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客死他乡四个字他刚一说出,白梓岐这边更加止不住了,一个劲的抬袖子摸脸。
周敬之急的直跺脚:“你看你看,你给他惹哭了。”
林孝珏:“”
她拍了周敬之脑门一下:“我说不救了吗你嚷嚷什么别给我吵。”
周敬之不服的看着她,可再看看躺着的病人和哭成泪人的男人,咬着唇看着林孝珏,什么也没说。
周清媛拉着林孝珏的衣角道:“好了八妹,被跟他斗嘴了,这位公子到底还有没有救治啊。”
“杨兄还有救吗”白梓岐放下袖子满是伤心的问道。
林孝珏点头道:“我问你话,你好好回忆别落下,这样对治疗更有帮助。”
白梓岐忙不迭的点头:“小姐您问,我这兄弟就交给您了。”
林孝珏道:“你还记得他什么时候发的病吗”
白梓岐神色一松,道:“就方才不久的事,不过他说早起就不舒服,我们去贡院来着。”
周敬之看向白梓岐:“是不是我遇见你们的时候刚发病”
白梓岐连连称是:“那时候刚有迹象,开始是吐。”
周敬之看向林孝珏:“那我知道是什么时候,到现在还不到一个时辰。这病可真厉害啊。”
是啊,不到一个时辰人都要病危了。
林孝珏垂眸犹豫了一下,然后抬起头问白梓岐:“按理说才一个时辰,不能病的这么严重,这位公子是遇到了什么事吗”
白梓岐摇着头:“就是来的时候我也没有特别注意,他还是穿着这身衣服,不能使受了风吧”
林孝珏心道,这人一直就在外面,穿的也不算薄,就算是受了风也不会一下子就病的这么严重。
他又是被周敬之送来的,如果是路上发生了什么事不能周敬之一点都想不起来。
她思考着可还是摸不到头绪。
这病情你找不到根,就很难下药。
“是不是不能治了”
“你不会束手无措了吧”
林孝珏看着杨泽文不说话,周敬之心急就一个劲的催问。
其他二人虽然没催促她,但那目光也是带着焦急和疑问。
林孝珏突然瞥见床头上的空碗,她问白梓岐:“是方才用过的吗”
白梓岐先生一愣,接着脸有些微红:“方才等小姐的时候,杨兄喊口渴,我就倒了一碗水给他,这是小姐的水”
林孝珏还不至于吝啬到舍不出一碗水,她手背贴向水碗,发现水碗冰凉的。
她语气立即变得肃然:“您是倒的凉水”
白梓岐听她语气不对,慌张道:“他说渴,我没想那么多,旁边也没见到别的壶水”
这间房空了一天,可能伙计放了换水了。
因为喝了凉水,这人比旁人病的重,且是立竿见影的就重了
林孝珏眉峰凛起,微微一笑:“您兴许帮了我大忙了。”她指着白梓岐说道。
第117章 风少很无赖
屋里三人听林孝珏的意思是治病有了眉目,周敬之就问她:“你快说,这位杨大哥到底得的什么病啊”
林孝珏道:“你看他的样子像是暑湿的病,也就是夏天才会得的病,像不像”
三人都看着杨泽文点头。
周清媛道:“可现在还没立春。”
“所以啊。”林孝珏道:“我诊断他是伏邪晚发。”
伏邪晚发是温病理论中的特殊概念,认为有些病邪会潜伏在人体,等待适当的时候,由里从外的发出来。
也就是杨泽文这个病不是现在就有了。
林孝珏说的这些理论其他三人勉强听也听不懂。
林孝珏道:“得了,你们有原因学的到时候给你们找书看吧,我这先救人。”
说着从医药箱里拿出七寸金针,在杨泽文的曲池和委中两个穴位上一刺。
周敬之等人三人一看,那穴位上刺出来的血都是黑的。
接着林孝珏又提笔写了方子:黄芩,栀子,豆豉,黄连,竹茹,薏苡仁,半夏,蚕矢,芦根,西瓜络,吴茱萸。
都是些清热生津的药。
林孝珏开完药,将方子拿给了白梓岐:“看你像个识字的,你看一下没什么问题就让店里的伙计去煎药,药材我这里都现成的,记住,熬好了冷服。”
白梓岐一愣,看着她不解的道:“前面给杨兄用了冷水他都病情加重了,怎么现在要凉服”
林孝珏道:“之前他用热水也不行,因为他本身是有内热,但药还的冷服,这就是我要谢您的地方了。”
到底怎么回事啊
可林孝珏并没有说明,大家都听得稀里糊涂的嫩,她就匆匆出了门,白梓岐看她眼里是带着一丝欢喜的,并不是愤然离去。
他拿着方子看了一下,也不懂,放弃了。
其他二位估计也不会懂了。
于是抬头对周敬之称谢:“小姐一说有救,我这心里就踏实多了,今天还真多亏了周小兄弟了。”
周敬之拱拱手道:“举手之劳,你快让人去煎药吧,要谢啊,等人好了再谢不迟。”
“这”
周敬之见他吞吞吐吐的,道:“有什么话你就说,不然我看着着急。”
白梓岐吐了一口气道:“我是在想小姐,给我们治病,什么都没问,也没问我们有钱没钱,就直接开了药,这”
他激动的心情好似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
周敬之笑道:“她啊,是等你们病好了宰你们一顿,不然你们听到价钱高不就跑了吗”
白梓岐听了脸瞬间变得苍白:“这”
在周敬之身侧站着的周清媛这时道:“您不要听敬之胡说,我妹妹是不在意这个,你们若是有钱就给,没钱她就当做善事了,不要太过拘谨。”
白梓岐尴尬的点着头:“是,多谢小姐大恩。”
周敬之一挥手:“行了白大哥,你也别谢不谢的了,我姐在医这种事上很好说话,你就和杨大哥安心的住下来养病。”
白梓岐喃喃道:“周小姐可真是一位了不起的人。”
周敬之微微一笑,接下来话锋一转说的小心翼翼:“再可别跟别人透露你们是举子的事了,免得再惹到不必要的麻烦,现在不比平时。”
平时举子的身份是很受人尊重的,现在如果一个举子病了,可能连累所有人都无法考试。
白梓岐警惕的点着头:“一定,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