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小意外
胡子听着通过走廊传过来的刺耳切割声，站在外面正用蹩脚的英语威胁着，唯一剩下的一名还没被毒气干掉，可是已经开始后期抽搐以及盗汗的，甚至还在咳嗽的撕心裂肺的柜台人员。强迫他打开最后一个存放现金的保险柜。
其实比起里面的人，外面的人更着急
由于本地缺乏他们这种擅长挥舞大锤的专业人员，最近一大堆的行动，都靠着这三个人来完成。
而胡子却不仅仅是负责前方战斗的人员。
在很多时候，他还要和老傅一起分析文件和情报，制订出相对完美一点的行动计划。
可分析文件和情报并不是拿起那些纸挨行读出来，或者是干脆听听录音，看看录像就能解决的问题。这需要一双善于从字里行间发现问题和线索的眼睛，以及缜密的思维。
胡子正是拥有这不知道该是缺点，还是优点的两样东西。也就是说他和老傅同样参与前方战斗的同时，还要和老傅一起分析文件。
于是大量的精力就被牵扯在这上面，就算是胡子是铁打的人，此时也快要到达身体的极限了。
和年过四十，同样用大量精力分析情报，制订计划，偶尔还要参加战斗的老傅相比，胡子就剩下年轻一些，以及不太需要参与决策这两个优点了。
可当此时站在银行的大堂里，看着那个佝偻着腰咳嗽不已，边转着密码盘边小声恳求他不要伤害自己，自己还有孩子和老婆在家的银行职员。胡子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那股子被血腥审讯勾起的嗜血总是消退不下去。
那股子如同邪火一样在心头蔓延的情绪，顺着血管和神经的牵引，一路跑进了脑子里，又从脑子里蔓延到了视神经上，让他的视野慢慢变成了粉红色。
随着红色渐渐加深，连带着消耗了大量氧气，让他不得不鼓动疲惫不已的肺部，从气闷的防毒面具下方滤毒罐里抽出更多的空气。
在防毒面具设计的时候，为了保证最好的过滤效果，滤毒罐就是有一个最大气体通过量。胡子的急促呼吸很快便逼近了它的设计极限。
可就算是这样，胡子也觉得空气不够，有那么一瞬间他恨不得把防毒面具摘下来，好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当手都搭在面具上时，心中的最后一点清明，才用那些依旧在弥漫的白色烟雾提醒着他，如果他摘下了面具，整个计划都会被他所破坏。
这里面不但有露脸的问题，更有拿到了东西的兔子和李强，需要带着被失能毒气放倒的他撤离。从而落后于时间表，导致整个行动崩盘的可能在里面。
靠着最后的一丝清明，胡子制止了自己那只想要听从于本能的手。
这种违背身体原始本能的举动消耗了他大量的精力，让他忍不住后退了一步，靠在了身后的办公桌上。没有拿枪的手伸到背后，撑住了办公桌才让自己不至于倒下。
要不是现在大堂里的警卫基本都被毒气给放倒了，看到胡子此时虚弱的样子，可能下一秒，这帮军队退役出来的大兵们，就能两三个人配合起来。
一两个人吸引胡子的注意力，另一个人从后面接近下了他的枪。
没看他身后还有个办公桌么，连掩体都给人找了个现成的出来。
胡子撑着办公桌使劲摇了摇头，短暂的眩晕过后他觉得自己清醒了一点，可是却可能有点坚持不下去了。
这是一种极其明智的自我估计，他觉得自己出了问题就不会硬着头皮强上，否则伤的不但是自己，还会连累到同伴。
“咳”胡子忍不住激活了步话机，咳嗽了几声后问了问里面两人到底还需要多久完事。
“搞定了”李强一手抓着枪柄，一手提着装着那个从保险柜里取出来的铁盒的背包，出来时还对胡子扬了扬。
可随后他就发现胡子不对劲了，毕竟一个虚弱的靠在办公桌前，只能靠着一只手支撑自己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健康的正常人。
尤其是胡子还有点佝偻着腰，看起来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一般。
“他不对劲”李强好悬就把胡子的名字给喊出来了，还好他咬了下舌头把话给吞了回去。
“我过去。”兔子越过李强快步走到胡子面前，双手扶着胡子的肩膀帮他站直身体，弯腰歪头透过胡子的面罩，想看看胡子此时的状态。
可之前胡子呼出的大量废气还没有排出去，再加上他的汗水充斥了整个面颊。导致防毒面具内部，就算是经过防雾涂层处理过的表面，也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挡着让人看不清胡子的面容。
“他快窒息了”兔子扫了一眼就知道胡子此时的状态，他过于急促的呼吸干掉了面罩内部脆弱的循环，导致二氧化碳积聚在面具内部。
而积聚起的二氧化碳让胡子没办法吸入足够的氧气，没了足够的氧气就会忍不住增加呼吸频率，这进一步加剧了二氧化碳的积聚速度。
所以此时胡子如果不能及时摘下面罩的话，可能很快他就会因为大脑缺氧而昏迷。并且缺乏氧气造成一定的脑损伤，变成植物人或者是就算醒来也不会站着尿尿了。
当然那只是一些特别极端的例子，多数人都只需要找一个开阔有风的环境，摘下面罩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就好了。
但兔子可不敢去赌几率，他跟李强打了个招呼把胡子架了起来，扶着因为见到他心理放松，从而整个人都瘫软下来的胡子就向外走。
跟在后面的李强则把装着铁盒的背包斜跨在了肩膀上，双手持枪背冲着大门，一路后退着跟他们走了出去。
临出门的时候，李强还不忘记把最后一颗手榴弹扔在大门口，当然这枚也不是杀伤武器，而是一枚纯纯粹粹的烟雾弹。
淡黄色的烟雾遮盖住门口的时候，三人已经走下了台阶，一路向前跑进了附近一条小巷的拐角处，拐角过去之后是十来米的小巷，尽头就是另一条大街了，那里有一辆负责撤退的车在等他们。
“意外情况。”凑过来架起胡子另一条胳膊，和兔子一起架着胡子脚步离地向前飞奔的李强，除了能透过面罩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外，还能听到兔子在对着步话机说话的声音。
“人员严重缺氧。”看着前方那辆蓝色的汽车，兔子冷静的透过喉间的麦克风继续说道：“初步判断为大量二氧化碳吸入，可能伴随有幻觉产生。”
兔子看了眼胡子靠近他这边的侧脸，因为面具的遮挡他只能看到胡子的耳朵，那里的面罩部分已经被大量的汗水给浸透了。
“体力流失剧烈，怀疑面罩密封出了问题，可能有毒气摄入。”
他们使用的毒气是来自前苏联的一种失能毒气，最早是开发用来应对监狱暴乱的，可后来试用过后发现这种毒气不但生效快，而且能有效的瘫痪影响目标，并且还能在解毒后对大多数目标不会造成永久性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