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庞万春颔首道:“多谢藩主坦言告知,但我两个得手之后,这杀赵宋宗室满门的恶名便落在我拜火教头上,今后拜火教是否还能存续”
三娘淡淡说道:“我既然续了大统,拜火教种种行事自然是要声讨,在中原拜火教是不能待下去了。但我也替你们考虑了后路,你们拜火教可有两个地方可去,一则便是东渡扶桑国,在那里安身立命,有我海军开路,自然不惧倭人。另一条便是远走西域,远至昆仑山之地开山立教。”
石宝淡淡说道:“去哪里都无关紧要,得报大仇即便是死了,我等也心甘情愿。”庞万春听得呆了,他是想报仇,但更想将拜火教延续下去,可不想拜火教就此断了圣火。
见如此说了,三娘微微一笑道:“也罢,待事成之后,你们两个与教众商议了,再做定夺吧。”说罢三个又商议了许多细节,随后两个自告退下去,聚集教众,准备诸事。
却说金营那里,完颜宗望依郭药师之计,对来到金营求和的钦宗等人百般刁难,逼迫其撰写降表,又数次改易,教用四六对偶句写降表。改易四遍,方才令金人满意。而后金人在金营里向北设香案,令宋朝君臣面北而拜,以尽臣礼,宣读降表。当时风雪交加,钦宗君臣受此凌辱,皆暗自垂泪。
宣读了降表之后,钦宗以为当有金军主帅前来商谈议和之事,却不想宗望那里,郭药师又与宗望献策道:“如今宋室君臣已然宣召降表,当公告天下,教宋人军民离心背德,不再敢生反抗之心。”
宗望大喜,当即命人将钦宗降表誊录十余份,分别快马送往四处,教人广而告之。而后宗望又问起下一步该如何与钦宗君臣商谈,郭药师笑道:“他为鱼肉,我为刀俎,自不必忙在一时,炖牛肉须有火候方好。他那里如今已然失了帝皇锐气,接下来要再教他吃些苦头,多熬他两日,他那尊贵惯了,吃不了这个苦头,等上几日后,再与他商谈,他那里为了回到宫中去时,我们提什么条件,他都自然应允。”说罢宗望会意,两个皆是大笑起来。
第二卷凤舞九天 第卌八章北拜降表磨心志 南伐灭宋殊无意
宋室君臣屈辱的望北宣念了降表之后,钦宗只道接下来便可与金人议和,如今的钦宗早已经没了什么帝王架子,只想早早的议和完毕之后,回汴梁皇城里去,这金营之内他是一刻也不想多待了。
但事与愿违,投降仪式完了之后,金兵将众人引到偏帐内暂歇。过了片刻后,数员金将引百余名如狼似虎的金兵到来,不由分说,便将钦宗与众大臣分隔开来,将钦宗强行带走。
钦宗随行大臣宿元景、孙觌等大惊失色,一起上前来,想要抢回皇帝,但一群文弱书生哪里是膀大腰圆的金兵对手三五下趸在地上后,金兵拦住众大臣,宿元景等破口大骂,但也毫无新意,无非就是骂金兵不讲信用等等。宿元景他们也不知道金兵将钦宗带走是要如何,都惶惶不安,无奈那些金兵都听不懂汉话,无论他们是破口大骂,还是耐心讲理,都无人理会。
钦宗被带走,也是心下惶急不已,只道金人要害他,但他被几名金兵架着,身不由己,只得一边往前一边回头叫道:“众卿救朕众卿救朕”但毫无用处,宿元景他们那里能救得了他
便这般眼睁睁的看着皇帝被金兵带走,宿元景等人都是无可奈何,更有甚者坐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宿元景长叹道:“这金营万不可来,陛下不听老臣所言,金人果然毫无信义可言也罢,君臣做一处死节,也便是了。”
这时偏帐外却有一人道:“你们切莫寻死,你家皇帝无事。”众大臣望去,只见来人却是一名金将,说的是一口汉话,看衣着头饰不似金人。只听那人道:“本将军乃是金国东路军南京留守郭药师,你们皇帝是大金国的客人,只因我家西路军元帅抱病,须将养几日,因此先请你家皇帝便去帅帐内单独安顿,以彰显皇家风范,等几天后自然放回一同商谈议和,我大金对你家皇帝并诸位并无歹意,众位不必惊慌。”
宿元景等挤到偏帐门口,却被金兵拦住,宿元景大声喝道:“既然并无歹意,可教皇帝与我等一道,何故与我等分开”郭药师摸着鼻子笑道:“军中简陋,所凑器物只能供奉皇帝一个,你们去了,只恐招待不起。再者说了,你们为人臣子者,也敢与皇帝一般享用么”
宿元景道:“我等自然不敢与陛下一般享用,若将军以为我等人多不便,可教挑选一二人前去侍奉陛下。”郭药师见宿元景好似这干大臣里敢说敢讲的人物,忍不住奇道:“不知这位大人姓名,但请赐教。”
宿元景将自己官职姓名说了,郭药师颔首道:“原来是宿太尉,久闻大名。既然如此,只请大人一个人与我来吧。”当下吩咐金兵将宿元景单独拉了出来,宿元景道了声谢,回头对剩下几个大臣道:“若我与陛下有什么不测,你们自有脱身,回去禀告消息。”说罢便一整衣冠,昂首与郭药师便去了。
郭药师引着宿元景来到营地东南角上,这里一间偏帐外,只见这里外面重兵守着,郭药师笑道:“宿太尉自己进去吧。”宿元景急忙进账内,里面昏暗一片,借着帐口光亮看了一眼,却见上一趟来金营被扣下的何栗、孙傅、黄裳三个在内。三个见得宿元景都是吃了一惊,急忙问道:“太尉何以至此”
宿元景见是三个,也吃了一惊,问道:“官家不在这里”那偏帐狭小,一眼便望尽了,哪里有官家宿元景也不用三个回答便知上当,回头怒道:“你骗我官家不在这里”郭药师摸着鼻子笑道:“我可没答应你什么押他进去,再把另外那两个拉出来”郭药师手一指,金兵上前便将何栗、孙傅拉了出来,把宿元景推了进去,与黄裳关押一处。
宿元景破口大骂,郭药师笑嘻嘻也不以为意,只道:“两位都是宋国忠臣,便在这里好生带着吧。”说罢押着何栗、孙傅两个自去了。原来郭药师这是奉了三娘之命,给了他一个名单,凡事在名单上的宋朝大臣,都命郭药师好生照料,是以郭药师将宿元景与黄裳单独关押一处,何栗、孙傅则提出来与钦宗随行大臣关押一处。
却说钦宗被金兵单独押走,却押解到西营北面,这里原是一处驿站,内有数间屋舍,如今都在金营范围之内。钦宗被安排在西厢房的三间小屋内。屋内陈设极其简陋,除桌椅外,只有可供睡觉的一个土炕,毛毡两席。屋外有金兵严密把守,黄昏时屋门也被金兵用铁链锁住,宋钦宗孤零零一个人,言语又不通,完全失去了活动自由。此时正值寒冬腊月,开封一带雨雪连绵,天气冷得出奇。宋钦宗除了白天要忍受饥饿的折磨外,晚上还得忍受刺骨的寒风,辗转反侧,不能入睡。
便如此被关押了三天,每天金兵只给钦宗些许粗食,钦宗锦衣玉食惯了,哪里吃得了这个囚禁中的宋钦宗度日如年,思归之情溢于言表,每天独自以泪洗面,便连说话的人都没有一个,可谓是苦不堪言。到了第三天上,钦宗忍不住对着金兵叫喊道:“去与你家元帅说,快快商谈议和,朕什么条件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