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奈就显得大方很多,她毫不避讳地将米斛放在了显眼的位置上,只要没人偷走,随便他们怎么看都不要紧。
“这、这株是,野生的丹卓比安”察依也没有见过米斛,只是觉得和他认识的石斛很相像,但比石斛要小很多。
“没错。”琴奈就说了一个词,随后继续埋头于医书中。
察依想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摸一摸或是悄悄顺走一个,却被旁边像门神一样的歇里尔给一眼瞪得立刻把手缩了回去。
他们这厢没有得手,立即去村长家汇报了情况。
“就是这样”察依哭着跪在村长面前抱着他的大腿道,“谁知道她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村长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啊当初可是你让我们这么做的啊如果出事了你可别丢下我们一家人啊”
村长被他紧紧抱着挣脱不开,一旁的村长夫人立即上前搀扶起察依:“察依你在说什么呢我们这个村子向来和善,每户人家之间如同亲人一样,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怎么会丢下你不管这么大的好事当初老头子还不是第一个就想到了你”
“村长夫人我知道村长待我家的好可是,可是万一”
村长终于能站起来了,他和颜悦色地对狼狈不堪的察依道:“察依你放心老夫绝对不会亏待你的明天这场品鉴会的审判员是关键,我已经安排妥当了,定要叫她尝尝苦头”
不提村长如何如何安慰察依,琴奈做着最后的准备工作。
“琴奈,早点睡吧,明天或许会更耗精力。”斐安已经梳洗完毕,拿着从风的笔记半躺在床上道。
琴奈应了声,仔细放好明天要参加品鉴会的米斛,坐在床边呆呆望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斐安没有管她,研究着从风的笔记。
“斐安,我忽然不确定自己的做法是否正确。”琴奈闷闷地道,“我起初只是想为爸爸讨回公道,证明他不是巫师不是庸医,而是一名好医生。”
“可随着真相的到来,我想要的东西越来越多了,想要让他们这群杀人犯付出应有的代价但具体的代价究竟是什么,我心中的天使和恶魔一直交战着,无法下定决心甚至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动机。”
斐安“啪”地一声合上了笔记,她组织了下自己的语言,道:“我很早以前就告诉过你,及时行乐,只要现在开心就好,你认为怎样才能让你开心,就按那个方法去做就行。”
琴奈重复了好几遍斐安的话,眼中的迷茫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坚定不移。
品鉴会当日。
斐安他们围在琴奈身边,保护着她前往希波克拉底村中心地区,那里将是品鉴会召开的地方。
他们刚到不久,其他村民们也陆陆续续到了,唯独主持人村长还没到,可能是去迎接本次品鉴会的审判人员了,据说是从距离最近的麦迪森城中请来了一位有子爵称谓的人。
纳西一行人特别是琴奈并没有理会其他村民的眼神,就算她成为这个村子最不受欢迎的存在,她依旧要向他们讨回公道
没过多久,村长和其夫人笑盈盈地簇拥着一人而来。
那人迈着优雅的步子,左手臂上挂着一根拐杖,身材欣长高挑,穿着得体的白色衬衫和修裁合理的燕尾服。他看上去很年轻不过二十多岁,可能只比莱特大了几岁,头发蓬松而自然卷曲,头上戴着一顶黑色高帽,右手搭在帽檐上可以清晰得看见他右手拇指上的蓝宝石戒指。
“诸位,这位是本次品鉴会的嘉宾兼审判者,埃里尼斯﹒霍夫修子爵阁下。”村长笑眯眯地盯着琴奈,一看就不怀好意。
埃里尼斯脱下高高的礼貌朝众人礼貌行完礼后,毫不客气地坐在了为他准备好的豪华沙发座上,斐安认得,那是村长屋子里的东西。
“那么,我们开始吧。”埃里尼斯的声音一听就是个小年轻,“谁先上”
预料之中的,村民们把目光投向了琴奈,一般说来枪打出头鸟,他们想让琴奈成为那只鸟。
埃里尼斯很自然地将目光聚焦了琴奈身上:“你参赛吗”
琴奈深吸一口气:“参加,我先来吧。”
她拿出摘下的米斛和一整株可人工继续栽培的开花的米斛放到了埃里尼斯的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埃里尼斯取出夹在燕尾服口袋上的笔,在村长预备好的洁白如雪的纸上添上了几笔。
“琴奈,希波克拉底﹒琴奈。”琴奈如实地回答,却看到埃里尼斯突然抬起头盯着自己看。
“琴奈”埃里尼斯转头看了看村长,见他点了点头,蹙眉抿抿嘴问道,“你父亲是琴纳”
斐安顿时感到了不对劲,也许琴纳的名声臭了但并不妨碍他的女儿参加品鉴会,这位子爵少爷似乎不仅仅是厌恶,而是有更深刻的情感在其中。
“是。怎么了”琴奈不免有点慌了,难道在身份上她就败了吗
“你还记得十几年前的事情吗”埃里尼斯放下了笔,站了起来,“你的父亲琴纳告诉我的父亲,他患有恶疾,将在一个月后死亡。”
面前这个年轻人,竟是那位大人物的儿子
第一百一十七章、虚幻的仇恨
品鉴会审判员的父亲竟是琴纳一家悲剧的起源不光是斐安纳西他们,就是村民们都很是惊讶。
莱特注意到察依在知道埃里尼斯身份后立刻恍然地看向了村长,这一切看来都是村长策划的,怪不得他对琴奈小姐说不要后悔参加这次品鉴会。
琴奈的手微微颤抖了起来,她舔舔干裂的嘴唇,疼痛让她找回了意识。
“我怎么可能忘记。”她咬牙切齿地道。
那天爸爸问诊后,全村人都嘲笑他,他们露出的牙齿在阳光下亮着刺眼的光。同龄的孩子们虽然还愿意和琴奈玩耍,但一见到她就“傻瓜”、“笨蛋”地叫,将泥土倒在她衣服里,骑在她身上让她跪着匍匐前进。
一个月后,那人死了,风向又变了。那些村里的孩子们再也不和她玩,一见到她就喊:“杀人犯杀人犯”
“我不是杀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