叶使君和天武军在这里,大宋还能够支撑这山河半壁。”

叶应武随意的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是对他说还是直接对着空气说道:“某为之征战的,是这华夏山河,不是这大宋。”

汪立信浑身一震,叶应武这这是什么意思他尽量低下头去,却已经掩饰不住内心中翻起的惊涛骇浪这叶应武。终究还是坐不住了吗,是要去临安问一问鼎之轻重么

而叶应武却是毫不避讳的看向他,声音依旧保持着平淡,就像是两个知己站在一起谈心:“汪相公,某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也不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只是不知道汪相公心中是不是明白,汪相公在和某站在一起的那一刻开始,或许在某些人的心中,汪相公就已经是某叶应武的同行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