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他娘的敢陷害老子”
“军爷,小的是无辜的啊”河道把总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锤着地叫屈着:“他们也拿着延绥巡抚的军令,严令小的不许告诉任何人”
“他娘的他们全是反贼”
李铁柱还演上瘾了,这时候还扣帽子,急得疤脸干脆拎着他衣领子一屁股又踹到他屁股上,叫骂道:“马上给老子把巡检司夺下来”
李铁柱又是慌忙拔刀集结着自己麾下,这功夫,已经造反三年多,早已经对官狗子各种偷袭习以为常的苗美却是早一步拔出刀来,吆喝着他麾下的骑兵先冲了过去,扛着骑兵盾顶着扑面而来密密麻麻的枪弹率先杀了过去。
也难怪王左挂造反三年多都没有被官军剿灭,这些刀山血海中杀来的陕北汉子的确彪悍,前排骑兵此起彼伏的被打下马,后排的依旧红着眼睛不要命的往前冲杀,几个呼吸间就已经杀到巡检司在的大城楼子底下,扛着雨点般扔下来的石头冲进了塔楼里。
看到这一幕,负责指挥的疤脸可算松了口气,然而没过多久,苗美居然又从破城墙缺口冲了出来,背后挂着一直箭气喘吁吁的一头扎进了已经躲得老远的乞活军大阵,气都没来得及喘匀,已经破口大骂出来。
“龟儿子的上楼的道被这群官狗子用石头砌死了,根本上不去”
“还有几门炮,都拉来,老子不信轰不死这群官狗子妈巴子的”
随着疤脸的嘶吼,十来门还没来得及送上船的虎蹲炮全被拉了过来,不过今天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是体现的淋漓尽致了,没等炮兵装完药,远处,一直负责放哨侦查的小萝卜领着十多个斥候骑兵跑的哭爹喊娘又是回了来。
“报渠帅”
真跟葫芦一样滚下马来,拖着长音小萝卜这货嗓音都变了腔。
“西北方向,大股官狗子打着延绥巡抚洪的旗号,像咱们这儿杀过来了,最迟半个时辰就杀到黄河边上,咱们快,这什么玩意”
看着河道巡检司城楼子上放烟花一般的的官军,小萝卜眼睛顿时直了,这功夫,疤脸倒是冷静了下来,看了看顶着巡检司发愣的宋青书,再看了看满头大汗的李铁柱,焦躁不堪的苗美,深吸了一口气,疤脸拽着宋青书就往河边推去。
“渠帅你带着采薇她们先过个,老子留在这里断后”
听着疤脸的话,其他几个将领全都是身体剧烈的一颤,都重重的看了一眼疤脸,可是谁都没有说话,一个个底下了脑袋。
别看黄河西岸还有快万人,能打的就三千,渡河人心惶惶的情况下战斗力连一半都发挥不出来,更别提还有个往外喷火的塔楼了,留下来断后,九死一生
这时候也真正考验忠诚的时候了,宋青书现在麾下大将,苗美是信投靠过来,这时候让他断后,估计不是太可靠,刘宗敏倒是肯为宋青书拼死,他和点灯子,赵六子他们却已经度过黄河了,指望不上,李铁柱没这魄力,小萝卜没这能力,这个时候,也只有疤脸抗起来了
“照顾好采薇否则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一面推着,一面疤脸还急促的说着遗言,被连推了几步,回过神的宋青书无奈的猛地率开手说道。
“别整的跟交代后事似的,炸了它不就完了”
“炸了它”
如果不是时间紧急,疤脸真想给宋青书好好补补常识了,连话都没接,推着宋青书继续往河边走,还招呼护兵去黄河滩招呼萎靡在河中间不敢过来的艄公赶紧绕道,其他的将领也是借势跟着就走,只有李铁柱还青着一张脸死死跟在疤脸身后。
这一副模样弄的宋青书再一次无奈的甩开手:“我说,炸了它就行了”
“要炸这玩意,没有上万斤火药哪儿炸的动别说一多半火药桶都运过去了,就算全在这儿,咱们也没有一万斤”疤脸也终于急得火冒三丈嚷嚷了出来。
什么叫火烧眉毛不着急,这种情况下,宋青书依旧摇头晃脑的感叹着:“不愧是一代枭雄洪承畴啊老子大费周章的奇兵之略,居然被他这么轻而易举看破了,他这估计是算准了老子必定在西岸督军,一定要除掉我”
知道就快走吧别在这儿装逼了这几乎成了疤脸等将校一致的心声,就在他们集体都快崩溃了的时候,宋青书又是打了个响指。
“去,把汤若望汤神父请来”
距离永宁关十几里外,连最割舍不下那些厨子行李都被抛到了后面,催促着麾下的大军,洪承畴无比激动的向前赶着。
他其实也在赌他在山西的友人孙传庭给他来信,把这里去山西,最近的一个渡口指给了洪承畴,然后洪承畴兵分两路,两千边军精锐先由李卑率领,去救庆阳府,五百精锐骑兵一人三马,抢在两天之前抵达永宁关渡口,埋伏在了河道巡检司,自己则是带着兵绕远到,先到渡口边探查一下,确定没有宋青书,再折回庆阳。
可就在今天早晨,半道上遇到逃回来的商人告诉他,一只庞大的官军正在渡河,带队参将贺人龙如何如何的跋扈云云,顿时洪承畴大喜。
贺人龙就他娘的在自己身边呢,他说宋青书怎么乖乖把印信还回来了,居然是运用到了这儿
把一切粮食,辎重全都扔了,洪承畴催促着麾下急行军速度拼命向黄河岸边赶去,隐隐东边有闷雷一般的声音传来,更是让洪承畴心头大喜,他似乎隐隐看到宋青书哭丧着一张脸站在他身前的情景了。
可就在还差十五六里就要赶到的时候,一声晴天霹雳一般的响动忽然传了过来,就算距离如此之远,洪承畴依旧感觉地都微微颤动了一下,一刹那,这个农民起义军的血手屠夫心头感觉到了一丝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