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将手掌微微摊开,掌心之中气旋浮动,顷刻间便是化作一柄剑身上有着一道缺口,但浑身上下都是散发着极度冰寒气息的长剑。
“无缺剑”瞧得此剑,陈钟眼中的惊恐之色愈发浓郁。
“呵呵,剑身分明有缺,你为何又称他为无缺”独孤行的指尖自剑身之上轻轻滑过,抚摸着那道缺口,同时笑着问道。
“剑虽有缺,你却无缺。”陈钟满是忌惮地看向独孤行。
独孤行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眼前丝丝白发飘过,孤独傲然之余,还散发出一股十足的魔气。
“说得不错,既然如此,那我就像当年一样,再赐你一剑,如何”
“你”
陈钟话音未落,独孤行便是一剑刺出,剑锋宛如闪电一般自其喉咙穿过,没有沾染丝毫血迹,但陈钟却是在那刹那之间感觉自己的生机流逝一空。
当年之事,如今再现,唯一不同的是,独孤行当年的那一剑只是险些将其封喉,而今日他却是真正地亡于独孤行的剑下,即便是叩心梯所营造出的心魔幻境,但那股令人绝望的死亡感受,陈钟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噗
当陈钟反应过来之时,他已是控制不住地闷哼一声,吐出一道血箭,其周身气息萎靡之际,直接从第一千层叩心梯上跌落,连连倒退七步方才堪堪稳住。
“独孤行”陈钟咬牙切齿地念出这四个字,整个人处于极度的压抑状态之中,如若是以往的独孤行只是他心中的一个潜在心魔,那么如今,他就真的成了陈钟挥之不去的心魔
“陈钟从第一千层叩心梯上跌落下来了”
“连他也无法抵御第一千层的心境冲击吗”
众人发现了这一幕,交谈之声立刻此起彼伏,遽然间,另一道身影吸引了他们的目光。
“快看那悟剑峰的秦苍已经登上第九百九十五层叩心梯了,也快要登顶了”
“说不定他能闯关成功。”
“诶,我看未必,连陈钟都败下阵来了,他想要闯过这关,也不是那么容易。”
秦苍凝神静气,并不理会众人的交谈之声,他身姿挺秀,如一棵生长在陡峭山崖上的千年松柏,无惧严寒,无惧风雨,也无惧任何难关。
九百九十六层、九百九十七层、九百九十八层、九百九十九层,陆续被他所跨过。
沓
当秦苍踏足第一千层阶梯上时,似乎连整座叩心梯都是为之震动,连四周空间也是泛起波动纹路,顷刻间,秦苍眼前场景变换,穿过了东洲,跨越了西海,离开了南境,作别了北疆,转而呈现出中陆之貌。
一道道熟悉的场景,如流光般自秦苍眼前掠过,使得他良久都不曾有所异动的道心开始颤动起来,而当他所处的地方变为归幽谷之时,他的内心更是剧烈地震动起来
恍惚之间,一道熟悉而又陌生的曼妙倩影向其走来。
秦苍放眼望去,瞳孔骤然一缩,神色也是大变,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战栗,犹如是一头在无尽寒风之中被冻得瑟瑟发抖的猛兽,身子蜷缩,但眼中却仍旧透射出凶光。但随着这道曼妙倩影莲步轻移,不断向其靠近,他眼中的凶光竟是消退了些许,出现了一抹罕见的柔和之感,柔和与凶恶并存,看上去极为复杂,他的声音也是因此发生了变化,听上去有些颤抖。
“雪雪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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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直面伤痕
伊人莲步轻移,徐徐走来,目光皎若秋月,面容清丽绝俗,身穿一袭月白长裙,不施粉黛,不佩挂饰,犹如是丹青笔墨勾勒而成的画中仙子,纯净自然,遗世独立。
如此娇美之人,被任何一个男子瞧见恐怕都会忍不住生出怜爱之心,可落在秦苍的眼中,却仿佛是致命的毒药一般,令得他身躯战栗,脚步也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分。但即便如此,他的眼中还是有着凶光闪现,像是一头受伤的野兽,警惕地望着四周,防备着周围的一切。
然而当女子的纤纤素手触摸到秦苍的脸庞之时,他所呈现出的所有防备之态一时之间竟仿佛是被阳光所照射的冰雪,在以极快的速度消融,他眼中的凶光也是开始急剧消退,柔和之色反是越来越多。
“清雪”秦苍呢喃,终究是忍不住叫出了这个名字,言语之中听不出多少的恨意,反倒是充斥着无尽的思念。
女子轻轻应了一声,仍旧是抚摸着秦苍的脸庞,如水一般清澈的眸子之中充满了疼惜之色。
“苍。”她忽然轻声呼喊了一下秦苍的名字,温婉的声音精准地扣动了后者的心弦,短短一字,却胜过千万般恋人间的山盟海誓,甜言蜜语。
秦苍忽然笑了,不是平日里那种刻意做出的笑容,也不是杀敌时无情的冷笑,而是在面对亲近之人时卸下所有防范和伪装之后的真挚笑容。
此时此刻如此,当年真正的归幽谷中也是如此。
情,的确是一个玄妙的东西,让素来冷漠的他拥有了柔和的一面,也让道心坚定的他出现了一丝破绽。
当年的雪轻影便是利用了这一丝破绽,化名尹清雪,一步步地接近他,一年的时间,对于修士来说其实并不漫长,甚至可以说是弹指一瞬,可就在归幽谷中的一年里,两人相识、相知、直至相恋。秦苍原以为找到了一个可以与他生死与共,共度一生的伴侣,可谁曾想到正是这份恋人间的温情险些将之葬送
她,不是尹清雪,而是中陆三宫之一的雪宫少主,雪轻影。而作为七家之首的秦家,本就是雪宫一直想要吞并的势力,他们两人从一开始,就站在了对立面,只可惜这一切秦苍是事后方才知晓。
他到现在还清楚地记得,当日归幽谷中,他施展秘法斩杀了一众追杀他们的问道境强者之后,身受重伤倒在她怀里的无力模样,更清楚地记得她以绝念刃刺入他身体内,轰碎其命魂时的绝望和难以置信。
那一刀,没有丝毫留情,直接刺入了他的要害,若非他以秦家的移穴之法将自己的心脉往右生生挪移了半寸,他的心早已在绝念刃锋利的刀锋之下破碎成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