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好没有注意到他时就站了起来,并大声喝了一声:“都安静”
谁也没想到,这个时候的士子百姓们特别的顺从,在钱谦益双手往下一压后,所有士民百姓都停止了叫好声,并等待着钱谦益的训话。
钱谦益见到这一幕,不由得也陡然升起一股豪迈之感,自己也总算是体验了一回一呼百应的感觉。
“我大明乃天朝上国,我大明子民乃天朝上国之子民,我大明的尊严容不得尔等蛮夷之辈有丝毫的挑衅,我大明子民的尊严也容不得尔等蛮夷之辈有丝毫的挑衅,而如今一不过是弹丸之国的爪哇国王储竟无视我天朝上国之尊严,调戏我天朝之良家妇女,杀我天朝子民,实乃十恶不赦之罪,不严惩不足以扬我国威故而今日当着全体士民的面,腰斩此人,以儆效尤”
钱谦益的一番慷慨激昂的言辞让群情更加兴奋起来,而他自己也从初始因杀人后的震撼中恢复了正常,甚至还似乎年轻了几岁,有了几分当年金榜题名鸿胪唱鼓的从容与气度来。
爪哇国王储因杀人而被腰斩一事在四夷馆和整个大明不胫而走,其他外番也不得不更加收敛了些,再加上之前斩杀数百米哥萨克骑兵以及前不久两广总督商周祚处死佛郎机伯爵图里亚等事件都无一不在向世界其他各国表明大明对待外番的强硬态度。
爪哇国的其他使者此刻也以劝诫本国王储不利为由被关在四夷馆内,虽然这些被殴打得全身是伤,但大明的底层官员一旦翻起脸来倒也很决绝,也没有给他们一些药治伤,就让他们在狭小的牢房里呜呼哀哉。
而这些爪哇国的其他使者也只能是敢怒不敢言,他们现在只希冀着早日能够将他们放回国去,他们发誓再也不会踏上这中土一步。
他们很痛恨他们国家的那些汉人,因为在他们看来,这个所谓的大明并不是什么乐土,也不是什么温柔富贵乡,而是地狱是魔鬼居住的地方
不过,按照朱由校雁过也得拔根毛的习惯,这些爪哇国陪同其王储来大明的什么国公尚书等权贵官员是不可能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回国的,这些对于大明或许不过是普通的人,但对于爪哇国而言却是很重要的政治人物,要想回国也得交一笔赎金才行。
因为朱由校已经让刑部给这些人确定了刑罚,最重的要判五年,最轻的要判三年,但为了两国关系能继续友好下去,朱由校特旨允许彼国派外交大臣前来交涉,可以用一定的钱财赎买彼国人员在大明所犯下的罪责。
朱由校把这个称为赎罪银,这也算是开了大明实行赎罪银的先河,不过与雍正不同的是,大明的赎罪银不是给官员们的,而是给外籍人员的,但这个赎罪银只限于流放以下的刑罚,也就是说你在大明犯了十恶不赦的罪过,也是不能拿钱赎回的。
但也因为这个赎罪银,让朱由校也被世界其他各国骂成了捞钱皇帝,乃至于伽利略这个爱记日记的科学家也带着批判精神在这样评价朱由校:“这是一个人格分裂的帝王,他对他的子民和愿意为帝国服务的外籍人员格外的宽容和优待,总是毫不吝啬的蠲免他们的赋税与发放奖金,但他对敌对或不为大明服务的其他各国人员又是极度的抠门,且尽可能的去剥削,甚至不惜经营一些足以摧毁这个种族命运的肮脏贸易,比如鸦片等。”
朱由校自然不在乎这些外籍人员如何评价自己,他只是为大明的利益服务,他要做的就是不停的扩展大明的利益,对于爪哇国什么反应,他不在乎,他甚至巴不得因此事件激怒爪哇国,并为他铲平爪哇国的寻求理由。
甚至,朱由校还刻意在报刊上发布了声命,即大明国祚承于大宋,而南洋爪哇国本就是南宋遗民所开发之地,南宋百姓就是大明百姓,也就是说,爪哇国也当属于大明的领地。
第四百二十二章 是否允许官员经商第一更
因为壮胆杀了爪哇国王储都顶,且当着京城全体士民百姓的面做了一番慷慨激昂的说辞,使得钱谦益这个差点失去帝心和民心的内阁首辅总算是收回了一点名望,并得以继续在帝国中枢待着。
钱谦益对此也很是满意,且也有一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他觉得自己似乎已经把握到了如何做一个内阁首辅的感觉,他还想继续干下去,继续收获这种权力带来的喜悦。
他甚至还想也学学前朝于谦、张居正等名臣一样干几件轰轰烈烈的大事,如今皇帝陛下是个锐意革新的君王,自己或许真的可以在生命结束之前干几件轰轰烈烈的大事。
就在钱谦益意气风发的要干一番正事且不再想靠阿谀奉承来尸位素餐混吃等死时,李明睿这边却并没有因为爪哇国王储被钱谦益斩杀而又多高兴,他不由得喟叹一声,暗道当今陛下还是想搞平衡,要不然也不会给钱谦益这样一个机会,而自己这边虽然果断安抚住了在顺天府前闹事的士子百姓,却不过倒头来给钱谦益做了嫁衣裳。
但李明睿却没有因此而放弃,在他看来,无论这钱谦益这些守旧派当中有多少官员是所谓的清廉自守的官员,但从根本上来说,他们跟当今陛下就不是一条心,他们至始至终都没有放弃过要将陛下带到他们所认为的尧舜之君的道路上来。
“若不是我大明如今内忧外患已无,这些只知道死读书的老顽固们敢在陛下面前提什么讲信修德,以和为贵,还说让陛下垂拱而治,若是在两年前,保管他进了诏狱,去给东厂的番子们讲垂拱而知,这天下怎么能离了陛下,离了陛下就只能神州陆沉,国将不国”
李明睿如此对户部尚书郭允厚说道,与钱谦益不同,李明睿很擅长在朱由校的背后拍马屁,反而在朱由校面前表现得很是诡诈而又多智却又不肯轻易服软的形象但在背后却总是刻意表现出一副是朱由校忠犬的形象。
这也是李明睿能屡次触逆龙颜却又能屡次没有被朱由校计较的原因,同样靠自己郭家的买卖控制着整个北直隶近一半商业财富的郭允厚很了解李明睿这一招,对于他此刻当着自己的面如此评价当今圣上他也只是笑而不语,再看见窗外忽然闪现过一道像似东厂番子的身影时更是对李明睿的敏锐度和恰当时机的拍马屁很是佩服。
郭允厚不由得暗忖这也许就是人家虽然比自己年轻却能官位在自己之上的原因吧,像自己这种实干官员除了替陛下算算账顺道一起赚点钱倒也做不到向李明睿这样能把拍马屁的功夫练的如此炉火纯青,当然对于像钱谦益那样无耻的阿谀奉承,他就更做不到了。
素来一根肠子通到底的户部尚书郭允厚虽然堪破了这官场里的学问,但还是江山易改禀性难移,他还是不由得把茶盏搁在了茶几上:“好了,李阁老,还是说正事吧,人已经没见了,守旧派的其他老顽固们倒也不必在意,这些人只要不贪,陛下就还需要他们,有些地方比用我们这些双手沾满铜臭的人要好得多,但钱谦益此人可不能不斗倒,此人不过略有些薄才但却是阿谀奉承之辈,善于使阴谋诡计坑害同僚不说,还意图劝谏陛下不可使从商者做官,理由却是从商者将会使吏治腐败,朝堂之上只讲利益不将礼仪,这不胡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