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怒火中烧的缘木也发现了异常。
这个“阿含”似乎并没有太高的神智一样,他的双眼甚至没有眼瞳,只是一片白色,看上去极为呆滞。
袁来左右打量了下阿含,有些可惜地说:“千座的力量的确强大,分出的神魂与这法器结合过于深了,不过也勉强够用。”
“这是怎么回事”
袁来看向震惊的缘木,微笑了下,解释道:“我恢复了他的一些基本的行动能力,然后将阿含的意识暂时镇压了下去,将我的一点神识烙印在了这具金身之上,可惜毕竟主魂未损,最大程度也只能是将他变成木偶了。”
这是他早就想好的一件事,袁来并不缺乏分身的经验,如今只不过是借着以往的经验暂时获得阿含这身体的一点操控权,多余的事做不了,只能勉强让他行走坐卧而已,至于修为则完全打散,就像他形容的一样,如今的阿含只是一具木偶。
“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仍旧无法杀死他”
缘木不解道。
“是么”袁来轻声一笑,说道,“过去的我的确无法杀他,但是如今,我刚才试了一下,如果全力出手,应该差不多可以灭了阿含的神魂,当然,至于这具金身本身,我的确还无法毁灭,不过,这样也就足够了不是么”
缘木愕然,他还并不知袁来突破之事,但是他本就是何等聪慧的天才,只需要袁来这一提醒,缘木立即以神识覆盖袁来,而后便感知到了那几乎分毫不弱于千座的入汪洋大海的无穷力量。
他脸色大变,惊道:“难道你已经”
“没错,就像你想的那样。而既然当初千座想留阿含在这里窃取我的东西,那如今也到了我报答他的时候了,你说如果杀了阿含千座也会重伤这最好不过,听说两方大军即将于澜沧决战,千座也会出战,我自然没有错过的道理,这阿含就当我送给他的见面礼吧。”
袁来脸上带笑,这平淡的话语中却满是杀气。
“你是说,你要去杀了千座”缘木身子不由颤抖。
袁来俯视着他,淡漠道:“当然。”
缘木呼吸急促起来,他眼中射出亮光:“那可以带上我吗”
“你也要上前线”
“你带走了他,我留在这里已经没有意义。”缘木认真道。
袁来想了下,说道:“你可以离开,也可以去澜沧,甚至之后你何去何从我也不会管你,不过我却不会带你。”
“为什么”
“因为我不喜欢和生的像女人一样的男人在一起。”袁来轻描淡写但认真地说道。
缘木离开的速度很快,他可能认为自己赶不上一位四境的脚程,所以为了不错过亲眼看着千座死去的机会,他立即收拾东西下山离开。
临走的时候没有说任何废话,只是问了袁来一句需不需要为他回来的消息保密。
袁来当然说了要。
当然,缘木如果非要透露,他也并不在乎。
至于袁来则是住下一两日,才准备动身。
按照呦呦提供的消息,两边将要在澜沧江一战。
而西北军作为进攻方,已经开始召集所有的顶级修行者。
这里面当然主要指的便是南宗。
此战相当于进攻京城之前的提前的决战,不可谓不宏大,所以袁来料定此战绝对不会那么快打起来,他还有足够的时间。
袁来并不准备直接跑去西北军中,他很想要先看看两边的情况。
一世对他说的话是袁来绕不过去的问题。
那便是皇帝毕竟有着五境的实力,而袁来望遍天下也看不到能与之匹敌的对手。
五境既然人称人间无敌,便很难是能被人海所杀死。但是袁来同样确信,张陵不是傻瓜,南宗高层更不是傻瓜,他们不会对皇帝毫无办法。
袁来很想看看,他们这些人藏着的真正的底牌到底是什么,会不会在澜沧渡江之战中展露。
在又一个晴朗的天气,袁来带着阿含离开草原。
他很快地找到了那条出自千山,流向京城的水脉。
他决定沿着这条河行走,这样便绝对不会迷路。
又是数日之后。
在一个晴朗的中午,袁来跪在河边,从河中掬起一捧水,泼洒在脸上。
此时,他穿着很寻常的衣服,从外表上看,几乎已经看不到修行者的痕迹。
他既没有穿道袍,也没有配武器,只是像一个最普通的人一样行走坐卧。
没有人会对他多看一眼,也没有人知道这个最平凡模样的年轻人竟然便是一位天下少有的大修行者。
唯一会引起人们少许注目的便是跟在他身边的阿含,他显得过于痴傻,呆笨。
当袁来洗干净脸上的尘土,他才站起身望向河流的前方。
他已经可以清晰地看到在前方笼罩的两股森寒的军武杀气。
更明显的则还有他从未感知到过的,数量那么多的强大气息。
那些气息属于四境。
“看来两边的人也到的差不多了吧。”
袁来轻声自语。
忽然,他收回目光,看向身侧,从那个方向正有一名年轻的修行者踏步行来。
显然目的便是他们。
那是个很精神的修行者,年纪比袁来似乎大了一些,但也不多,生着一张有些圆润的脸,看上去并不是个坏脾气的人。
但是他出现在袁来和阿含面前的时候却又明显皱着眉。
“你们是从远处来的吧”
他皱眉问道。
袁来淡淡点了点头。
年轻人又问:“看你们好像是在赶路的样子,是要往前面走”
袁来又点点头,觉得有趣,不禁问道:“怎么了”
年轻人瞪了他一眼,有些不高兴地说:“你们一路过来难道没听说么前面可是在打仗”
袁来更觉得有趣,不禁道:“这个我们是知道的。”
“知道你还敢往前走”年轻的修行者瞪大眼睛,说道,“你不要命了”
袁来这下终于明白了些,他笑道:“原来你是来劝我的。”
“你明白就好。”年轻人看着袁来笑眯眯的样子就本能地有些不爽,他好心看到,又好心过来提醒,但没想到眼前这两人一个痴痴傻傻的不说话,另一个似乎脑子也不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