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掏空国库,也必须要保证山东行省的稳定性,否则很可能威胁到的就是大明的安危。
“朕这一次在大年初六召集诸位,山东行省赈灾是一个问题,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事情,就是朕想知道,在场诸位卿家对于北伐的看法。”叶应武的声音依旧平稳,一字一句吐出来,自带着王者不可反抗的威严,“每年开春第一次大朝会,便要决断朝廷未来一年之中的祭祀与征伐大事,而对于大明来说,现在南洋、东洋、河西都已经平定,吐蕃也已经开始着手纳土的事情,吐蕃行省的设立指日可待,所以到了现在,大明只剩下了最后一个对手,也是至始至终大明虽然不断战胜,但是从来没有彻底消灭和降服的对手。”
当叶应武的话音徐徐落下,整个大殿当中鸦雀无声。
当北伐这两个字从叶应武口中流出的时候,所有人的心中都是一震。
三百年的南北割据和烽烟不断,三百年的高歌猛进和蹉跎失败,三百年的奇耻大辱和梦寐以求。
刹那间,整个大殿上所有官员的目光都变得凛冽起来。
而坐在龙椅上,叶应武的嘴角边掠过一丝笑意。
下面的每一个人,在自己所在的那个时空,都有一个鲜明的标记。
主战派、北伐派。
无论是因缘巧合也好,是故意为之也罢。
就在这一天,自己的面前,一群本来应该蹉跎余生的主战派,在砭人肌骨的寒风当中,一齐挺直了腰杆。
三百年,太久了。
漫长的如同大梦一场。
第七卷清平乐,完未完待续。
第五百章 等闲识得东风面为书友狼狗保卫奴隶第二更
大明永乐二年,立春。
温暖的阳光驱散了弥漫了一冬天的阴云和寒冷,除了远山山巅还能够寻觅到一点儿白色的踪迹之外,冬天在这个世上不再留下任何痕迹。河水奔流、草长莺飞。
一年之计在于春,春天对于农耕占据主体地位的华夏来说,绝对是最好的季节,也是农民们盼望了整个寒冬的季节。而立春这一天,则是整个春耕的开始,象征着一年新希望的播种,带着人们对丰收的祈祷。
“朕还记得,上一次参加这春耕大典的时候,还是在兴州呢。”叶应武身上只穿着一件普通的团龙黑袍,如果不是周围有里里外外禁卫军护卫的水泄不通,恐怕谁都看不出这位就是整个大明的主人。
站在叶应武身边的文天祥笑着点了点头。春耕是每年最重要的事情,在前宋的时候春耕大典也会由皇帝陛下亲自耕作、祭天,表示对于上天的尊敬和对新的一年能够丰收的祈求,为此在南宋行在临安城外,还有一块专门开辟的八卦田,专门作为皇帝祭天和像模像样扶犁耕地的地方。
今年大明皇帝陛下亲临春耕大典,如果能够一睹真龙天子容貌,绝对是可以向左邻右舍夸耀一辈子的事情,所以几乎整个南京城方圆二三十里的百姓都已经云集在这钟山脚下。
灵秀钟山,本来就是大明都城南京城外最重要的祭祀之处,大明的天坛以及死难将士的忠烈祠、忠烈墓园都在这钟山上,沿着山体摆开,更为钟山平添几分神圣。而作为一年祭祀活动里重中之重的春耕大典,自然也在这钟山下,因为无论是百姓还是朝廷官员都相信,钟山的灵气和庇护能够让他们在未来的一年中生活美满、土地丰收。
随着时间的推移,百姓已经越聚越多,南京府不得不出动衙役在各个专门开辟的空地当中维持秩序。
看着周围密密麻麻的百姓,叶应武的嘴角边露出一丝笑意。
当人走到了更高的位置,转头去看当年的辛苦打拼,自然而然就会感慨万千,文天祥是陪着叶应武一路走过来的,听叶应武说到在兴州时候的春耕大典,一时间竟然也有些心驰神往。
那时候叶应武刚刚取得了襄阳之战的胜利,虽然春风满面,不过还远远算不上整个前宋朝廷的重要人物,甚至就连贾似道都还在琢磨着怎么对付越来越桀骜不驯的江万里他们,而不是将注意力转移到这个年轻人身上。而当时叶应武他们在春耕大典上讨论的还是怎么才能动员更多的民众为兴州开凿水库,而现在他们只需要说出一句话,就能够决定千万人的生死。
漫漫长征路,自己终于走到了现在。
叶应武负手站立,看着正在忙碌布置春耕大典会场的百姓,嘴角边不知不觉露出一丝笑意:“不过这么多年过去,朕和这些百姓的距离,依旧没有多少改变。”
文天祥微微一怔,同样也是点头轻笑。叶应武素来看重百姓,这是朝廷上官员众所周知的,这一次能够和百姓保持这么近的距离,对于叶应武来说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前面两位大佬发出由衷的笑容,侧后方小心跟着的南京府知府也是轻轻松了一口气,龙颜大悦,说明自己今天的安排甚合陛下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