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他就算现在去跟别人说自己是子婴,嬴政的血脉,又有谁会真的相信呢
他像个傻子一样,不断提供着赵高的内部情报,最后却什么都没有捞到。
不对,等这个儿皇帝登基那天,就是自己毙命之时
因为冯去疾等人是容不下自己的
玄武此刻发现了自己所犯下的最大的一个错误。
那便是小看了世人的智慧
他是嬴政的血脉不假,但他却忘记了自己是一个成年人
到底是成年人好摆布,还是不懂事的少年好摆布
这简直就是不需要怀疑的事情
他还是小看了人心的险恶
李由和莲儿对视了一眼,他们是知道玄武内情的,此刻也明白大事不妙。
更不需要说那个一直掩护玄武身份的白虎了。
赵高的“四大护卫”都是汗如雨下,阎乐看得哈哈大笑道:“不必紧张,只诛首恶,从者不究。放下武器吧”
阎乐说得很“温和”,但玄武不敢当真。
或许对方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或许冯去疾已经告诉他了。
但不管如何,要防着对方借题发挥。
他对众人使了一下眼色,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放下兵刃,扔在地上。
“各位意下如何立扶苏之子,公子成为帝”
看到玄武他们已经不再纠结,阎乐的目光扫过群臣,那目光并不凶恶,但却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敢问阎将军,你如何能肯定这公子成就是扶苏的血脉呢”
一个白发苍苍的博士问道。
公子成是遗腹子,这问题问的就有些诛心了。
似乎在质疑是不是你把某个女人自己收进房,然后把对方肚子搞大,就是“遗腹”了呢
“龙生九子,各不相同。但总还是有迹可循,是与不是,你们一看便知。让公子成和大家见见面吧。”
看到有人出来质疑,当年颇有一些威望和信誉的冯去疾,站出来为阎乐圆场。
不久,在众人焦急的等待中,他们看到了一个小孩走了进来。
那是一个年轻和缩小版的扶苏,大概四五岁左右,脸就已经差不多定型。
众人看看阎乐那略带一些粗犷的眉毛和脸,又看看这个“小扶苏”那清秀的脸庞,,不约而同点点头,大多都心领神会。
阎乐是生不出这种儿子的,如果能生出来,那也必然是别家的孩子。
此刻玄武心中已经绝望更不要说赵高
某种程度上说,他们都是卢瑟,只是失败的方式略有不同罢了。
不过有一点相同,那便是猜中的开头,没有猜中结局。
赵高今天是让阎乐为自己护卫,结果对方护卫的不是自己,而是一个不认识的小孩。
从这个局看,阎乐一开始就不是自己的人
而玄武是想让阎乐今天扶自己上位,他觉得自己才是真正的天命之子
然而被阎乐和冯去疾联手背叛
离成功只差一小步,鲤鱼变龙也只差这一道龙门
然而咫尺之遥,却远如千里。
冯去疾一定有不得不支持这个小孩的理由,而且这个理由是自己一直都不知道的。
他的心中充满了不甘与挣扎。
早知道不来蹚浑水了以自己的身手,就算是咸阳城,还不是想来接就来,想走就走么
结果现在被困在咸阳宫,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正在他心中自怨自艾之时,只听得噗嗤一声。
那是兵刃入r的声音。
阎乐已经把宝剑c进赵高的脖子,然后迅速抽出。
赵高捂着脖子,应声倒下。
一代枭雄,指鹿为马的发明者,把秦帝国搞得奄奄一息的弄权者,赵高,居然就这样像是杀猪一样被杀掉。
没有遗言,没有反抗,死的如此轻巧
“是非谁评说,都付笑谈中。”
阎乐小声的嘀咕了一句,然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诸位,罪魁祸首已经伏诛,现在是清算其党羽的时候了,念到名字的,自觉点站出来,或许还能保全家小”
此刻群臣们似乎看到了赵高复活。
冯去疾说着冷冰冰的话语,眼神冰冷的扫过群臣。
随后他嘴里开始念出一个又一个的名字。
阎乐手下的禁军士卒,在冯去疾的指点下,把念到名字的人拉出来,然后押出大殿。
他们的结局必然是死,只是没必要在大殿里杀人,太血腥了。
众人发现居然一下子少了许多人,很多熟识的家伙不见了
可能冯去疾并非完全是在清理赵高的党羽,也许是把自己看吧不顺眼的家伙收拾掉。
冯去疾脸上出现了兴奋的红光
多年的布局,多年的隐忍,这一刻终于实现了。
不过也多亏了赵高自己作死,真是应征了那句话,一个人想死,你怎么都拦不住。
“诸位,我再次强调一下,国不可一日无君,公子成登基为帝,势在必行”
诸位大臣们发现自己是才出虎口,又入狼窝。
这赵高血迹还没干,就有人想借着他的肩膀,爬上那个至高无上的宝座。
玄武已经痛苦的闭上眼睛。
咸阳宫外,秦瑶一身戎装,看着英武不凡,宛如女武神。
“阎乐的那些人都替换出来了吗”
秦瑶对着手下严肃的问道。
“启禀公主,有虎符和阎乐的私人印信,换防进行得非常顺利,五百人以上的指挥都被软禁,现在禁军已经陷于瘫痪”
秦瑶满意的点点头,陈蒲这个家伙满肚子坏水。
阎乐的大军,并不代表是阎乐私人的大军。
其实绝大部分人都只是当兵吃饭搏命的,只有中级以上的军官才会有自己的想法。
只要能控制住这些人,然后有名正言顺的军令,大军按兵不动还是能短时间做到的。
比如此时此刻,她的五千内军,正大摇大摆的和阎乐的禁军换防,控制了咸阳宫的各处。
“郎君真是个坏人”
秦瑶娇嗔道。
不知道是说陈蒲打仗很坏,鬼点子多。还是说他床上很坏
反正她此刻的表情跟想男人的少妇没什么区别。
咸阳宫内,气氛有所缓和。
至少“该死的”人已经死了,如果暂时没有性命之忧,那也不是让人紧张得喘不过气来。
突然,一个禁军士卒打扮的人,在阎乐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话,阎乐也小心翼翼的在对方耳边交代了几句,那人便一路小跑的出了咸阳宫。
“那么,现在事态紧急,一切从简。公子成的登基仪式现在就”
已经等待得太久,冯去疾一秒钟都不想再等下去。
“等等,我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