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会亚于抽筋易髓啊当真受得了”
“如果你觉得一个连提升血脉所遭受的苦痛都承受不住的人有可能打破咒帝的诅咒,让伏羲女娲重新屹立于世间的话,我真的无话可说。”
姜榆罔闻言后微微愣神,但很快便是大笑道:“我原以为自己是这世上最会讲大道理的人,直到遇见你,我才真的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秦苍道:“论婆婆妈妈的废话,我可不及你。”
姜榆罔并不动怒,却是摇头道:“秦道友,说句心里话,你这样的性格真的很不讨喜”
秦苍还未回话,姜榆罔便又补充道:“但至少你足够真实,相较之下,你比那些终日带着面具活着的人更值得我结交。”
“你错了,生活在这世上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面具,只不过有些人时常戴,有些人不常戴,而我恰恰属于后者罢了。”秦苍道。
姜榆罔深意一笑,忽而问道:“那么你何时会戴上戴上的又会是怎样的面具”
秦苍并不打算回答,只是言道:“我会是个好的倾听者,但不会是个好的解惑者,如果你非要问,还是问些对当下很有意义的问题为好。”
姜榆罔哦了一声,旋即果真转变话锋。
“对于你所在的玄域,我了解的还不够多,尤其是你们的灵力修炼体系。方才我只记住了每一个境界的名字,却不知你现在处于哪一个境界想清楚再回答,因为我会根据你的实际境界来制定最为合适的步骤顺序,助你修成神农血脉。”
将自己外散的最后一丝灵力收入体内,秦苍旋即应道:“初入龙庭。”
“龙庭境倒是让我想起了曾在神纪时代威震万族的伏羲氏龙官龙师如果我先前没记错的话,你曾说过抵达此境体内将会开辟出一道类似洞天的龙庭,既可作为灵力运转的中枢,也可作为危难之时魂魄的临时寄居地吧。”
秦苍点头道:“确是如此。”
“很好,我打算先将你的凡血悉数逼入龙庭之内,引灵力冲刷,再以神农氏独门秘法诱导,而后将能够提升为神农血脉的部分凡血留在龙庭中,不能蜕变的就将它们挤压至龙庭之外,顺着经脉回归原处。期间我的一魂一魄也会入驻你的龙庭之中,以神农真火炙烤你的血液,往复七七四十九日,好则遗留十之五六,坏则十不存一,成则神农居龙庭,败则龙庭溃龙穴,无论如何,所有后果你都将一力承担,可愿如此”
“善。”
秦苍不多言,姜榆罔也不再多话。
其身形遁空,转瞬之间一魂一魄便是涌入秦苍刚刚开辟不久的龙庭之中。
真火中,神农生。
第三百六十七章 以刀问道
天魔岛东,坐落着一片凌嶒参差的峰壑。
或形似天狗,或形似贪狼,或形似猛虎。
穷凶极恶,凶相毕露。
大自然的雄奇能令人惊叹,令人敬畏,但更多的还是令人好奇。
在魔道修士盛行的天魔岛上,从来都不缺乏具备胆量气魄的人。
他们往往明知山有虎,却偏向虎山行,往往明知事不可为,却还要拼了命地去尝试一次。
从寻常人的角度来衡量,他们无疑是不可救药的疯子。
但从修士的角度来看,他们却是当之无愧的勇士。
在修行如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时代,最能获利的往往不是那些一味避免以身犯险以求谋定后方的智者,而是这些悍不畏死的所谓莽夫。
莽夫们不会诵念佛经,不会明白什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之类的道理,因为横亘在他们面前的天堑只有靠自己手中的屠刀来斩断。
斩断了,即见天堂。
斩不断,即下地狱。
手中的刀,是足以衡量他们生死的道。
为求道而挥刀
如此方是真刀客。
刀之利,在于刀之弯,与剑的平直不同。
但从内心而言,刀客与剑客却是有一个共同点,那便是他们做一件事情,去一个地方,时常都会带着很强的目的性,而这个目的性也几乎高度一致。
无论是去青山绿水之地还是穷山恶水之乡,他们都不是为了观景,而是为了历练。
既练手中的刀,也练心间的刀。
两种刀都需要不断磨砺,磨刀似乎也总绕不开“石”这一字。约莫是因为“石”意味着坚硬,象征着阻碍。
久而久之,盛产各色嶙峋怪石的山便成了他们常去的历练之所。
在很久之前,天魔岛东面的这些峰壑也曾岩幛苍翠相间,也曾峰壁环向攒耸,恍若芙蓉之姿,没有半分如今的恶兽凶相。
可随着那些刀客的陆续到来,这些山峰的地质形貌亦是于悄然间发生转变。
其中最为八大魔门中人所熟知的,便是这里有座山崖曾被一把唤作道血的残破长刀劈断山背,分成南北两峰。
而那断山一刀的刀气与刀意时至今日都未曾彻底散去,可供人们观察研习。
当然,前提是你的修为足够,意识也足够强大,能够承受得住那股刀气和刀意的压迫。
昔年被一刀分成两截的断刀崖,迄今为止已吸引了不下百道在刀道上颇有造诣的刀客身影,就在昨日子时,它又迎来了一位背负黑刀的刀客。
黑刀,黑衣,行走在黑暗之中。
本该融洽。
本该自然。
但因为他那没有多少血色的苍白面容,以及白如宣纸的手背,一切似乎又多出了几分别样的色彩。
魔岛之上有魔门。
魔门之中有魔修。
早已习惯性代表阴暗的魔于黑夜中背刀行走,实在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他可能是去修行魔功。
也有可能是去杀人。
他的身上实在有着太过见怪不怪的可能。
可当他的手,他的人与他的刀形成截然不同的鲜明反差时,他的身上就注定不会缺少神秘。
这种神秘与他的身份地位无关,只与他的人,他的刀有关。
黑衣刀客没有去往南峰,也没有去往北峰。
他只是如一尊雕塑般立于那一股百年不散的刀意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