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想不透彻。
“无名其实并不是你的本名”恺撒忽然想到。
“当然不是,谁会叫这么奇怪的名字呢”对方叹了口气,说,“告诉你也没什么,我原本叫阿妮。不过在真正找回我自己之前,我不会用这个名字。”
“你没机会找回你自己了。”恺撒吸了口气,整理心情,同时提起拳头。
“是吗,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第四门徒阿妮轻轻笑着,悠悠挥了挥手,之前还算平静的迷雾忽然在剧烈涌动中散开了,似乎被一股剧烈的吐息吹散。
恺撒这才发现,在阿妮的身后,蹲着一头如山高的土黄色巨
它可能一直在那儿,隔着迷雾幽幽注视着恺撒,直到此刻才不再压抑呼吸,吹散浓雾,现身出来。
“我曾经问过你,战斗是什么你和我说,战斗就是战斗,那真的是很棒的回答。”阿妮站在巨龙身前,微笑看着恺撒,做了个请的动作,“那么现在让我来告诉你吧,对我而言,战斗究竟是什么。”
真实的传送门平台上,校官们凝神屏息,看着眼神彼此对上之后便忽然间都不动了的无名和恺撒。
“这这是幻术精神领域的对抗”那名丢了胳膊的年轻校官忍痛问道,表示很不理解,“无名大人最强的是拟龙流派啊,为什么要用我们战斗法师并不擅长的灵魂手段”
“你别多说了,老老实实先止血吧。”旁边的年长的校官低声说,没有回答年轻校官的问题。
心里却默默说了一句:“无名大人是没把握吧,以不完整的姿态面对这个对手,所以才要将对手拉入精神领域,让那个暂时被隐藏的真正完整的无名――也就是阿妮大人出手。”
精神领域的对碰,在外界而言只不过是最多几个呼吸的时间罢了。
仅仅片刻之后,这场外人看不到的交锋,便有了结果――
传送门平台上的两个人同时巨震了一下,然后就看到那灰色铠甲剧烈地咳嗽起来,铠甲的缝隙中,不断地渗出殷红的鲜血,触目惊心。
恺撒控制不住地咳嗽着,痛苦地弯着腰,这让不少校官都面露喜色,这个无法无天的家伙,终于被无名大人制裁了吗
但很快,周围的人们意识到不对劲了。
因为和明显受到重创的恺撒相比,对面的无名很平静,有点过分平静了。
她就好象石头人一样站在那儿,直到某一刻,无名的双眼、口鼻、还有耳朵里,忽然淌出几道鲜血。
然后她哼也不哼一声,直挺挺地仰头就倒,重重摔倒在传送门平台上。
砰的一声,是无名的身体倒在地上的声音。不算响亮,却好像重锤,狠狠敲击在现场所有战斗法师的心头。
全场寂静。
只剩下恺撒依然不时漏出的沙哑咳嗽声,还有抑制不住的剧烈低喘。
然后某一刻,所有的校官强者,同时向台上那右臂麻花般扭曲着、已经伤痕累累的灰色的身影冲了上去。
“你们的头儿都倒了,你们又能做些什么呢”恺撒低声喃喃,努力挺直身子,翻手挥洒,将一个个冲上来的王朝校官放倒、镇压。
一分钟后,传送门平台上除了恺撒之外,再没有能够站着的人。
就像不久前一样,不同的是之前被放倒了一片的,是沃利、雷恩斯、雷灵斯等门徒之徒,现在被放倒的却是王朝最精英的校官们,还有身为北国顶梁的两位门徒
直到现在恺撒都没有亮出真实身份,也没有留下姓名,但这一战,已经注定在史册上留下无法磨灭的一笔了。
章五十四 我和你之间的距离
上一次黑色咏战被战火侵袭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北国的年轻人们大概都不知道,年长的人们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应该是百年前南方帝国的元帅意外被困的那次,无一个人单枪匹马硬生生从黑色咏战中将元帅救出,然后便是一场惨烈之极的南下逃亡之旅。
那是仅有的一次了吧,黑色咏战这个在战斗法师心目中不可能乱的地方,经历了真实的动乱。
无很强,做出了那样惊世骇俗的事,也正是那次,让不少战斗法师高层认为无的实力,或许更在元帅之上。
但恐怕只有无自己才知道,他为此付出了多么沉重的代价。
而在百年后的今天,无的瞬开的继承人,又一次将来自南方的恐怖,播撒在和平了百年之久的黑色咏战的土壤里。
压抑。
传送门平台、圣迹广场、整个城市,都沉闷地压抑着。
两大门徒被正面击败,城市八成的校官强者被放倒,这已经有点超出城市里的战斗法师们的心理承受极限了。
但即便是压抑到了让人心脏都只能艰难维系跳动的程度,
依然没人逃跑,也没人后退。
人们已经意识到了,眼前这个身穿灰色铠甲的身影,现在是无敌的。
除非大统领迅速击败罗素脱身出来,否则这人就是绝对的无敌,城市里没有任何人能对抗他的力量。
但别忘了,这里是北国。
百年来,黑色咏战作为北国最核心也最安全的地方,拥有整个战斗王朝最顶尖的军事力量。
从来只有黑色咏战派出部队,去支援王朝各地,很少有黑色咏战自身需要帮助和支援的时候。
这个先例在今天开了。
如果有人从高空俯瞰整个北国的领地,就会发现一支支部队,或大或小,正从王朝的各地,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着黑色咏战汇拢。
城市里很安静,城墙上的一座座防御高塔,在沉默中渐渐亮起法术冲能的光芒。
环绕黑色咏战的防御塔一共有三百六十座,就好象三百六十只巨大的眼睛,齐刷刷地锁定了传送门平台上的恺撒。
而圣迹广场上的人们――这些实力上不可能打过如今的恺撒的人们――也在沉默中盯着恺撒。
是,我们承认,现在整个城市已经找不出可以制约你的力量了,
但我们可以盯着你。
你当然可以杀死我们,但只要你没能杀光我们,集中在你身上的视线就不会消失,等到援军到来,或大统领腾出手来,就是你的死期。
――这就是北人们简单而强悍的逻辑。
简单来说就是:你牛逼,我们现在干不过你,但没关系,我们不要命也会盯住你,拖住你,然后整个北国的力量会拧成一体,一起整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