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被不知名东西隔开的梦境,再也无法去触摸。
胸口还在隐隐作痛,脸色火辣辣的耳光还提醒着自己,逸仙暗算自己,并不是一个噩梦,而是真实存在,真正生的一件事。
他的精神受到了重创,传导到神经,身体并不曾受伤,但与之相关的地方,触觉已经完全被疼痛所代替。
此刻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软弱
无论怎样智计百出,无论怎么机关算尽,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毫无反抗的能力。
若不是轻音及时出现,他这次死定了。没有任何可能从逸仙的那个神秘空间里逃脱。
好累真的一点都不想动弹,就让我在地上当一个死人吧。
陈蒲缓缓闭上眼睛,烧掉秦军粮草所产生的那些自信,那种无所不能的感觉,已经被逸仙硕大的硬拳头打得粉碎,陈蒲如同他身下的那些落叶一样,飘零掉落。
万念惧灰,无边的挫败感包围陈蒲,兴不起一点反抗的念头。
什么都做不到到头来一切都是空
张晓娟怀孕想去做流产的时候他是这样的感觉。
张晓娟的父亲用军人强大的体魄殴打他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感觉。
孩子出生以后拮据困难的生活,日以继夜的挣钱干活的时候是这样的感觉。
妻子和孩子死后在酒吧里整日买醉的时候,依然还是这样的感觉。
永远在追赶,永远到不了头,永远跟不上命运的脚步,当他爬上一座上山,准备欣赏风景的时候,命运就会把他推下更大的一个深坑。
精神的受创和疲倦摧毁了陈蒲的自信心,他主动的不愿意醒来,像个死人一样,就这样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陈蒲,我还年轻,我不想要孩子,那一晚我和你上床只是个错误,你放过我好不好,我们就当作不认识,谁也不欠谁的。”张晓娟背对着陈蒲哀求道。意外的怀孕已经摧毁了她全部的信念。她不敢想象自己带着孩子要怎样去生活。
“你这个混蛋,搞大了我女儿的肚子,现在已经六个月,流产都不可能了,你要怎么去养活孩子,啊,啊,你这个混蛋。”身躯高大的中年男子,一拳把陈蒲打倒在地,不用问,那正是张晓娟的父亲。
“陈蒲,瑶瑶现在吃得更多了,你的奶粉钱够不够啊,马上要答辩了,你论文写好了吗工作找到了吗”
已经跟陈蒲领了结婚证的张晓娟,一个接一个的问题,让他一个头两个大。
“对于您妻子和女儿的遇难我们也很悲痛,请您节哀顺便。赔偿金和保险的事宜,请您配合走程序吧。”这是航空公司派人通知陈蒲去办理手续,领回妻子和女儿的遗体,办理赔偿事宜。
“我可以让你回到过去,和妻儿团聚,只要你听我的指挥。”带着面具的轻音对着陈蒲说着蛊惑人心的话语。
记忆的片段不断的交错,不是那些苦难的悲痛,就是人生的艰辛。曾经遇到的那些软弱和无能为力,那些嘲讽和鄙视,那些误会和伤害,在脑中不断的穿梭。
那是世间最痛苦的体验,是一个人永远都无法摆脱的心魔。
我特么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真的好想对着天怒吼。
“陈蒲,多保重,不要死啊”
脑子里出现那双温柔如秋水的眼睛,还有对自己不断的关怀和鼓励。
缓缓睁开眼睛,已经是黄昏时分,夕阳西下,份外的瑰丽。
陈蒲挣扎着爬起身,那种难以忍受的疼痛,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但心上的伤口,却一点也没有减轻。
他觉得自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自己的老婆,虽然努力奋斗,却依然敌不过命运的安排。
帮助自己的轻音,也没有办法去回报她。
钟情于自己的秦瑶,陈蒲什么也给不了她,甚至连占有她都不敢
其实他是害怕那份责任
单纯的辛追,将会随风而去,善良的颖儿,会沦为逸仙的玩物。
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弄不好
拿着宝剑,穿过这片小树林,前方就是一条小河,也是秦军运送军粮的一段。
此时河水已经被夕阳染红,河面上倒映着太阳,有一份悲壮。
陈蒲突然想起一歌,轻声的唱了起来。
“想说却还没说的还很多;
攒着是因为想写成歌;
让人轻轻地唱着,淡淡地记着;
就算终于忘了,也值了;
说不定我一生涓滴意念;
侥幸汇成河;
然后我俩各自一端;
望着大河弯弯,终于敢放胆;
嘻皮笑脸面对,人生的难;
也许我们从未成熟;
还没能晓得,就快要老了;
尽管心里活着的还是那个,年轻人;
因为不安而频频回;
无知地索求羞耻于求救;
不知疲倦地翻越每一个山丘;
越过山丘,虽然已白了头;
喋喋不休,时不我予的哀愁;
还未如愿见着不朽;
就把自己先搞丢;
越过山丘,才现无人等候;
喋喋不休,再也唤不回温柔;
为何记不得上一次是谁给的拥抱;
在什么时候;
我没有刻意隐藏,也无意让你感伤;
多少次我们无醉不欢;
咒骂人生太短,唏嘘相见恨晚;
让女人把妆哭花了,也不管
遗憾我们从未成熟;
还没能晓得就已经老了;
尽力却仍不明白;
身边的年轻人;
给自己随便找个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