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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应该深谙此道才对。”江辉轻轻地抚摸着方向盘,“把别人引入一个、纯由你c控的领域。”

“所以呢”

“车上,有炸弹。”

“哈哈哈哈哈哈”默天明狂笑不止,笑得都快从座椅上滚下去了,“我当,我当什么呢这么老套的伎俩,我真要怀疑是我被冰封了几十年,还是你是穿越过来的了”

“有什么问题吗你的身体、你的大脑,又不是无坚不摧。如果是当量足够的能量爆弹的话,就能将你整个炸成碎片,目的一样达到了。瞬间脑死亡,不,是灰飞烟灭。”

“嗯,没毛病,枪s不穿那就完全抹消掉目标,合情合理的推演。我笑的不是这个啊我真正觉得好笑的是,你压了半天才抖出来的底牌,竟然又只是个无聊的骗局”默天明终于止住笑意了,“让我来猜猜,你的真实意图。在算盘落空之后,你灵机一动,想用车上有炸弹这种老套的说法来威胁我,让我不要轻举妄动,让周围的卡巴基不敢动手,然后就能挟持我、开着这辆车去找你的同伴,从而突围再做打算。对不对问题是进入你的地盘前,有这考量是基本中的基本吧如你所言,提前设置陷阱也是我的惯用伎俩。所以在上车之前,我就全方位地扫描过了,别说炸弹,连根引线都没有”

“这样啊所以你的笑点在早就知道的事却被人一本正经地说出来上。”江辉回答得完全心不在焉,他又摸了摸变速箱,试了下踏板,本该常驻的幽默感,此时好像被什么看不见的黑d给完全吸走了一样。

“你是觉得成为标本之后再也开不上喜爱的车了,留恋式地最后感受一下”默天明将江辉的表现理解为绝望,“所以是你主动帮我把车门打开,自己走出来被卡巴基们给制服,还是让它们强行冲进来把你拖出去”

“这车上真有炸弹。”

“”

“其实你的资料还是不够全,应该把我响应征兵令之前的情况也调查一下。”

“”

“在机械方面,某种意义上我可算个发明家呢,对于任何载具都相当痴迷。”江辉的眼中充满怀念,“只不过尽整些没用的东西,就比如啊怎么把一枚炸弹,做成一辆车的形状。”

“”

“你还是猜对了一点,现在的我确实满心都是留恋,对这整个世界。”

“你说什么”

“我说,这辆车可不是我在路边随便找来的。在西埔的一年时间里,我也不是除了训练就只会吃吃喝喝的。它就是我利用空余时间,从回收厂拉来一辆报废的磁悬浮车车架,然后继续之前的恶趣味,好不容易才给搞鼓出来的。”

默天明开始疯狂地掰车门,但纹丝不动,他这才意识到这整辆车就是个“会动的陷阱”,这门的坚实程度哪像居家所用。

“除了外包的车皮,和必备的发动机之类的设备,车骨以内,全部都是一种固态炸弹。这种材料在热河界可找不到。它平时很稳定,只要不受到剧烈撞击,能像辆普通的车一样发挥载人功能。但你看到这个钥匙孔了吗三个档位,熄火,点火,如果再多扭半圈,输送远超发动机所需的能量,就会触发爆弹。”

江辉的脸绷得紧紧的,手也早就不再颤抖,他透过面前的车窗,望着延伸向城市的公路,眼神空灵而释然。默天明本还在想这会不会又是个玩笑,但那神情他绝不会看错,这个少年是真的有放弃自己性命的打算了

原来一开始有些过度的嬉笑随意,都是不得不涂上的掩饰。

后来的空d和平静,才是江辉的本质。

江辉轻轻地将车钥匙c了进去。

“等等一下”默天明惊呼,外面有些卡巴基等得不耐烦纷纷端起了枪,他又连忙朝窗外挥手。“你你可不可悲也就是说你出城之前就做好了牺牲的觉悟吗何苦在军中也是炮灰,在一堆朋友里也永远都是c科打诨的那类,有你没你对他们都无所谓吧我我这边就不一样了我认同你的才能了,加入热河,加入你故乡的军队,保证高官重位”

江辉笑着扭头,“一开始不就告诉你了,我对那些毫无兴趣。也许我本质上就是个很无趣、很没追求的人吧。自信的表现只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存在。这就是我的活法。轻视我可以,别带上我所珍视的人。”

“你再想想你的命就那么不值钱吗摸着你的心你的胆子再考虑一下,这么有勇气的行为真的是你的本意吗”默天明疯狂地在脑中搜寻关于江辉的资料,一边试图动摇他的决意,一边伺机抢过那车钥匙时

江辉不再看他了,不再看这世间的一切,只是嘴角轻抿,盯着前上方无垠的虚空,“总是窝囊,想想也没什么意思。人这一生,总要帅气一回。”

他手一拧,跳过了第二个档位,几乎一整圈。

直冲云霄的爆炸,炽蓝色的火焰和烈风,吞噬着近处的一切,人形的铁骨一点点消散、栏杆被扭曲化粉、蓬草被扫荡出大片的瘠地。一个小型的蘑菇云缓缓腾起,推着少年的灵魂去往彼岸。

脑袋嗡地一声。

记忆的画面到此变成了黑色的噪点,看不见一丝白光的纯黑,这世间仿佛不再拥有任何笑声。

第375章 一无所有

凌一目近失聪,耳近失明。

脑袋里像有无数根缠绕的电线,眼角如同永远干涸的河床。

记忆画面的消失,意味着就连默天明的电子脑也已烟消云散,更何况r体凡胎的江辉

我还能干嘛。他使劲地扯自己的头发,用尽最大的力气,用手指在脸上划,深深地刻进r里。

“都怪我都怪我都怪我”克莱多只是反反复复念叨者这三个字。

响在耳边的嗡嗡声音,好不容易能变成有意义的符号时,凌一瞪着快要沁出血来的眼睛,盯着克莱多,“哪一件,怪你”

克莱多一愣,不再低语。

这句话有好几种释义,而他当然不敢奢求似地理解成,那些都是在他控的情况下所发生的事。

哪一件都无法原谅。

大悲大恸至此,一切言语、行为都是徒劳。如果悲伤还有层次的话,看见珊珊的离去,凌一尚能正常地宣泄情绪,还能表达愤怒与心绞,那刚才这幕,则是摧毁了一栋本就破败不堪、垂垂欲倒的大厦最后一个支点,只有不断落下的砖石,下坠,下坠,永不到头。

凌一仰面躺下,战斗的疲累,伤口的痛,身边的风,眼前的景,尽归无物,看上去和活死人没什么两样。

克莱多跪在他身边,沉默良久。

“我什么都想起来了。没想到并肩作战的承诺,兑现的方式竟然是和你打了一场。”

“他们是无比地信任你是觉得只有你能扭转战局能让这颗星球回归和平不愿让更多的人牺牲,才会算了。”

“其实不论主观还是客观,你确实是唯一的人选。”

“做出这种事的我,还有什么存在于世的必要”

“你知道吗我的本体是一样神兵。叫转魄镜,和你的灭魂剑一样。它的能力则是按使用者的心愿转换形态。”

“从人造人的信条,从更靠近人类的角度,从朋友的角度我又该怎么办”

“你曾经送给过我一份礼物。不是指那件实物,而是引领我一路走到现在的一切。”

“这是我的回赠,我的第一份和最后一份礼物。”

凌一只觉得心脏一疼一热,克莱多从自己身边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