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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等外面乒铃乓啷地响作一团,想是张玉的兵丁和他们交上了手。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门外渐渐静了下来,“叮叮咚咚”地又传来了敲击声。

这群呆子定是在找通入私邸的密道纪纲想着,抬眼又见私邸里烟雾缭绕,呛得人呼吸都难。王妈妈的房间也已烧去了一大半,黑灰、房梁早将里面埋得紧巴巴的,料想里面的尸体也都烧成了焦炭。纪纲这才飞也似的去将藏在假山里的王官奴提溜了出来,打开私邸密道,门外果然挤满了的官军,正焦头烂额地四处找门儿呢。

官军见那壁墙上忽然开了一道密洞,顿时一窝蜂地就拥了过来。纪纲在里面淡淡一笑,提起王官奴,一把丢入官军的怀里,高声叫道“这是送给你们张大帅的礼物,这人有大用处,可别让他跑了,哈哈哈”,说完转身又回到私邸,循着山窝里的暗道直奔舍利塔,去与王妈妈会合

可怜了王官奴被王妈妈所弃,原本就心灰意冷、想死的心都有了,谁知道就在私邸里,莫名其妙地就被一个人打昏了过去,等醒来时已被五花大绑绑在了假山深处。一天多下来,水米不进,早饿得昏头涨脑的,四肢也早已经麻木冰凉,正自昏睡,却被外面的喊叫声吵醒,四处的烟雾、火星子弥漫着经久不散,料想是失了火,心中担心王妈妈安慰,却奈何动弹不得。好许久终于来了个人,却又不由分说将自己提溜了起来丢给了官军。

官军听了纪纲的话,情知是大功一件的事儿,见到王官奴就像猫见了老鼠似的,一窝蜂地抢上去,这个抱一只大腿,那个抱一条胳膊,这个则抱着颗头颅,十几个人在他身上拉拉扯扯,搅闹不好被碎尸都说不定呢。

王官奴心里叫苦不迭,却无可奈何,任由这群虎狼军士拉拉扯扯地将自己抬入张玉的军营领赏去了

第五十三章 太子抢功

栖霞山被破,近百名“匪人”被押入了大理寺,原本平静喜庆的大年就如凭空打下来一个霹雳,朝臣、宫人、百姓都一时间措手不及,懵懂了好长时间方才缓过劲儿来,旋即又脚不沾地的忙碌起来。中书省、内阁、刑部、礼部、大理寺、督察院这些直接的、间接的,凡是跟这个泼天大案有些关联的有司衙门的官员纷纷消了假回部办事去了,甚至一些不相干的官员也有的没的都往部里跑,互相交头接耳,只为打听到些许消息。就更别提秦王的旧部和瞧瞧派入京打探消息的探子了。就连街头酒肆间,栖霞山的案子也成了山野百姓茶余饭后最火热的谈资。

就连太子朱标也忽然一改前一阵子缩头躲在府里教皇孙朱允文读书的颓唐,领着太子府的一众臣属、坐镇柔仪殿,统领六部,指挥审讯一众人犯。案子的口供、案卷就如雪片也似的,没日没夜地递往柔仪殿。朱标已经出动了太子府詹事、少詹事、府丞、主薄、录事、通事舍人、左庶子、右庶子所有能出动的人都出动了,却仍是忙不过来。偏偏一直主理此事,诈降杨英、剿灭栖霞私邸的燕王朱棣,如今却不见踪影儿。

朱标虽然心里对朱棣有愧,却也乐得他不来抢功。正如吏部尚书詹同所言,如今时局,正是太子奋发有为、立功立威的好时机。如此几个大案搅和一处、人人避之唯恐的惊天大案办下来,通天下都会对他这位将来的皇帝、现在的储君刮目相看的,当今洪武皇帝往后就算真的动了换太子的心思,只怕也得掂量掂量了。

外面如此这般如开锅稀粥似的搅闹得沸沸扬扬,可此案的最大功臣、当今洪武皇帝的第四子朱棣却稳稳地躲在了府里,正在吟风楼内与和尚道衍、五军都督府的都督佥事张玉饮酒赏雪,不亦乐乎呢。

“外面风雨飘摇,雨啊雪啊什么的搅闹到了一处,纷纷扬扬的,还是殿下这里安静一些,置身事外。只是殿下,你就出去瞧瞧热闹也不肯么”张玉透过窗户望着外面的飞雪,忽然扭头看向朱棣问道。

朱棣长眉凤目,紫檀脸上泛着微红的血气,敦厚结实的身子铁塔似的坐在椅上,手上拿着青瓷酒杯,也不答话,只淡淡地道:“是啊,外面也真是热闹得有些过了些。”

这话淡得就像白水一样,什么味儿也没有,更说不出个喜怒哀乐。张玉隐隐觉得朱棣功成身退必有缘由,可仍旧有些不忿,便冷冷地说:“听说栖霞山有一个什么生死薄,记录了官员们不少隐秘事,嘿嘿,如今栖霞山被破,他们自然要担心自己的那些丑事有没有跟着大白于天下了。魑魅魍魉,宵小鼠辈罢了。只是,这么大的功劳,费了多少功夫,殿下就要拱手让与他人不成”

朱棣情知张玉与自己私交甚笃,当年自己落魄得无人问津时,他便多与自己亲近,常要替自己出头,如今见这天大的功劳又要被太子朱标抢了去,自然心中愤懑,也是一笑,亲自为张玉斟满了酒,放下酒壶,瞧着他笑道:“本王什么功劳不功劳的,有什么打紧的本王已经封了王爷,已经到头了,再怎么立功,勋爵之位也不可能往上升的了。只是你如今是正二品,立了这么大的功劳,原本封个一品也是应当的。如今却要你自埋功劳,陪着本王躲在这里赏雪喝酒,真真是委屈了你才对啊”

“下官是一个武将,功名取自战场厮杀,这功劳,不要也罢了”,张玉无所谓地一笑,抬眼看了看朱棣,忽然犹豫着说:“倒是殿下您难道您就没有想过”,话到嘴边,张玉还是收住了,想着这种话,以如今的形势,是万难出口的。

“世美张玉,字世美真英雄本色也。只这份功劳,燕王不要也罢”,一直不言声的道衍诡异地笑了笑夺嫡的思想他费了多少功夫才在朱棣心里种下了一粒种子,可这种事如今说出来却为时尚早,也只会多惹出事端来。所以道衍只是替朱棣谋划,将个朝局往对燕王有利的局面搅闹,却并不点名。燕王朱棣也若有若无地明白这个和尚的想法,虽然觉得有些心惊,可朝中大事每每经过道衍一番剖析谋划,确是总能有奇效。如今自己从一个籍籍无名的王爷,成了天下瞩目、不少朝臣拥戴,隐隐已能与众皇子平分秋色,全赖这个道衍的和尚的功劳。

张玉与道衍还是头一次见面,听说只是僧录司的和尚,可看架势,朱棣却对他极为恭敬,心下也自暗暗骇然,如今听他出言惊人,也不禁愕然:“哦难道这里头有什么隐情还请大师指点迷津”

道衍一笑,避而不答,兀自说了起来:“据礼部的案卷,这栖霞山秦王的私邸里面,违制之处甚多,以其雕龙服朱,甚或要治秦王谋逆之罪都不为过。毒杀右丞相汪广洋的张画士也与栖霞山那个叫王官奴的对质,支使他下毒的,正是这王官奴。王官奴何许人秦王私邸一名走卒罢了,哼哼,他虽大包大揽,将罪责全应承了下来,可是据贫僧看来,他只是办事之人罢了,还够不着和秦王说话。听说听说私邸里的管家是一名唤作王妈妈的前朝假厮儿,可惜被烧死在了房里,否则,此人倒是个极好的认证。不过加上这一条,秦王也是脱不了干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