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再说。”这是母亲有意想将婚事缓一缓,这事也就算过去了。没想到又倔又愚的老伴,吐出一口唾沫就是一颗丁。
“不小了,翻过年都十七了,可以订婚了,等他从部队回来就可以结婚了,这是多好的事。”父亲自顾自说着。
婉儿撅起嘴说:“我不同意。”
“别把女儿向火坑里推了。”母亲也很气的接了一句。
“一个女人家家知道什么。”一句话就将其母亲的话顶了回去。
父亲是个爱面子的人,他认准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婉儿将碗筷一推,往自己的房间,“砰!”的一下关上了房门。
“你看看都这么大了,还害羞。”父亲对着甩手而去婉儿说。
“婉儿是不喜欢民兵的儿子。”母亲接了一句。
“你好好想想,这方圆几十里,有谁家比得上他家,一人参军全家光荣,这门亲事就这么定了。”父亲大声对着婉儿房门喊着。
他怎么会知道,女儿出了那么一档子事。
婉儿也不知怎么去面对这一连串的问题,莫说她这个年纪,就是有丰厚阅历的人,也是无从解决。
天苍苍,夜茫茫,孩子无娘苦断肠。有娘这个忙也帮不上。
婉儿合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会儿躺在床上,一会儿蹲在地上,按着自己的小腹,喊也无声,哭也无泪。
世界这么大却没有她的容身所,就连小小的家也容不了她。
今夜,她无法入睡,后天人家就来提亲,太可怕,古老的乡村还延续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习俗。多少代人都受其害。
婉儿对村民兵营长的儿子一点感觉也没有,满脑子都是他的坏印象,打人,骂人,无恶不作。
最恶的一次,有个小女孩举报他偷了人家的东西,他居然找一个机会,等到女孩落单时,将那十二、三岁的小女孩衣服扒光,吓得小女孩屁滚尿流,害得小女孩好长时间都不敢出门。
要不是被人发现得早,还不知道这王八羔子,做出什么样龌龊的事来。这件事深深的烙在婉儿脑海里。
婉儿越想越恶心,就是婉儿没有怀上别人的孩子也不跟这恶棍加流氓成亲。她慢慢明白,怒发冲冠是没有用的,她要细细的想想自己该何去何从。
婉儿想到这,起身披上衣服走到窗前,呆呆的看着窗外,这是自己生活十六年地方,难道就这样狼狈的逃走吗。
现在已是农历二十二号,月亮才刚刚升起,红红的月亮,像是哭过,诉说着人生的悲苦、凄凉、无奈。
婉儿又一次想到死,死是最容易解决的问题,活着才是最难的。
我要活,我要活,还得活得好好的,不能让人笑话我!怎么办呢?
她也想过嫁给民兵营长的儿子,肚子里的孩子就不用打了,反正现在也看不出来,只要亲事定下来,好好的同他亲热亲热。这事不就这么过去。
又一想,这么做不地道,就是自己不说出来,以后肯定也会知道的。
不行,婉儿对他没有一点兴趣,难道说,她的一生就这样,破罐子破摔不成?
婉儿回念一想,就是嫁给营长的儿子,就按父亲说样,但她现怀有身孕,这事要是传出去,他也不会要她,就是要她,她有好日子过吗?
这是和尚头上虱子,明摆着。
就算这一生瞒过去,可瞒不了自己,提心吊胆,又是何苦来的呢。
结果只是自找麻烦,还不如一走了之。
我惹不起,总躲得起。
走了对父亲,对他人,对自己都好。
家里人发现婉儿走了,一定会找个理由,这个用不着操心。
人多是这样,在外过得好不好,没有熟人知道,外人才不管你,好也罢,不好也罢,与他没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在家门口,那就不一样了,那便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特别带有色彩的事,那还不得添油加醋,说得口上牵丝,养嘴又养心。
定会弄得一圈的亲戚朋友都知道,父母脸上无光,兄弟定会在人前抬不起头来。
如果没有营长儿子这档事,还能缓缓,想好了再做决定,这下倒好,没给婉儿喘息的时间。
按时间算,明天早晨太阳和月亮会同时出现在天上,这是巧合,还是上帝给安排的。
这时,月亮放出银灰色的光,白得一点血色也没有,可照透了婉儿的心事。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失,拿什么样主意,一切都是自己做主,下决定的时候不能犹豫不决,一旦怀孕的事暴露,后事不堪设想。
还过几个小时天就要亮了,可身上没有钱如何走呢?就是走到市里搭车到东县得要钱,走也走不成,留又不能留?
若是父亲知道,后果也是可以想象的到的,走也只能偷偷的走。
天一亮,父亲一准逼婉儿嫁给那个混球,这是板上定钉的事,无法更改的,何况婉儿还孕着别人的孩子,父亲那还不得暴跳如雷,到那时婉儿想活,也没有脸面活在这个世上。
婉儿想到这里迅速穿上衣服,收拾几件平日穿的衣裳,决定走!走也要走到东县。
婉儿轻轻地的关上门,转身对着大门双膝一软跪下,算是给二老瞌了三个头,拎起包袱走出了院子。
回首望,泪水茫茫,何时才能返回家乡。
一路上,她回忆着她采茶人家的后生对她的好,在她采茶结束返回到家,打开背包,才发现给她扯了一身布料。
去时还将煮熟的鸡蛋塞到她口袋里。但他比不上夏林皓有才,家庭状况也差一些,可比村民兵营长的儿子强上百倍,这也许就是她的宿命吧。
不一会儿身后来了一辆摩托车,婉儿想躲开已经来不急,摩托就停在面前,只能向回跑,刚转身就被骑在摩托上的人叫住了。
“婉儿是我。”这声音好熟悉,那人摘下头盔。
婉儿才看清是哥。婉儿喜出望外,她正想着,那段山路,还有一片坟地,她如何过去。
出门时,是一股气,也叫糊涂胆大。出来后,被凉风一吹,就感到怕了。
“哥,你怎么来了。”
“妈妈昨晚上上我那了,说了你的事,叫我天不亮就送你走。”
“爸,知道不?”
“不知道。没事,回头我对爸爸说就是了,家里有我,你放心去吧。”
“谢谢哥,你怎么知道,我出了门。”
婉儿哥,结了婚就分开过了,是住下村,仅隔两百来米,母亲趁父亲洗澡时出去找哥的。
“我去家轻轻一推门,门开了一个缝,门没闩,就知你走了,我就一路赶来了。”
“哥,你不来,那片坟地,还不知如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