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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吃的快的,没一会儿就捧着碗在舔碗底了。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了一阵哭声,众人转头看时,张家老三在那奥啕大哭。张大恼道:“你哭甚丢人不丢人”

张三哽咽道:“俺吃白米饭,俺爹娘在喝菜叶汤哩”

张大神色一阵黯淡,说道:“赶紧吃罢,吃的不是家里的口粮,也替他们省了。”

众人个个都埋头不语。

县衙发了几天的麦饼,拿布袋子装着然后司匡和另外一个领头的汉子一路,带着人去开封府。前两天人群里很沉闷,没多久,因为顿顿都吃饱饭,大伙儿也不觉得累,气氛司发活泼起来。

及至汴京城外大营,大路上一辆辆独轮车推着粮食入营,那麻袋上还有“太仓”字样。大伙儿一看那么多粮食,心下司发踏实了。

指挥使亲自接待了司匡和他的十几号人,见都是青壮汉子,十分高兴,立刻任命司匡为第一指挥右团右都第三队什将,另外又安排了十几号人给他凑满一个队。

接着,一大车的衣裳运过来了。

指挥使一挥手:“去河边打水烧洗澡水,洗干净了换上”说罢目光停留在张大那身破烂不堪的衣服上,皱眉道,“像这种衣裳,赶紧换掉扔了俺们又不是讨口要饭的”

除了衣服,一人一副头盔;盔甲是没有的,兵器也无。

等大伙儿洗完澡换上戎服,营地里更是闹哄哄一片,时不时传来“哈哈”大笑,一个个都高兴得很。因为这戎服煞是好看

肩膀上是皮革的看起来好像肩甲;腕部也是皮革。灰色的麻布,结实平整,做工很好、针脚又密又整齐。胸前一大块衣襟样式如胸甲,腰上有青色的芴头,皮革的腰带;下身的麻布裤子,颜色稍浅,整套的颜色很有层次感。千层底靴子穿起来也很舒服。

指挥使也笑道:“听说那沈陈李织造做的都是达官贵人的衣裳,做的东西当真了得威风”

张大瞪圆了眼睛,看着自己的三弟,前后转了两圈,“啧啧”发出两个声音道:“娘的,难怪说人靠衣装马靠鞍,三弟这莫样儿哪愁讨不着媳妇”

俩人的腰也直起来了,吃饱了饭也有精神,在那里说个没完。

老三道:“要知从伍这般好,早该来哩。”

过了十来天,开封府指挥的人招齐了。指挥使也不练兵,只叫大伙儿稍稍站好队列,告诉他们是要去西南大营。

第0277章 安家

汴京是大唐国都,却要去西南,大伙儿也不清楚为啥,不过大部分都是老实巴交的农夫,十分听话,每天有饭吃,叫去哪就去哪。

很快,好事来了不仅管饭,还发钱

一人一贯铜钱、一匹布,作为“安家费”。指挥使说得有一阵不能回家了,训练完直接上阵;给大伙儿几天时间回家送“安家费”,然后开拔南下。

指挥使一连说了几次,必须回来。所有人已经登籍造册,不听军令,当逃兵要杖打五十、流放三千里

拿了朝廷的好吃,想跑就是重罪

下面老三嘀咕道:“谁愿跑哩,每顿吃干饭,赶俺也不走”

几天后,张大等两兄弟拿着钱财回到张庄,就像做了一场梦一样半个多月不见,他们摇身一变,“衣锦还乡”了。

村子里家家户户都出来围观,张大昂着头,被熟人七嘴八舌问,也答不过来,时不时说一声:“皇帝发的。”“吃的是皇粮,司书生说了,粮袋上写着太仓的字,皇帝从自家粮仓拿出来的”

百姓们听到皇帝的词儿,无不敬畏地看着他们。张家兄弟一时间变成了皇帝的侍卫一般。

他们家的破院子里更是挤满了人。老三把自己得的安家费到屋里交给他娘,张大却不动声色看了五弟一眼,故意当着众人的面,把钱袋子里的铜钱摇的“哗哗”作响,还把布斗开了看。又故意大声道:“天子下圣旨了,俺们立了功,发的便不是布,要发绸子金银哩”

众人哗然。

至于甚么矫诏的风险,张大还没那意识,况且这村子里,谁知道天子的事

张大学着军营里武将们的样子,抱拳在侧,说道:“皇上厚待将士,俺们敢不效死”

一身破烂骨瘦如柴的张老汉,和乡邻说话时,语气不知不觉已经变了,俨然德高望重的乡老一般。众人说话也十分客气,一口一个张员外。

张大注意到,人群里围观的小娘、媳妇,看他的时候,脸蛋都红扑扑的。时隔不到半月,他感觉自己好像投胎换骨了一般。

各州指挥陆续西进巴州城。汴京城外造甲坊码头,大批的盔甲、火器、弩正在装上船只;据说大名府还有军器监的一个工坊专门造弩。汴水上船只往来不息。

此时码头上几个人正在争执,禁军都督府的武将接收盔甲时认为甲胄不合格,在那里找造甲坊的官员理论。

武将当着官员的面,对着一副胸板甲一剑插了下去。听见一声金属摩擦的牙酸声音,那板甲竟然被一剑刺穿了,武将恼道:“看看,这也能交出来”

官员沉声道:“将军有所不知,这批甲胄就是这样的”

武将冷冷道:“想懵咱们新甲老子又不是没穿过,何时如此脆过”

“您是禁军武将”官员问道。

武将道:“在禁军干过。”

官员道:“难怪了,将军勿急,听我道来。

以前咱们交付给禁军的甲胄,当然没有如此状况,只不过前期造甲或用上等铁料,冷锻也不会断裂,在舂锤下打薄之后,司发坚硬而韧;铁料不好,则以热锻退火,那就得经验丰富的大匠,就是大匠也不是次次都能成。可能会出现太软的状况,或是喏,那一副甲的状况,外层脱裂。

而今锻造甲胄越来越多,很多不合硬度的甲,本来需要重烧重锻;可是军器监要咱们同时为禁军、乡军造甲,应付不过来的。上头下令,不合硬度的甲胄也发出来,交给禁军都督府的乡军使用。”

武将听罢大骂了一声。

官员道:“本来就是乡勇,有甲胄就不错了,哪能甚么都用好的朝廷承担不起,咱们造甲坊也忙不过来。”

武将愤愤道:“你们别懵我,次等甲,在放在码头仓库,别上船本将且去问问上头,看你说的是否属实。”

官员好言说了半天,此时也不太耐烦了,哼道:“悉听尊便”

开封指挥的将士陆续到汴京城外大营聚集,两天后就开拔南下。

司匡在营里呆了半天,倒有点想去见雪梅,道个别。不知出于甚么心思,或许是想让雪梅看看他现在已经找到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