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在洛阳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索南桑波:“梁相公大驾光临,令我吐蕃蓬荜生辉”
梁炎午轻轻呼了一口气,冲着索南桑波拱了拱手。
大明使节要前来吐蕃的消息,在梁炎午动身前两天就已经派人八百里加急从关中祁连山南端绕路送上吐蕃,算起来索南桑波也应该是刚刚收到消息没有多久,结果索南桑波直接出现在这祁连山山口,绝对是对大明使节的尊重和信任,这至少让梁炎午明白,这一趟自己应该是没有白来,刚才在那一条漫长道路上吃过的苦也应该能够得到回报。
梁炎午虽然是大明使节,但是他另外一个身份,大明河西行省巡抚、资政殿大学士,却足够让吐蕃拿出足够的排场来欢迎他。
虽然位于祁连山口的这座吐蕃小镇并不大,不过因为索南桑波和梁炎午两人的到来,早就已经装饰一新,身穿乌斯藏服的吐蕃人纷纷上街,好奇的看着这些远方来客。
“梁相公请”索南桑波在前面亲自引路,能够让索南桑波这样在吐蕃数得上的人物带路,后面那人的身份自然引来了吐蕃人不少猜测,不过这些窃窃私语的人看向梁炎午的时候却是多了几分敬重。
先不管这个人是什么来路,能够受到活佛引路的人,绝对是值得尊敬的客人。而两名吐蕃人端上来酥油茶,梁炎午道了一声谢谢,端起来茶杯没有丝毫犹豫一饮而尽,还不忘赞叹一声。
吐蕃人好客,尤其是在这茫茫雪原上,人和人之间能够碰面往往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所以他们对于同类往往都很是友好。而梁炎午丝毫不怀疑的喝掉奶茶,这已经博得了不少吐蕃人的好感。
这样爽快的客人,值得热情招待。
而两名当地老者缓缓上前,为客人献上哈达,梁炎午一概笑着接受。
等到这一系列流程走完,实际上已经消耗了半个多时辰,不过梁炎午却没有丝毫心急的样子,反倒是让旁边一直在观察他神色的索南桑波心中暗暗诧异。
既然梁炎午不是有什么急事,那么为什么要冒险翻越祁连山前来更何况出使吐蕃的话,恐怕也用不到这一个堂堂资政殿大学士、天子近臣、河西行省巡抚亲自前来吧。
“臣等参见陛下”御书房当中,文天祥等人朗声拱手躬身行礼。
文天祥、陆秀夫这几员有资格进入御书房的大明当朝相公脸上都带着凝重神色,并没有因为叶应武几个月北巡终于归来而欣喜。现在大明在西北和东洋同时用兵,又是冬天苦寒天气,军队的需求自然就多,东洋那边还好,河西的粮草和器械几乎是一天三次的告急。
虽然河西的战事都由叶应武直接在洛阳行宫处理,南京这边不过是象征性的转一下奏折通知一声,不过文天祥他们依然甚是担忧。毕竟神策军孤军深入河西,这不是当初全军上下总共只有两千人的天武军,而是浩浩荡荡五六万人马,一旦神策军出了什么意外,不仅对大明主力战军的士气是一个沉重打击,更有可能导致大明刚刚收复的河西甚至关中都一股脑的丢掉,等于将上一次北伐成果中的一半毁于一旦。而且关中丢失,原本已经结束战争状态开始专心屯田的川蜀、荆湖也会随之再一次紧张起来,势必会导致明年大明的粮草赋税有大量的损失。
所以文天祥他们不在乎神策军的存亡那是不可能的,只不过因为文天祥他们都是跟随着叶应武从兴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人,对于叶应武更有几分信任,所以一般陛下已经下了的决断,他们也不会去强行劝说更改。
更何况南京和洛阳有千里之遥,等到朝廷诸位相公的奏章抵达,恐怕神策军已经出动了,所以也没有必要来往浪费。
“诸位爱卿平身。”叶应武微笑着一抬手,“数月不见,诸位爱卿似乎脸色有些不太好啊。”
文天祥沉声说道:“启禀陛下,河西战事紧迫,臣等不敢懈怠。”
“这么说来宋瑞你是在指责朕懈怠了”叶应武顿时翻了翻白眼。
文天祥是一本正经的性子,对于叶应武这突如其来的调笑,一时间憋红了脸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而陆秀夫和苏刘义都忍不住低笑出声。叶应武摆了摆手:“好了,宋瑞无须如此紧张,这世上千百种急缓事情都需要咱们君臣来操心。”
文天祥郑重的点了点头,也不知道这个直性子的家伙有没有听进去。
而叶应武轻笑道:“今天上午朕刚刚回到南京,就收到了东洋的战报,东洋舰队已经拿下了九州岛,随时准备向北面镰仓进攻,称得上顺利。甚至大明的商贾已经跟在舰队后面直接将中原的商品倾销到九州岛,估计过不了多少天,九州岛就要被牢牢地绑在大明身上了。”
“可是陛下,河西”苏刘义站出来沉声说道,显然最让她担心和牵挂的还是到现在并没有多少音讯传过来的河西。
整个河西三支势力都在紧紧盯着,仔细寻找着对方任何一丝一毫的破绽,只要有机会,就会毫不犹豫的发出致命一击。而对于蒙古忽必烈部和海都部来说,河西已经不在他们手中,如果战败了大不了放弃对河西的企图,但是对于大明来说,一旦河西战败,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偏偏现在战局对于大明并不利。
河西如同一池死水,只要有一点轻风,就可能掀起壮阔波澜、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