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奕咧嘴一笑,却是牵动了伤势,痛得他不得不收敛起来,不过他嘴可没停,又道:“姑娘太客气了,姑娘肯定收留我这伤重之人便是天大的恩德了,在下又怎会不知好歹地要姑娘招待。对了,敢问姑娘如何称呼”
洛弦淡淡一笑:“段公子客气了,妾身姓洛,至于贱名,不提也罢。”
“这可不行,若没有洛姑娘救我,在下说不定已断命归天了,此等大恩,若是连救命恩人的姓名都不知道,在下日后如何心安理得地行走世间。”段奕大摇其头,胖脸上一脸的诚恳之色,双目亮晶晶的,仿佛闪烁着真擎的光芒。
洛弦听段奕这么一说,又被他那张憨厚胖脸上那仿佛真擎得能发光的眼珠子一看,语气又是柔和了几分,道:“段公子言重了,公子福大命大,没有妾身,也会平安无事。至于妾身贱名,姓洛,名弦。”
“原来是洛弦姑娘,对了,此处是何地”段奕强忍着伤痛,缓缓坐了起来,又这般问道。
洛弦见段奕面现痛苦之色,下意识地将他扶坐起来,道:“这地是云剑峰下的一个小山洞,段公子尽可以在此多留一些时日,不过段公子怎么会晕厥在树林中”
段奕闻言,想起自己被玉衡子追杀的一幕,顿时就开始心酸起来,胖脸上闪过真擎的伤感之色,正要找下借口胡扯过去,忽然他的眼神无意间撇到墙上,胖脸上变得有些目瞪口呆起来。
之前由于段奕躺着,并没有看到,而现在坐了起来,便看到石壁墙上,挂有两幅画,其中一幅,画着一名身材高大,气度威严的中年男子,他端坐在太师椅上,目光平视着前方,但即使在画中,仍能让人感受到其双目之中,蕴含着一种气盖天下的风采。
而另一幅画上,则是画着一柄巨大的青色飞剑飘浮于空,飞剑之上,一名绝色少女侧坐于飞剑剑身之上,她身着宽衣,目似朗星,脸容清丽,然而那人两道如刀锋般的浓眉又添上了男儿逼人英气。绝色少女巧笑嫣然,那双眸子神采飞扬,似是正含笑地看着观画者。
而在这两幅画下,还摆放有案桌香炉,香炉上有檀香点燃,飘起淡淡轻烟。
那个画中的中年男也就算了,以段奕的记忆力也认出那是他在云剑峰上随手救出的中年男子,但另一幅画却是让段奕颇为无语了,虽然画子的女子看起来与柳絮极为相似,但显然不是柳絮,反倒是像自己,无论是那宽袍与飞剑,还是那如刀锋般的浓眉,段奕都记得与自己所有的一模一样。
看着那案桌上的香炉,段奕心中想的是,近来自己如此倒霉,是因为有人拿自己当死人拜吗
第二百一十章 练刀
洛弦见段奕胖脸上本有伤感之色掠起,却是突然变得目瞪口呆,见他目光落在墙上自己所绘的画时,她心念一动,道:“段公子莫非认识画中女子”
段奕回过神来,神色颇为无奈,道:“我当然认识,那就是我,我一个大好男儿,什么时候变成一个女子了,还有这画你挂在墙上作甚,来避邪吗,赶紧撤下来。”
洛弦闻言,不禁呆住了,过了片刻,她脸色冷了下来,盯着段奕一字一顿地道:“段公子若是再胡言乱语,休怪洛弦不客气了。”
段奕听了,倒也不急,仔细看了洛弦两眼,翻了翻白眼,道:“我骗你作甚,难道我冒充一个女子很好玩吗我认出来了,你就是当时那个小女孩吧,你那时候还挺白,现在变黑了我刚才才没认出来。我那时自称柳絮,而在这柄剑上,还坐有一对母女,我当时是看那卢飞不顺眼,抛了一块大石头才把他砸晕,救了你们,我当时还说不用谢了,我柳絮只能帮你们到这了,我没说错吧。”
洛弦听完,又愣住了,眼前之人所说的的确丝毫不差,但洛弦实在难以接受,一个绝世大美女,怎么可能与眼前这个大胖子联系起来
她脸上一脸难以置信,好一会才道:“你,你怎么。怎么变成了一个胖。。”
段奕没好气地道:“就因为我是个胖子,你才不信是吧,你这是歧视胖子吗,你知道一个胖子有多了不起吗行,你给我等着。”
说罢,段奕口中念念有词,与此同时,他身上骤然冒出了一层紫光,原本肥胖的身躯渐渐变得单薄起来,这时段奕吃力地将脸上面具掀开。
洛弦已经彻底呆住了,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张清丽无俦的脸,但令人惋惜的是这张脸的脸颊边,有一条深长的伤疤,破坏了这种清丽的美感,但也添上了几分逼人锐气,而刚刚泛起诡异紫光的手段显然是不属于凡人的手段。
虽然此人比画上女子多出了一个伤疤,但洛弦还是认出此人就是画中之人。
段奕见洛弦一副惊呆了的样子,心中十分得意,心想自己难得做了一回大善人,要是被救者不知道,那自己不就亏大了
段奕得意洋洋地道:“好了,你也该认出我了吧,洛姑娘快快那点好酒好菜来招待在下吧。”
洛弦瞪大眼睛地看着段奕,想问段奕你脑筋是不是有问题刚才还一脸诚恳地还说什么能收留你便是天大的恩德,又怎会不知好歹地要自己招待,而现在半刻钟不够又摆出这幅得意的样子说出这话
虽然眼前之人曾救她性命,但洛弦还是有种一脚踩在他那得意的脸上的冲动。
洛弦看了段奕许久,见他仍是那副得意的样子与自己对视,她一言不发地转身走出了洞外。
段奕见洛弦就这样走了,不禁颇为失望,心叹这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对待救命恩人就是这种态度,实在是让他这种大善人心寒不已。
但片刻之后,洛弦又走了回来,她左手拿着半碟烧鸡,右手握着一酒瓶,面无表情地向段奕走来,将碟子与酒瓶砰地一声重重地放上段奕身前的案桌上,又脸无表情地走了出去。
段奕揉了揉鼻子,心中嘀咕几句,心念一动,顿时案桌之上的烧鸡与酒瓶凭空飞到了段奕手中。
段奕吃了两口,喃喃道:“酒是够烈,但这烧鸡味道真不咋的。”说完,段奕心念一动,听到洞外有破空之声传来。
段奕面现几分惊疑之色,他神识向洞处掠去,脸上又闪过几分古怪之色。
段奕心念一动,他整个身子忽然飘了起来,却保持着坐姿,抓着那半只烧鸡与酒坛,飘向了洞外。
段奕肉身受伤,行走间会牵动伤势,但他运用法力移动却并不会难受。
刚飘出洞口,段奕便见洛弦正在烈日之下,挥舞着一柄铁剑,看起来颇为费力,汗如雨下,微微喘着气,似是练着某种武功招式。
段奕看了好一会,无由来地有些心酸,心想这日光这么毒,洛弦还偏偏还要在这日光之下练刀,她是有多笨,才不躲到旁边树萌之下去练的,而且她练的是什么破招式啊,要力道没力道,要灵活不灵活,简直就是像拿着把大刀乱耍,她就不担心砸到她自己吗
如此想着,段奕不禁有些替洛弦担心起来,抓着烧鸡和酒飘到了树阴之下,慢慢吃了起来,准备在洛弦失手砸到自己的时候帮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