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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纳客气地笑着。

露西亚本来就不是为了韦斯利而来,既然唐纳不愿细说,她也不再追问下去,而是走到窗前,静静地看着窗外的波尔河。

唐纳突然觉得气氛有一丝尴尬,两人毕竟已经快六年不见,现在就像两个突然共处一室的陌生人一样。为了掩饰这份尴尬,他随口问道:“还没有看厌吗”

他知道在雄伟的费蒙皇宫里,大多数地方都可以看到这条穿过科恩纳斯的碧蓝色河流。

“你是不是去了很多地方”露西亚侧过脸来,窗外的夜色映在她的眼睛里,显得更加温柔了。

唐纳微微一愣,点了点头。

“是啊,早就应该看厌了,”露西亚回过头去,仍然看着窗外,“可是你知道吗我的世界就只有这么大,看厌了又能怎么样呢”

“这真不像是一位公主说出来的话”唐纳笑着摇头:“更不像是露西亚公主说的话。”

露西亚也笑着摇头,转过身在椅子上坐下。

“不喝点什么吗”唐纳问。

“如果你是想灌醉我的话,似乎没那个必要”露西亚洁白的脸颊映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不过在烛光下并不明显。

唐纳莞尔一笑,走去将门打开,让仆人倒两杯果茶进来。

不一会儿,门被敲响时,却是乌娜端着茶盘进来。

没等唐纳问,她就先解释道:“少爷,我怕他们做的不合您口味”一边说着,还一边朝着露西亚浅浅地笑了笑,后者脸上难以抑制地闪过一丝惊讶。

唐纳随意嗯了一声。

等到乌娜退出会客室,小心翼翼地把门合上后,露西亚疑惑地看了一眼唐纳,然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才问道:“所以我们根本不用担心什么银雀花联邦,是吗”

唐纳知道露西亚在说什么即使她看不出乌娜是六级法师,也至少能感觉得到乌娜比她强,而这么强大的法师,居然只是唐纳的侍女,这显然说明了很多问题。

“几个人的力量总是有限的”他含糊地回应了一句。

此时的露西亚,心中满是疑问,她本来以为唐纳和韦斯利只是比她更早开始运用那种奇怪的冥想法,所以才会在短短几年内变得这么强。可是刚才那个紫发女孩儿的出现,完全否定了这种可能性。她觉得比起六年前,自己更加看不懂眼前这个男人了。

“你不信任我,是吗”露西亚突然抬眼看着唐纳。

唐纳心中一震,露西亚的感觉很敏锐,扪心自问,他对露西亚确实谈不上有多信任。或者说,如果把信任分成不同等级,从泛泛的信任到可以生死相托的话,露西亚显然属于最浅的那一种,不要说和韦斯利相比,就算乌娜和蕾拉的分量也比她重得多这种信任除了经历生死患难,别无其他途径可以得到。

但他当然不会直言相告,而是避重就轻地笑着问道:“怎么这么说呢”

露西亚缓缓站了起来:“你知道吗这将近六年的时间里,我一直在想,假如再给我一次机会,回到最后见到你的那一天,我一定要对你说,谢谢你,谢谢你为帝国所做的一切,也谢谢你让我摆脱了悲剧的命运但是,现在我不这么想了,一句谢谢实在太轻了”

她认真地看着唐纳:“没错当你为帝国殊死抗争,与敌人性命相搏的时候,躲在皇宫里自怨自艾的我,有什么资格要求你的信任呢”

“战争是男人的事情。”唐纳避开她灼热的眼神,淡淡地回应道。

露西亚只觉得自己卯足了力气的拳头,砸在了一团棉花上。可她反而开心地笑了起来:“你其实一点都没有变还是像以前一样,不管我说什么,你都有办法装傻。”

“这么明显吗”唐纳笑着问。

“嗯特别明显”露西亚无可奈何地坐了下来。

“你既然都看出来了,就别为难我了。”唐纳耸了耸肩。

“你就当这是我的乐趣所在吧,”露西亚忍不住白了唐纳一眼,轻叹一声道:“这次不会又莫名其妙消失吧”

“应该不会吧。”

“那你要北方三省干嘛那三个行省加起来也比不上特里斯行省的粮食产量。”露西亚说出了包括他父亲在内所有人的疑问。

“我怕特里斯行省拿在手里太烫手”唐纳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果然还是熟悉的味道。

“是不是觉得我也很烫手”露西亚笑着朝他看过来。

“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点”唐纳假装认真道。

露西亚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有就这一点继续纠缠下去。

两人随后又闲聊了几句,唐纳见天色已晚,想到第二天一早还有事情,故意打了几个哈欠。露西亚知道他要送客了,心里虽然很不乐意,但自尊心实在不允许她继续赖在这里。

被唐纳送到伯爵府门口时,她突然停下脚步:“最后一个问题,银雀花联邦的事情,是不是不用担心了你放心,我不和我父亲说。”

“大概是的吧”唐纳还是回答得模棱两可。

露西亚开心地点了点头,朝着一架华丽的马车走去。

临上马车前,她朝着唐纳挥手道:“再见,维恩公爵,既然你这么热情地邀请,我一定会去拜访你的。”

“什么邀请”唐纳还没来得及问出口,露西亚已经一闪身钻进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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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9章 迷雾镇

盛夏中午的阳光,即使在费蒙帝国北方,也没有一丝柔情可言。

汗水随着丹尼的额头流到脸颊,又在下巴上滴落下来,可他根本顾不上去擦。他正低着头,小心地避开脚下的小麦根茎,用力将杂草连根拔除,他的左手上已经拽了一大捆这样的杂草。这些杂草不能随意抛在地里,否则要不了多久,它们就又会长起来,偷走本应该属于小麦的地力。

丹尼虽然不知道地力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他见过长满了杂草的麦田最终会是个什么景象那是六年前的事情了。

六年前,丹尼刚刚八岁,还搞不大明白战争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只记得父亲和母亲在某个下午哭得死去活来。

后来他才知道,自己的两个哥哥死在了某个遥远的战场上,从此以后,他就成了家里唯一的男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