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的发展有多迅猛。
甚至,统治他们的帝王是谁,是好是坏。
在大明百姓的眼里,这些都跟他们没关系,他们一直在为生计而奔波着,为了几两银子而精打细算着,也许一直就这样平静下去,就是他们最大的政治诉求。
而峨冠博带的士子们则要比这些底层的百姓傲慢得多,虽然这些一个个都弱不禁风,但走起路来却是仰头看着天,仿佛世界此刻已由他主宰。
他们时而长吁短叹,时而又唱出几首谁都听不懂却又言之无物的诗词。
总有几个其他随行士子会说几声好,唱几声彩。
但老百姓们却是投来的鄙夷的声色,全力的挥动着手里的毛巾,深怕这些酸臭气影响了自己的买卖。
朱由校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见这些彼此对立恍如是两个世界的阶级,朱由校暗笑之余心中也不由得有些担忧。
一般而言,当一个统治阶级对被统治者越来越漠不关心时,那么如果不进行彻彻底底的变革,这个王朝离灭亡也就不远了。
“俨若兄”
就在这时,朱由校俄然就见一身着靛青色直裰的士子迎面朝自己走来。
不过这士子并不是跟自己打招呼,而是跟自己身后的一白袍在身却甚是瘦削的士子打招呼。
这两士子浑然不知朱由校就是当今陛下,因见他衣着华贵,且身后却也跟着好几位魁梧的奴仆,便以为他也是进京赶考的士子。
那先打招呼的士子便朝那叫宪之兄的拱手之余就朝朱由校也拱手问道:“这位仁兄是”
“朱宁”,朱由校在出宫之前已做了相应准备,因而当这士子问及时,他也能随时应答上来。
这士子听后冥想了一会儿,在进京之前,他已命人将各省此次赶考的举子的情况都打听了一遍,实在想不起此次进京的科考举子有没有叫朱宁的厉害人物,因而也就认为朱由校不过是一般的举子,不是各省的什么解元或一甲进士有力争夺着。
所以,这士子也就没有再搭理朱由校,而是直接和那被他称呼为”俨若兄“的士子攀谈起来。
“俨若兄,可知今日傅先生已请了李中允于琼芳楼小聚之事,如今趁此机会,你我何不也去琼芳楼拜会拜会这位李中允,毕竟李中允乃天子近臣,得他一句好评,到时候传到陛下耳里,可要比传到这些歌姬耳里好,他日若侥幸进入殿试,也能有机会拔得头筹。“
这士子笑说着后就斜眼看了朱由校一眼,又道:“李中允素来好宋词,尤好大苏,正巧鄙人这里也准备了几首得意之作,而俨若兄你东坡居士又都是蜀人,与词一道素来也是见解颇深,说不定到时候也能入李中允之眼,也未可知。”
而朱由校听见这些说及傅先生和李中允便笑了笑,根据东厂提供的情报,他已知道这傅先生就是此次进京应考复社士子的领袖人物,天启二年的榜眼。
而那位李中允自然是当初靠弹劾魏忠贤被自己召进西暖阁的左中允李明睿。
听这二人要去李明睿面前刷存在感,朱由校一时也有了些兴趣,他倒要看看李明睿这家伙怎么就跟复社的人搅合在了一块。
“两位仁兄请了,不知两位仁兄所言琼芳楼是在何处,小弟倒也想去一睹李中允风采,还成两位仁兄成全。”
朱由校降尊纡贵的朝这二人拱了拱手,言语也刻意做的恭敬有礼。
“又一个想攀高枝的,只是也不看看自己肚里有几分墨水”,这士子言语有些刻薄,说了几句后拉着那叫俨若兄的就往前走。
刘汝愚见此不由得捏紧了拳头,不由得骂道:“这些个士子还真是尾巴翘上天了,锦衣卫何在”
”属下在“
几个乔装打扮的锦衣卫见陛下被人无视且还被讽刺,都也有些主辱臣死之感,低声应了一声就聚拢过来。
而这时候,朱由检却挥了挥手,冷声道:“不必如此,小不忍则乱大谋,去打听清楚,这琼芳楼在何处,朕至少得知道这两士子是谁”
第七十六章 我只是陛下走狗
琼芳楼虽不过是一风月场所,但既然是京城虹灯区,自然肯定是许多人知道的。
所以要找到这里也不难,但在刘汝愚看来,和皇帝陛下来这里还是有些不妥,若是被言官查知,或被记录进实录里,也不是什么光彩的好事。
但刘汝愚知道自家陛下只要是认定了的事就不会悔改的,因而在劝了几句也不好再说什么。
而朱由校也是第一次进这等地方,不过与他印象中的秦楼楚馆还是有些不一样。
门前没有那些浓妆艳抹,见个男子进来就直接投怀送抱的女子,相反,整个楼阁楼却是安静得很。
或有些士子安然的坐在一处碧纱橱里听着一女子弹琵琶,亦或是一女一男在一处轩窗里对弈,旁边也有几个观棋的。
当然也有喝着酒,搂肩抱着的,调笑二句的,但也都是在屋内,没有影响到他人。
朱由校寻了较为隐蔽的地方坐下,但没多久还是有一总着角,看上去颇有些姿色,穿着豆绿色百褶裙,粉色对襟衣的侍女走来:“这位官人是等友还是寻我家小姐。“
听刘汝愚解释,原来琼芳楼这样的高档风月地方就只住着一位清倌人,同时这清倌人就是这里的主人,且只有以声乐娱人,当然有时候以身体娱人也是有的,不过得是你情我愿之时才可。
这样的地方有时候更像是高档会所,并提供一些聊天和叙旧之类的服务,因而这侍女也才问朱由校是等友还是寻她家小姐。
等友也许是只需花些茶水钱,或者找几个歌姬配些宴乐。
而寻她家小姐或许得要更高的价钱,甚至还会有其他的考核。
不过,朱由校来这里既不是会友也不是找什么能看不能摸的小姐谈诗词歌赋,说白了,他其实是个俗人。
这时候,朱由校也看见刚才遇见的那两士子也正坐在二楼的轩窗前面说笑,并时而往对面一房间看了一下。
朱由校估摸着那间屋里估计就是傅冠和李明睿所在的地方。
而这时,陆陆续续也有无数士子坐了下来。
一身着布衣,有些寒酸的年轻士子抱着几本书籍走到朱由校面前来,指着一处空位:”这位仁兄请了,不知这里可有人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