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细这些人都是秦军的奸细“巴蜀人闻言,自然不肯放过这些人,纷纷冲了上来,场面十分的混乱,这些未经战阵的巴蜀青年,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打仗,初次上的战场,就被这些秦军给戏弄了,反倒与自家的援军扭打在一起。
吊桥吱吱扭扭的从高处落下,陈完此时被几个秦军围在中间,动弹不得,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想按理说自己带来的数百人,足以将秦军逼退,为何到目前为止,迟迟不见动静,而且此时越发觉得力不从心。他哪里知道啊,这些自认为是援军的义渠人,此时多半根本就不是与秦军作战,而是在与巴蜀人作战。如此一来,自然是兵力越发的入不敷出。
乔装打扮的秦军,见状悄悄的脱离城墙,直奔大门而来,眼下只有打开大门城外的秦军,就能够冲进城中,到时候一切都将结束。路上虽然遭到了不少的抵抗,但是此时这些巴蜀人,也是搞不清楚,这些人到底是不是自己人。反倒是这些秦军见时机成熟,与巴蜀人撕破了脸,一路之上大打出手。
众人杀到城门口,合力将城门大开,此时吊桥也缓缓的落下来,孟说在城外看的真切,随即一挥手,早已等待多时的骑兵,一声令下绝尘而出。无数战马一跃窜进城中,秦军的弩兵,也停止了射击,轮番的射击,已经将羽箭消耗殆尽,不过好在,在最后的时刻,秦军总算是冲进了城中。
“不好了秦军打进来了”“不好了”
听到此言,陈完一下子惊慌不已,实在没有想到,秦军居然已经冲破了城池。不过出于本能的反应,陈完觉得此事,并不会就此结束,陈完将手中的宝剑一横,使出一招横扫千军,将眼前的秦军杀死。而后跑到城墙边上,想要看个究竟,果不其然,秦军的骑兵正在鱼贯而入,此刻城下的步兵,也不再选择攀爬云梯了,而是从城门口上直接冲了进来。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陈完实在是搞不懂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一幕。实在是搞不懂城门为何会打开,更搞不懂这些秦军,是怎么进来的,眼下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何保住性命。陈完看了看身边的武士,多数负伤,根本无力作战,能够作战的也是少之又少。
“难道上天抛弃了巴蜀抛弃了成都”陈完眼含泪水,牙关紧咬。不过此时耳边响起了太尉的所教”凡与敌战,若彼胜我负,未可畏怯,须思害中之利,当整励器械,激扬士卒,候彼懈怠而击之,则胜。法曰:“因害而患可解也。”此言如同醍醐灌顶一般,让陈完迅速从失落之中挣脱,而后寻求反击的机会。
“大王不好了秦军攻进城来,我等还是速速离开吧”满身是血的义渠武士,冲进船舱之中,冲着岐山挛鞮高喊道。
“什么怎么回事”岐山挛鞮惊讶的站起身来,陈庄虽然听不懂戎狄话,但是从武士的模样来看,满身是血,慌慌张张,自然不是打了胜仗的模样,不过白起听得真切,心想“看来此时动手应该不成问题了”。
“快撤”岐山挛鞮站起身来,这才发现一脸错愕的陈庄,岐山挛鞮说道:
“丞相成都破了,秦军已经杀入城中了,还是随我速速离开吧”闻听此言这陈庄顿时喜形于色,就差高兴的跳起来,如此一幕,让岐山挛鞮顿时有了被骗的感觉。
“什么被骗了”说着就要抽刀,与此同时,自己的脖子突然,觉得异常的冰凉。白起早已抽出腰间的宝剑,直奔岐山挛鞮的脖子,身边到底戎狄武士见状,拼死向前,准备保护自己的主人。被白起一脚踹翻,而后高声说道:
“要想活命的话,都乖乖的”
“大王得罪了”陈庄上前一抱拳说道。
“丞相为何要卖主求荣作此下作之事”岐山挛鞮不解的问道。
“哈哈实不相瞒,在下才是这成都的蜀王,蜀王杜宇早已被乱箭射死。”陈庄狡黠的看着岐山挛鞮,眼神意味深长。
草原上的汉子,虽说这心性纯真,但是并非痴傻,从陈庄的眼中,岐山挛鞮已经读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友善,不知为何这心中笃定陈庄并无恶意。与此同时城中的飞羽卫更是趁势而起,在城中大造舆论,原本就不赞同反叛的巴蜀人,此刻见秦军大军冲入城中,随即倒戈。
整个成都并未出现尸山血海的战斗,仅有的战斗,只是残留在城墙之上,陈完带领那些从前线归来的巴蜀武士,这些真正经历生死的人。实在是太渴望暗安宁的生活了,暴尸荒野的苦痛,失去亲人的无奈,都让这些人不愿意放弃。一直与秦军战斗着,虽然众人知道,这样的努力是徒劳的,但是不这样的话,又如何唤醒城中那些沉睡的人。
孟说跟随着大军冲入城中,大肚翩翩的阿九,本来被留在摩天岭上,好在身后的大军,将其送到岭下。阿九才得以与孟说相见,这一路之上,幸好有这千里马的陪伴,才免受了路途的劳苦,此刻阿九仿佛已经能够嗅到胜利的喜悦。十分的得意,来到城中到处观望,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城中的战斗异常的顺利,根本就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
第四百四十三章 危城不在命休矣三
巴蜀人并未选择与城池共存亡,当日蜀王战死之时的豪迈,荡然无存,没有谁愿意为这短暂的王朝陪葬。城头之上的厮杀还在继续着,陈完将所有的武士汇集到一起,从城墙上冲击下来,希望能够借助大军的力量,重新关闭城门。
关闭城门之后,或许尚有一线生机,能够保全成都,人数虽然不占优势,但是陈完将众人打造成了一座移动的堡垒。众人用盾牌构筑起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围墙,而后将无数的戈矛伸出来,如同一只巨大的刺猬,其他人全部手持长剑,不停的刺杀,陈完居中调度。
怪物从城墙冲了下来,左突右杀,如入无人之境,秦军武士虽说征战四方,但是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阵法。骑兵上前,不等靠近,就被从盾牌之中,伸出的戈矛刺伤,就算能够冲到近前,也无法砍开,如此厚重的盾牌。不过骑兵最好还是不要靠的太近,一旦靠的太近,从盾牌的后面,就会窜出几个手持利刃的武士,从不同的方向攻击同一个人。
眼前的阵法,如同一只巨大的乌龟一般,虽说不主动的攻击人,但是也让秦军无从下手。孟说眼瞅着巨大的乌龟,一步步的靠近城门,多半已经能够猜到,众人的意图了拿弓来孟说高声喊道。
只见孟说挽弓搭箭瞄准乌龟壳,公开如满月,只听的空中,嗖的一声,羽箭离弦之后直奔乌龟壳而来,只听得噗嗤一声。羽箭穿透了盾牌,射入其中,紧接着只听得数人的惨叫之声,强大的冲击力,居然使得乌龟壳从中间慢慢的裂开了。将隐藏在其中的陈完暴露出来,孟说看着陈完,冷冷的说道:
“将军若是心有不甘的话,我与大将军阵前厮杀,不要再累及将士们的性命”
陈完一看是孟说,心想总归还是手下败将,看来自己根本就不是此人的对手
“大将军言重了,你我各为其主,而今战场交锋,本就是你死我活的事情”陈完不服气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