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已经出嫁,哪有还住在宫里的道理”
靳太妃瞪眼道:“我看行萧潜那小子居然敢冷落我的女儿,事后连一句解释也没有,他到底以为自己是什么人哪哼,真要惹急了我,直接把他交出去”
六皇子笑道:“母妃这是说气话呢。萧潜既然做了咱们南豫国的驸马,便是自己人了,哪有将自己人交出去的母妃您这性子”
靳太妃斜睨六皇子一眼,冷笑道:“哼我不管你们有什么篡国大计,总之我就是个妇道人家,我只希望我的儿子女儿都平安快乐那个萧潜,既然晴儿都不认,我自然不会认他”
六皇子登时沉下脸来,“母妃,别说做儿子的没有提醒您,大都朝的钦差眼看就要到了,您到时可别乱说话,否则”
“否则怎么样”靳太妃似是气极,腾地站起来怒视着他:“你是不是连我也要拿去交换筹码”
六皇子冷冷道:“若有必要,未尝不可”
靳太妃怒极反笑:“好好好这就是我含辛菇苦养大的儿子”
六皇子道:“母妃如果安分,儿子自当好好奉养您”说完目光扫了一眼旁边呆愣的九公主,“晴儿你马上给我回去,以后没有宣召不得入宫”
九公主顿时面容惨变,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六皇子冷哼拂袖而去。
这些流言到底对萧潜有些影晌。当六皇子召见他时,萧潜跪伏于地请罪,言之以后定当好好善待九公主,但对昨晚之事只字不提。
六皇子心生疑虑,却并没有问他。
两人聊了一些公事,萧潜正要退下,不妨一个奴仆慌慌张张进来禀报,说原妃流产了,小世子落水现在还昏迷不醒。
六皇子吓得大骇。
原妃便是他新娶的北夷族族长的孙女,刚坐胎不到两月小世子则是他的原配柳氏生的儿子,今年七岁,既是长子也是嫡子,老皇帝还在世时便封了世子。
萧潜忙起身告退。
这是六皇子的家事,他自然不能掺和。
谁知六皇子却道:“你陪我一道进去看看”
萧潜只得遵命。两人随在奴仆身后急忙往内院里走。
内院里此时已经闹得人仰马翻,奴仆们匆忙奔走,请医的送药的,端水的拿茶的,面色俱都惊惊慌慌。
六皇子急急奔到原妃所住的院子,隔着房门听到内室里传来原妃声嘶力竭地叫喊,眉心顿时皱成了一团。
萧潜冷静叫过一个婆子过来问话。
婆子战战兢兢回话道:“小世子不知听了谁的馋言,得知自己母亲不是去别院养病而是被休弃,都是因为原妃,还说只要原妃肚里的孩子出世,他这世子之位就得让人了所以就”
计策并不高明,可却管用。
萧潜不由叹息。他自己在大都朝被逼着认了一个野种做儿子,没曾想六皇子的后院也会发生这种事。
自古后院起火最难灭啊。
六皇子听得气怒至极,可此时小世子还昏迷不醒,已经请了宫里最好的太医过来,这会儿太医正在给他施救呢。
到底无法放心,六皇子拔腿就往小世子的院里跑。
女人可以再换,流着自己血脉的儿子可不能有所闪失。
他这一跑萧潜也只得跟上。
此时小世子刚刚醒来,正往外吐着肚里的积水,面色涨得青紫青紫的。
六皇子满肚子的怒气待看到他这情形时顿时气消了大半,忙上前扶着他的后背拍了拍,担忧地道:“珞儿你可好些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给父皇讲啊”
小世子满脸幽怨地看着他,“父王,您说,是不是因为那个女人,您才将母亲赶走的”
六皇子顿时脸色一沉,“别胡说,您母亲是生病了,在别院里养着呢,过不多久就会回来的。”
“是吗那,那个女人呢”小世子满脸期望地看着他。
六皇子一时语塞,片刻后虎着脸道:“大人的事小孩子少管,你只要好好当你的世子就成。”
“那如果有一天,父王不喜欢儿子了,是不是也要将儿子赶出家门,把世子之位让给那个女人生的儿子来当”
“你胡说什么”六皇子气得当即甩了他一耳光。
小世子落水醒来身子本就虚弱,这一耳光直接将他扇倒在床上,半天爬不起来,脸上身上无一处不痛,心里既委屈又害怕,顺手扯过被褥捂脸哭了起来。
六皇子被他哭得心烦意乱,起身交待旁边的太医好好照顾,径自负手而出。
萧潜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走到月亮门前遇到原妃身边的婆子。婆子是特意过来请六皇子去看望她家主子的。
六皇子犹豫一瞬,到底还是去了原妃的院子。
原妃痛失孩儿自然伤心欲绝,又因为失血过多面容灰败惨白,散乱的头发拂在脸上,整个说不出的狼狈。
满屋子的血腥气还未散去。
六皇子皱了皱眉,捂着鼻子在床榻边坐下,耐着性子安慰了原妃几句,就要起身离开。
原妃紧紧抓住他的胳膊,眸子里涌上哀伤,“爷,你这就不管我了么失去麟儿不是我的错,都是珞儿,是珞儿那孩子推的我没想到他小小年纪就这般恶毒爷,您可要为我主持公道啊”
六皇子挑了挑眉,“公道你想要什么样的公道”
、第三百二十九章 嫌隙
原妃瞧了瞧六皇子不善的脸色,终于没有说出心里想说的话来,只是讷讷道:“算了,珞儿还是个孩子,我不怪他,真的,我不怪他”
一边说一边止不住地流下泪来。
这个男人,算是看透他了。
自己真是瞎了眼啊,爱上这么一个男人。为了他不惜逼得祖父站队,逼得原本与世无争的族人卷入战争
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六皇子看着她满脸哀伤的神情,终于叹了口气,坐到床前执着她的手道:“阿萤,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好好养着罢”
原妃强笑着嗯了一声点头,“好。”
六皇子再拍拍她的手背,遂起身离去。
原妃怔怔望着他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也还是怔怔地望着门口。
二人重新回到前院书房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