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十一点半,“你们宿舍的门禁时间已经到了,而且现在这个时候让你一个人待着,我也不放心。”
陈凉一颗不安的心忽然平静了下来。
她好像什么都不用说,他都懂。
到小区楼下的时候,他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来了。
危寒树从口袋掏出手机,脸色不太好看,陈凉识趣道:“你要是走不开就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可以”
“你先上去。”
他完全没考虑陈凉的建议,“我接个电话,一会儿就来,密码还记得吗”
“记得。”
陈凉乖乖拖着行李箱自己走进去,回头一看,白衬衫的男子站在夜风中,不知道在和谁对话,眉头拧得肃然。
将近十二点,小区门口已经没什么人了。
陈凉走到保安亭旁边,上次请危寒树帮忙救小孩的那个保安正在里面值班,目光对上,她礼貌地点点头。
那个保安一愣,飞快从里头跑出来。
“是你啊小姑娘。”
看到陈凉提着行李箱,保安热情地接了过去,“大晚上,你一个人走不安全,我送你上去”
大概是上次让危寒树冒险救人心怀愧意,这位保安大哥对待陈凉格外热情。
陈凉没有拒绝,点点头,“谢谢保安大哥。”
“别客气,叫我小刘就好。危警官前两天刚和我说过,如果看到你一个人过来让我一定要送送你,免得你人生地不熟地出事。”
陈凉愣在原地。
原以为是保安大哥热情,原来是危寒树特意嘱咐过的。
他如何知道自己会一个人到这里来,难道他能未卜先知
想到他送自己进站的时候特意交代了家里的门锁密码,还有警队的座机号码,陈凉脑子里像有一团迷雾,怎么都想不明白。
“怎么了小姑娘”
“没,没事。”
陈凉跟上去。
行李箱上挂着一件警服外套,是刚才危寒树顺手放在上面的,她接过来抱在怀中,上面还有他的温度。
保安小刘送她到十五楼,正要敲门,陈凉忙道:“不用敲了,他不在家里。”
小刘愣了愣,也是,如果危警官在家,何必让自己送她呢
“那危警官去哪儿了”
“他很快就回来了。”
陈凉道:“麻烦你了,谢谢你送我上来,这么晚了你快去休息吧。”
小刘憨厚地笑道:“没事没事,我在这里陪你等危警官回来吧,总不能让你一个小姑娘一个人在这里等。”
陈凉:“我知道门锁密码。”
小刘:“”
叫你多嘴,这下好了,被喂了一嘴狗粮吧
小刘忙不迭远离发狗粮现场,陈凉想了想,在门锁上输入圆周率的前两位数,滴滴两声,门开了。
危寒树打完那个电话,又去楼下的餐厅打包了一份宵夜。
那个傻姑娘大半夜来来回回,肯定没时间吃晚饭,这会儿不知道饿成什么样了。
他提着宵夜回到家,客厅的灯开着,扫了一眼没看到陈凉。
走近一看,那个傻姑娘已经累得缩在沙发上睡着了,怀里还抱着他的警服外套。
他微微叹了一口气,把她抱进卧室。
被放在舒服的床上,陈凉朦胧中翻了个身,全然不知她现在躺的是谁的床。
危寒树正要出去,眼角余光注意到她的腿,右腿僵硬地伸直,看起来像是受了伤。
定睛细看,浅蓝色的牛仔裤膝盖位置有一片暗红。
危寒树身为警察,一眼就看出那暗红的痕迹是什么,当下目光一凌,把她右腿的裤管卷到膝盖以上。
“疼。”
陈凉迷迷糊糊地叫出声,右腿膝盖上的血迹已经干了,和裤子的布料粘在一起。危寒树卷起她的裤管,就像撕开她伤口一样疼。
他终于按捺不住,拍醒陈凉,“醒一醒,先别睡了。”
陈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是危寒树,又恍惚闭上,“我好困,能不能明天再说”
刚才在车上她还有无数的话要告诉他,可现在到了家里,她只想好好睡一觉。
危寒树难得如此不识趣,轻拍她的脸,“先别睡,告诉我你今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的膝盖是怎么伤的”
陈凉半边脸埋在棉被里,瓮声瓮气的,“我到福城站打车回家的时候,那个出租车司机很奇怪,他的脸和司机资料卡上的脸不一样”
危寒树瞬间露出惊惧的目光,用力推醒陈凉,陈凉无意识地一翻身,两人在床上滚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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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被标题骗到的请举爪
第68章 司机杀人案二更
这下陈凉彻底醒了。
若非彻底醒了,她也不会发现自己居然抱着危寒树的警服睡觉,并且已经把衣服弄成一团皱了
她立刻掀开被子从床上起来,谁知膝盖一痛,不但没能成功起来反而重重地摔在床上。
危寒树按住她受伤的右腿,盯着她,“是那个出租车司机伤了你除了膝盖上的伤,你身上还有哪里有伤”
他在车站的时候就有些奇怪,陈凉一向性情温和,为什么会和那些黑车司机发生矛盾。
南城高铁站外面的黑车算是一大特色了,因为高铁站太过偏僻,完全依靠出租车无法供应客流,尤其是节假日学生的大潮。
这些黑车应运而生,偏偏价格实惠又素来遵纪守法,除了抢客人时偶尔有些小摩擦,对南城不但没有造成恶劣影响,反而提供了帮助。
所以政府部门没有强行管制,往返学校和车站之间的大学生也最喜欢他们。
现在危寒树才明白,一定是陈凉之前被那个出租车司机伤了,所以面对那些黑车司机时才会格外警惕。
他现在最担心的是,那个出租车司机到底对陈凉做了什么
“不是。”
陈凉已经清醒过来了,摇摇头,“不是那个司机弄伤我膝盖的,是我回家的时候不小心磕到了门框。”
老小区治安不算好,所以陈凉家的门是带金属框的专业防盗门,坚硬的金属撞到膝盖上才能产生这种伤口。
危寒树知道事情一定没有陈凉说的那么简单,多半是她和程美锦发生了冲突,争执中导致的伤口。
他重复了一遍,“身上别的地方真的没有伤了么”
“真的没有了。”
陈凉一路都在坐车,疲惫不堪,这会儿才有了痛感,低头一看,膝盖看起来血肉模糊的。
她赶紧把腿抽回,“先起来,别把你的床弄脏了。”
危寒树放开手,下一秒将她打横抱起,走出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