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相对,若是我就此撤退,只怕他会趁机大举袭来。到那时”
萧铣一想到这一点就头痛无比。
“唉”萧铣喟然叹息,似乎想要将自己的郁闷抒发出来,但越是叹气,他越觉得眼下的情况糟糕无比。
听着萧铣的叹息,大堂里的喧哗一下子消失了。他们都明白自家主公对自己方才的行为很是不满。
可是不满归不满,难道不救巴陵么
若是让李钦入侵了,巴陵那可就糟糕了啊。李钦麾下的那些工作队多么的能鼓动民心,他们可都是清楚的。
那时,在工作队帮助下,李钦怕是很快就能稳定地方。
到那时自己这些人还有地方去么
必须要确保巴陵的安全,这是准确无误的。但是
“主公可是担心窦庆”萧铣麾下的参军岑文本试探着猜测道。
“正是如此”萧铣重重的点头,“窦庆那老头麾下的五万水军甚是厉害,眼下彼此交兵,我担心他会趁我撤兵的时候袭我后路。到时”
“主公勿忧,我愿凭借三寸不烂之舌,过江去说服窦庆与我军和解,令他不再为难我军后路。”岑文本高声向萧铣请命道。
“你有把握”萧铣闻言大喜,目光灼灼的盯着岑文本。
“双方停战对窦庆也很有好处的。眼下杜伏威攻打竟陵甚急,只怕窦庆也不愿和我们拼得太惨。因为他同样需要保留实力对付杜伏威啊。”岑文本说出了窦庆眼下索要面对局势眼下窦庆所要面对敌人也挺多,情况也不是太好。这便是他自信能够说服窦庆的原因。
“那就拜托你了如果你能成功,我将重重有赏”萧铣大手一挥向岑文本作出许诺。
“主公折煞属下了。能为主公分忧,这本就是属下的荣幸。主公稍坐安歇,待我往北方一行”岑文本说着大袖一挥,宛如风一般从大堂下去了。
“这家伙可信”看着岑文本潇洒离去的背影,大堂里的众人面面相视了好一会,最终才有巴陵帮中的二当家董景珍开口质疑。
和其余众人与萧铣关系深厚不同,岑文本却是在萧铣起兵占据州郡之后,才被萧铣征用的读书人,在众人间算是后来者,董景珍这些巴陵帮的老人说到底并不是十分信任他们。
“且让他试试。如果成自然最好,如果不成,那我们另想办法吧”萧铣如是说道,他一边说,一边煞有威势的看了众人一眼:“谁让你们刚才一个个都不说话的。你们没有办法,那我只能找有办法的人啦”
萧铣摇头,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一番话说得众人脸上火辣辣的,很有几分不自在。
这事自然也只能这样定下来。
岑文本驾舟北上,横渡长江,径自来到江陵城下。
因为萧铣意图北上的缘故,江陵城四门紧闭,守军遍置,完全一副严防死守的模样。
岑文本来到城下报上名号,很快就有士兵报给白发苍苍的窦庆。
窦庆此时正与东面来的客人交谈,他听闻岑文本奉萧铣之命而来,以为他是来劝自己投降的,顿时瞪大了眼睛想要拒绝。
但窦庆对面的客人却劝说窦庆与岑文本一会。
“窦公听听他究竟是怎么说的也好。”客人微笑着劝说窦庆。
窦庆一想也是,顿时转念答应下来。
窦庆命人引来岑文本,在南郡太守府的大堂里接见了他:“阁下为何而来”窦庆并未与岑文本客套,也没请他坐下,而是冷漠直接的询问岑文本的来意。
“为国公的安危而来。”岑文本站在窦庆的面前,不卑不亢,侃侃而谈。
“为我的安危”窦庆轻轻的摇了摇头,“你不知道我眼下最大危险就是来自于你家主公萧铣么只要萧铣不来打搅我,我南郡的百姓就获得能安全。”
“这么说来国公爷只是为了百姓而拒我家主公了”岑文本轻轻的扬了扬眉头:“既然如此,国公爷何不举城归顺我家主公要知道如今隋室也没,皇帝也死了。你眼下归顺,谁也不能说你叛国啊。”岑文本觉得有戏,卖力的劝说窦庆。
“哈哈岑小子,你倒是很为你家主公着想啊。”窦庆大笑起来:“你以为萧铣那混蛋是怎样的人物他真能取得天下哼,若是连巴陵帮那等贩卖人口妇女的恶贼都能取得天下,那我们这些人还是趁早自杀算了。”窦庆笑过之后,语气一转,旋即变得森冷起来。
“我是绝对不会投靠萧铣的。哼,他可以忘了三个月前发生的事情,我却决然忘不了。他想要取我的人头,那就让他在战场上堂堂正正的打败我吧。”窦庆斩钉截铁的说道。
“嗯”听出窦庆心里的坚决,岑文本心里不由自主一突:“三个月前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岑文本对此一无所知,他唯一能够获取情报的就是窦庆的语气。他从窦庆的语气中判断,三个月前萧铣似乎对窦庆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这件事情令窦庆耿耿于怀,以致到今天他还不愿投靠萧铣。
“这真是令人遗憾”岑文本只能这么说了。
窦庆如此坚持,岑文本此行的目标自然无法达成。无奈之下,岑文本只能退而求其次。
当下,他也很坦诚的告诉窦庆:“丹阳镇将军、当涂候李钦起兵西进了,三天前他一战灭了张善安,拿下了九江和豫章,进兵江夏郡,屯兵于武昌,虎视洞庭。
这是一头大鳄,为求自保,我家主公决定南返巴陵。恳请国公看在唇亡齿寒的份上,不要袭击我军的后路,让我军保有一口元气。”
“丹阳镇将军”窦庆扬了扬眉头,心中一动:“关于丹阳镇将军我所知的不多,他真有那么厉害么”
“一战灭宇文,下江都;二战击溃杜伏威三万兵。能令江东九郡在一夜之间色变的人物,哪里不厉害呢。看他眼下打了九江和豫章之后还不肯退兵的样子,我想他是想彻底统一江南吧。”岑文本叹息着说道:“江南一下,江北的南郡,你以为他会放过”
“所以,你说唇亡齿寒么”窦庆闻言轻轻的点头:“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既然如此,那我就应承下你家主公吧。告诉他,请他大胆回去我窦庆向他做出许诺,我不会在背后袭击他。”
“多谢”听见窦庆一口做出许诺,岑文本顿时大喜。
他知道向窦庆这样的人都是以信义为先,等闲是不会背信弃义的。他既然说不会在后面攻击自己,那自己就可以通知主公放心的南归,不必担心后路受袭了。
“呼,总算达成了最低要求。”岑文本小声嘀咕着。
当下,他不敢再于窦庆面前逗留,连忙向他告辞,依旧由城头的篮子缒下,乘小舟不辞辛劳的赶回了公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