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发笑。而是有板有眼地跟对方玩起了国际象棋,把花九溪看得一愣一愣的。
花九溪曾好奇地跟她下了几盘,均是大败,而且湘灵从不让棋。又问她会不会别的游戏答曰:“其实最擅长的是围棋和五子棋,剩下的多多少少都会一些,扑克牌是新近学的。”
花九溪自然不想重复失败了,但见瞑童同她玩得津津有味,一看又吓了一跳,瞑童的棋力甚高,居然能跟湘灵你来我往。
“都是些什么怪物啊。”花九溪拍了拍自己额头。
两人下棋时基本是无声状态,但花九溪能看到两人的嘴唇时不时会动一下。花九溪敢肯定,这两人是在交流但其中有什么古怪,他并不敢问湘灵。
“败了,姐姐好厉害。”瞑童仰面倒在地毯上,原来他也是把把输。但小孩子对胜负一类并不怎么上心。
“哪里,少爷年纪这么小”湘灵说,“连先生都赢不了我呢。”
花九溪一阵叫苦。
“那你能下赢妈妈吗”瞑童突然问。
“我没有跟夫人下过棋。”湘灵说,“但我知道她是个相当聪明的人。”
拉克西米和湘灵对决,这应该很有意思。花九溪想着,突然发觉自己的教案没有写,就让湘灵取来。
“先生忘了明天是礼拜六”湘灵提示他。
“是我糊涂了,还好明天没什么事。那就躺在床上一整天好了。”花九溪说。
“不,您还是有些事要做的。”湘灵推了推镜框,说。
“何出此言”花九溪在沙发上即刻从半躺状态坐了起来。
湘灵从围裙的空隙中取出一件请柬似的东西,递给了花九溪。花九溪见上面绘有一个趺坐而坐的大虫,并没打开看其中内容。
“先生认识那图案么”湘灵问他。
花九溪隐约想起,这是某个秘密结社的标志。
“啊哈,我就知道小姐姐你不简单。是上面派来的探子吧。”花九溪立马站起来,说出了自己一开始就存在的怀疑。
“我是上面派来的,但却是你师兄虫天子引荐的。”湘灵揉了揉辫子说,这是她第一次做这种动作,“还有,小姐姐是什么意思”
“嗯您和我师兄有交情”花九溪问。
“没有,但他和我父王有交情。”湘灵说。
现在还有什么人敢用“父王”这类称呼花九溪愈加不解。
“我看先生这一问三不知的样子,似乎有些消息是只有贵派掌门才知晓的。”湘灵说。
这就无从证实了。
“姐姐是公主的。”瞑童此刻正在玩一只玩具小车,一边说。
花九溪的疑问实在太多,他得一桩桩解决,所以摊开手说:“好了好了,湘灵你肯定是妖怪,但具体是哪一种能不能告诉我”
湘灵点了点头,动作轻盈地将那副眼镜除去。
仿佛一道湿冷的风掠过,花九溪打了个激灵。
湘灵眼镜下掩藏的是一双美丽的绿色眸子,原来她是很漂亮的一个人。花九溪明白了她这身拘谨的装束,其实是起到抑制妖力的作用,难怪自己不能发觉。
精通望气之术的花九溪马上分辨出她的妖力属于哪种生物了,立刻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我见过你跟瞑儿两人说话的时候,明明嘴巴在动,却听不到一丝声音。看起来并非没有声音,只是人类的耳朵侦测不到而已,这种语言就是”
“龙语。”湘灵马上又把眼镜复位了,“这是龙蛇间相互沟通所使用的语言,通过口鼻前端的某个特殊器官发声。因为是超声,所以人类是听不到的。”
“所以说,你也是龙”花九溪说,“然后你地位看起来挺尊贵的,您的父亲是龙王么。如果是,又是哪片水域呢”他一连问了两个问题,但并没指望湘灵回答。
“虽然叫龙王,不过是个小水洼而已,先生不必上心。”湘灵的语气一直这样淡漠。
“哦哦,好的。”花九溪这才打开那请柬,上面只写了个接头的地点,其余并无一字,连落款都没有。
“您师兄还亲手写了封信,叫我捎给先生。”湘灵又从那围裙里抽出一张白色信笺来。
心想是那老汉写的,花九溪就不拿架子一把接过了。拆开一看,除了惯例训导他的话,就是谈及今次要打交道的这个组织。
“蜾蠃会”花九溪怕自己念错字。
“是的。”湘灵点点头。
“我听说过咕噜c哥老这些,却没听过有写成蜾蠃的。”花九溪说,“这些会社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有,但不多。”湘灵说,“蜾蠃会的历史要长得多。有大约七百年了”
“那也不是很长嘛。”花九溪说,当然这是对于妖怪来讲。
“蜾蠃会的最初成员,是在宋末抗蒙时钓鱼城阵亡将士的碧血变成的虫子。”湘灵的语气突然肃穆起来。
“人变成虫子,这倒很有趣。”花九溪说完这话有些后悔,因为无论如何这都不能出现如此笑谑的口吻。
好在湘灵脸上并没有什么不快,又说:“这并不是多诡异的事,早先史书中也是记载过的。抱朴子上说:周穆王南征,一军尽化,君子为猿为鹤,小人为虫为沙就是这类情况了。”
“嗯,是我看书不仔细了。”花九溪暗叹湘灵随口就能背出这些句子。
“蒙古大军把西南一带扫平之后,又利用西方的番僧和妖魔来镇压当地妖怪,这些虫类就开始二次对抗敌人。最初有七人效仿汉末桃园结义的故事,彼此结成兄弟。”
“我有个问题。”花九溪说,“妖怪结义,应该不会像人类那样斩雄鸡饮血酒吧”
湘灵愣了会,说:“这个我不大清楚好像是直接交流体液吧总之是这个组织在此基础上逐渐壮大起来了。最初只招收虫类的妖怪,后来也吸纳了部分其他种族。”
花九溪大体明白了这是怎样的一个组织,又问:“按理说这样的帮派,一向跟朝廷是不对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