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煞”
墨天问笑了笑,抱拳道:“在下正好有事来长安,顺道便和你们一起回江南,魏大师不要太客气”
说这句话的时候,墨天问看了一眼操行之,目光饱含深意,他的话也不算客套,这次前来的目的虽然有魏不同的原因,不过主要不是因为他,如果这次出任务的不是操行之,墨天问不一定会来。
不过这些话,他不会讲出来。
寒暄了几句,三人重新上路,不过这时天色已晚,又行了几里,便在前面的小镇投宿休息。
墨天问依然很节俭,只开了两间房,一间让魏不同住,一间他和操行之合住。
晚饭后,魏不同不想早睡,来到二人房间聊天,过来时,只见操行之正在用白布擦拭宝剑,而墨天问拿着一把陈旧的笛子抚弄着。
魏不同笑道:“原来墨大侠还懂音律,不知魏某可否有幸倾听一下墨大侠的仙笛之音。”
墨天问脸上闪过一丝黯然的神情,淡淡道:“在下是个粗人,只懂舞刀弄剑,对于音律逸雅之事一向不通,倒让大师失望了。至于此笛,乃是逆子遗物,留在身边做个念想罢了。”
此话一出,魏不同便觉得老脸发红,很感惭愧,连一直认真擦拭流风剑的操行之也有点动容,只因墨天问当年的惨事,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墨天问仁义过人,江湖中受过他恩惠的不知多少,但同时,此人又是嫉恶如仇的性格,武林中有云:一把仁义剑斩尽天下不仁不义之人。墨天问这把仁义剑斩过的最让他痛心的人,就是他的儿子墨平。
多年前他的独子在江湖上和人争风吃醋,一怒下将对方三人失手杀死,仁义剑客得知消息后,亲自追杀三百里把自己儿子的脑袋砍下给对方赔礼道歉,而对方不过是一个没多少人听过的三流门派的弟子。
这件人伦惨剧,当年曾震惊江湖,无数人为之叹息,但又不得不佩服墨天问的胸怀和正义。
想不到这个笛子竟是墨平遗物,怪不得他总是随身带着,时时拿出来抚摸缅怀,丁鹏虽是一个心肠很硬的人,此刻也不禁有些佩服和动容。
这样的人,已经不能说江湖少有,恐怕找遍此刻的整个武林,都找不到第二个了。
魏不同老脸涨红,吭吭哧哧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话:“老夫惭愧,害得墨大侠勾起心中痛事,实在是不知不知如何是好,还请墨大侠不要太过悲痛”
墨天问笑了笑,无所谓道:“大师言重了,不肖逆子死去多年,在下心中已经慢慢淡忘,惭愧的是在在下确实不通音律,否则长夜漫漫,也能为大师一解烦闷。”
魏不同不好意思地连连拱手,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操行之忽然道:“时间不早,明日还要赶路,不如睡了吧”
魏不同终于有了一个摆脱尴尬的机会,忙道:“对对,操兄弟说的对,明早还要赶路,老夫就不打扰二位休息,咱们早些睡了。”
说完,魏不同急忙转身出了屋。
墨天问怅然地叹了口气,不知因为什么。
操行之又说道:“属下还懂得一些吹奏之法,如果墨长老不嫌弃的话,等回了盟中,属下为长老吹奏一二曲调”
墨天问眼睛一亮,问道:“可会江南春”
操行之点点头:“略精”
这是该算谦虚呢还是狂妄呢墨天问苦笑,但是他开始喜欢操行之这样张扬的性格,欣慰说道:“平儿当年最爱吹奏江南春,他其实不是一个坏孩子,可惜”
后面的话墨天问说不下去,这个老人第一次语带哽咽。
操行之再次点点头,淡淡说道:“夜了,睡吧。”
墨天问将手中竹笛握紧,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丁鹏很烦躁。
在星宿派的时候,只要他脾气不好,门中弟子都会噤若寒蝉,老实做事,绝不敢有丝毫违背他的意愿。
不过现在,他是在中原,发再大的脾气,除了随身带着的四个弟子,整个江湖也无人知晓他是哪方神圣,也绝无人会买他的账。
所以,他只有自己烦躁,自己生闷气。另外就是催促弟子加速赶路。
这一趟中原之行,可以说从出门就开始不顺利,先是遇到阳天雷阻碍,后又在狼山暴露了行迹,紧接着,又在前两天无缘无故招惹了一个小煞星。
丁鹏的烦躁正是为了这个可恶的小煞星。
那一天,他带着四个弟子刚刚进入陕西境内,在一个叫林关的小城打尖投宿,因为听说这里的气锅鸡很出名,因此便在酒楼吃饭,也没招谁惹谁,想不到麻烦却主动找上来了。
祸根就出在阿依莲身上。阿依莲是胡族女子,长相有别于中原汉人妇女,尤其是那头金色头发和碧绿色的眼睛,虽然这正是她魅力所在,但在中原汉人聚集的地方却很是显眼。
因此丁鹏早就叮嘱她要略加掩饰,用头巾包了头发,脸上蒙了面纱,服饰衣着都是汉人打扮,轻易不让她在大庭广众露面,因为这些措施,倒也没有生出事来,偶有人发现阿依莲的奇异,也只是稍微关注,不影响什么。
只是这一次,他们只是在酒楼吃了一顿饭,偏偏被人看出了问题。
看出问题倒也没什么,现在大夏王朝国力鼎盛,许多小国番邦人士在中原生活,问题的严重在于,对方不仅看出了问题,还看上了阿依莲的美貌。
一起典型的见色起意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