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方方地跟安瑾瑜打招呼:“二少爷, 真巧。”
安瑾瑜寻声看来, 微微愣了一下, 他是真没想到会在苏家的商厦里遇见这人,对方显然不是来购物的, 估计能遇见自己也是巧合。
一时间,安瑾瑜竟然不知道该礼尚往来地热情寒暄, 还是继续自己一贯高冷的姿态,冷哼一声,不做搭理。想了想, 安瑾瑜还是稳妥地选择了前者,安瑾瑜不怕得罪人,但是宁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眼前这个人,摆在明面上提防,远比让这条毒蛇藏在暗处更为保险,毕竟谁也不知道这条毒蛇什么时候就会扑出来咬人一口。
“白经理”安瑾瑜挑了挑眉,不咸不淡地打了声招呼。
白经理,白朔,白暄的侄子,很受白暄的信赖,白朔刚进安氏没多久,白暄就把白朔安排到了安骏驰的身边,充作耳目,可以说,白朔几乎就是白暄一手提拔上来的,白朔能有现在的地位,跟白暄的栽培脱不了干系。但是很少有人知道,白朔明面上是白暄的耳目,用来监督安骏驰,实际上,白朔早就被安骏驰偷偷吸收了。
趋利避害,是所有生物的本能,白朔比谁都看得明白,安氏姓安,是安家人的,安博苑占着一个养子的名分,最多也就是占点好处罢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安氏最后还是会落到安骏驰这个继承人的身上,其他人想要鸠占鹊巢,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上辈子,还是在安骏驰和安博苑斗得你死我活的时候,安瑾瑜才知道白朔阳奉阴违,不仅没有听从白暄的吩咐搞砸安骏驰的项目,还帮着安骏驰解决了不少麻烦,在白暄和安博苑看来,这根本就是胳膊肘往外拐。事情败露后,安博苑怒火中烧,气势汹汹地跑去找白朔算账,安博苑那性子,得理不饶人,无理也要搅三分,俩人一言不合,直接在安氏打了起来,白朔心有顾忌,不敢对安博苑下重手,但是安博苑就不会管那么多了,抡起椅子来,把白朔砸了个头破血流,缝了十几针,医生说白朔还有些轻微的脑震荡,需要留院观察,也因为这个原因,白朔在医院休养了大半个月才被安骏驰大张旗鼓地接回了安氏。
前前后后,这出大戏闹了一个多月才落幕,因为太具有戏剧性了,安瑾瑜这个吃瓜群众也跟着围观了一场八卦,乐呵呵地看了个热闹。现在,猛然看到了白朔,安瑾瑜心里忽然产生了一个恶趣味的想法,这时候的白朔,明面上是白暄安插在安骏驰身边的耳目,但是私下里,有没有向安骏驰投诚效忠呢如果没有,安瑾瑜不介意在背后推他一把,毕竟,那出狗咬狗的好戏,安瑾瑜还没看够呢。
白朔状似无意地扫了扫安瑾瑜脚边的购物袋,笑着打趣道:“早就听说二少爷品味高,眼光独到,身上的衣物和配饰都是私人订制,谁能想到,今儿还能有机会跟二少爷在同一个商厦购物”
安瑾瑜感觉自己好像被讽刺了,不过他不在乎,反而笑着回应道:“白经理说笑了,什么私人订制不私人订制的,都是商业噱头罢了,白经理如果没有找到合意的服装设计师,我可以帮忙介绍,不收你中介费。”
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不仅没能缓和气氛,反倒让现场的气氛更尴尬了。
安瑾瑜知道白朔来者不善,轻描淡写地补充道:“再说了,商厦属于苏家,我身为半个苏家人,来照顾自家的生意,无可厚非吧”
白朔脸上的笑容都快绷不住了,然而,更让他难以置信的是,下一秒,安瑾瑜就像是不小心说漏嘴了一样,小声嘟囔,道:“如果不是爷爷非要让我明天跟着去相亲,我也不想这么急吼吼地跑到商厦来购置行头,麻烦死了。”
“相亲”还是安家老爷子安排的,白朔感觉自己无意中听到了一个很不得了的消息。
安瑾瑜惊呼一声,像是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了,闪躲着白朔的目光,不再多言。
白朔刚从安瑾瑜口中探听到一点消息,还没问出个头绪,不死心,又旁敲侧击地追问了几句,但安瑾瑜像是忽然明白了事情的重要性,一味装傻充愣,无论白朔怎么追问,就跟听不懂一样,再不肯开口了。
没办法从安瑾瑜口中得到确切消息的白朔再不甘心,也只能含恨离开。
等人走后,安瑾瑜才回身,耐着性子安抚快要暴走的小心眼情人,就这片刻功夫,安瑾瑜感觉自己的后背都要被晋鹏的灼灼目光给盯穿了。
“你明天要去相亲”安瑾瑜还是第一次听晋鹏用这种不带任何感情的语气跟自己说话,以前,晋鹏对上他都是小心翼翼的,然而这次却一反常态,表情扭曲,好像根本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脸色更是黑得仿佛能滴出墨来。
安瑾瑜有点怕这样的晋鹏,迟疑着点了点头,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就被晋鹏一把抓住了胳膊,晋鹏这次估计是被气狠了,下手根本没留情,安瑾瑜疼得直皱眉。
“不准去”晋鹏咬牙切齿,几乎是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言简意赅。
安瑾瑜这人,典型的大少爷脾气,吃不了苦,受不了罪,更忍不了疼,晋鹏把他抓疼了,安瑾瑜垮下脸来,正想发火,就听晋鹏低头凑到了他耳边,委委屈屈地小声说了句:“瑾瑜,你都已经有我了,不准去相亲。”
或许是因为晋鹏的语气太可怜,安家二少爷竟然被奇异地安抚了,头一低,直接砸到了晋鹏的肩窝处,安瑾瑜笑得像一只偷到了腥的猫:“乖,别醋了,爷爷让我去的,我不去,怎么给他老人家交代”
晋鹏不以为意,想当然地反驳道:“你才多大啊,二十出头的年纪,还在学校读书,急着相什么亲”
安瑾瑜闻言,乐不可支,没好气地瞪了晋鹏一眼,道:“你也知道我年纪小啊怎么不见你老牛吃嫩草的时候心有愧疚感呢”
晋鹏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不好反驳,不怪安瑾瑜说他老牛吃嫩草,他比安瑾瑜大了大不多十岁,他漫山遍野撒丫子折腾的时候,安瑾瑜才刚出生呢,这么一看,确实是他占了安瑾瑜的大便宜。
安瑾瑜不惜牺牲色相,废了老鼻子劲,总算把晋鹏给哄好了,不然这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的,晋鹏要是跟他折腾起来,安瑾瑜还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事实证明,安瑾瑜的心安得太早了,晋鹏这大醋坛子不是被他哄好了,而是憋着劲儿,等着跟他秋后算账。
等回了家之后,不用在意外人的眼光,晋鹏也不忍了,按耐不住出了手。
安瑾瑜鞋都来不及换,在玄关就被晋鹏拦腰抱起,大踏步往里走。安瑾瑜对天翻了个白眼,他就知道,晋鹏这小子一定会折腾他,但出于心里那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安瑾瑜没有制止晋鹏接下来的所作所为,而是稍微警告了一句:“别得寸进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