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就没有这一点儿胆量和豪气么我大明男儿,难道会怕了一群蒙古鞑子”
白发老将手握佩剑,直指向满是鲜血和尸体的街道,而周围这些无论步卒还是骑兵的将领,都齐刷刷的看着他。
“愿随老将军拼命”一名旅长率先哈哈笑着上前一步,“横竖是死,弟兄们远征万里,就没有打算活着回去”
“言之有理,咱们踏沧涛而来,所为的可不就是用我们的鲜血给南洋的战事取一线生机么现在正是时候”几名都头和指挥使也纷纷站出来。
马塈点了点头:“弟兄们,杀鞑子张全,你带人守住南门,李波、孙广志、李昌峰,你们三个各带本部兵马,兵分三路,向东、西、北三门同时进攻,记住一路上只要能用火器和箭矢开路的,绝对不要和蒙古鞑子客气,现在我们只有将整个城池掌握在手中,才能够有立锥之地”
顿了一下,马塈目光炯炯:“这里是卡尔巴拉,不是之前的巴士拉,更不是大明的哪一个地方,我们没有百姓支持,也没有海军的火炮支援,能够依靠的只有我们自己,但是某不相信,没有百姓,没有海军,这一战我们就打不赢”
被点到名字的几名明军将领同时站出来,拱手大声说道:“末将必将死战,请老将军放心”
“老将军放心,咱们南征北战,不过就是一些蒙古鞑子们,在大理咱们杀的蒙古鞑子也不少”其余将领们也都一齐说道。
蒙古骑兵再一次出现在视野中,无数的骑兵浩浩荡荡而来,整个街道上烟尘滚滚。而之前被追赶仓皇如丧家之犬的明军将士并没有继续奔逃,每一个人都目光炯炯看着越来越近的敌人。
马塈缓缓举起右手,一排一排弓弩手和火铳手屏住呼吸站好位置,而周围屋舍上也有不少弓弩手和火铳手将手中的器械对准敌人。
“放”老将军的嘴唇微微颤抖一下,一个字从双唇之中迸发而出,转瞬重重落在地上,卷起罡风无数,他的白须似乎都被这怒吼卷动,呼呼而起。无数的箭矢和铁弹呼啸着从老将军身前身侧跃出,在前方蒙古骑兵队伍之中纵横肆虐。
不等箭矢和铁弹的浪潮过去,一名明军旅长率先跃出,手中佩刀直指前方:“弟兄们,杀”
“杀”弓弩手和火铳手向两侧分开装填,而有如潮水的明军将士怒吼着向尸体铺了一层又一层的前方冲去。人和马的尸体不断的被他们践踏,而鲜血在街道上纵横流淌。
马塈轻轻呼了一口气,转身上马:“走,咱们也去杀鞑子”
亲卫们轰然应诺,而一面满是箭孔的“马”字大旗也在老将军的头顶上骄傲的飘扬。
整个卡尔巴拉城中,杀声再起。
轰鸣的炮声打破了底格里斯河多年的宁静。
一座座岸边的村庄、城镇和码头都陷入无边的火海之中,如果有什么可以形象的描述佛教所说的地狱,恐怕眼前的底格里斯河周围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当明军陆师沿着陆地通路进攻卡尔巴拉,并且在卡尔巴拉陷入苦战的时候,海军的战船倒是轻轻松松的溯流而上,一路炮击底格里斯河周围城镇。从巴士拉沿着阿拉伯河北上转底格里斯河,便可以直达报达,看着陆师在岸上狂飙,海军自然也坐不住了,虽然海军装备的大型宝船面对内河河道只能唉声叹气,但是好在船身较小的飞剪快船尚且能够轻易杀入河中。
虽然最适合内河作战的平底炮船不在,不过对付只不过有个城池轮廓的这底格里斯河沿岸城镇,即使是用飞剪快船也已经足够了。
至于伊尔汗国本来就不多的水师战船,在这内河之中更是少得可怜,大多数几乎刚刚照面就被明军战船密集的炮火所淹没。
没有了水师战船可为依靠,岸上的投石机体型庞大,在起到阻拦作用之前就被明军远程炮火淹没,这也使得伊尔汗国最后的依靠也灰飞烟灭。整个底格里斯河和幼发拉底河两岸富饶的河谷地带都任由明军海军战船蹂躏,偏偏岸上的守军只有抱头鼠窜的份儿。
更主要的问题在于,伊尔汗国的都城报达就在底格里斯河的中游,一旦明军海军战船冲到城下一顿炮轰,就算是明军不会真的攻城,伊尔汗国也免不了威严扫地。这样的遭遇对于一个单一民族的国家来说或许还不算致命,但是对于伊尔汗国这种统治阶层蒙古人本来就占据少数的国家来说,可以说是绝对不允许的,到时候那些处于第二等的回回人会怎么看平日里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的蒙古人
所以相比于陆师在岸上的狂飙,海军溯流而上才是更加致命的。而之前按照马塈和张贵做好的计划,很难起到致命威胁作用的陆师,其主要任务就是拼尽一切威胁报达的安全,将蒙古军队尽可能的吸引到东南,远离最重要的底格里斯河河谷沿线,从而为海军“暗度陈仓”创造机会。
现在底格里斯河两岸熊熊燃烧的大火无疑在说明,这是一个非常成功的战略部署。
倾宋第九卷汉唐业 第六百八十四章 南洋一战成绝唱下
话虽如此,但是马塈也做出了重大的牺牲,现在陆师主力已经被困在卡尔巴拉城,城外蒙古铁骑环绕,随时准备将城中这一支守军碾为齑粉,如果海军出现什么意外的话,那么陆师少不了全军覆没的结局。
如果以陆师和海军齐头并进的话,很难将对方主力大军吸引开来,以蒙古这最后守卫都城、类似于大明神卫军和禁卫军的军队所携带的回回炮,完全可以通过数量压制海军数量并不多的火炮。
所以可以说这样分兵前进,对于马塈和张贵来说,既是最好的选择,其实也是唯一的选择。
毕竟他们此行可以说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否则换来的很有可能是大明在整个南洋的崩溃。马塈和张贵作为南洋方面的领军将领,当然不会寄希望于叶应武调集军队从西北方向甚至北方发动牵制性进攻如果在行军打仗之前就先把一切胜利的希望全都寄托在友军并不一定采取的动作上,那么恐怕就只有失败这一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