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林海轻手轻脚走到志豪病床前,还没等夏林海开口。
“爸,你来了。”
“嗯。”夏林海听到儿子这一声亲切的呼唤心都要碎了,哽咽着应了一声。
“是爸不好,是爸的错。对不起你母子俩。这罪就让爸来承受吧。”
“爸,我告诉你,妈这么多年没有在我面前说一句你的坏话。”
“我知道,爸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妈。”
“过去事,就让它过去,爸也要好好生活。”
“这次来见到你心里就很高兴,知足了。孩子,你好好休息,听医生的话,好好养伤,这次来的急,这点钱是我和胖小姨的一点意思,请你收下。”
“爸来了就不容易,也不是儿子客套,你结了婚,又有了小妹妹,在大都市里生活不容易,我不能要你的钱。”
“儿子,这五万元你一定要收,我知足了。无论怎么说,儿子出了这么大的事,不出头那还叫老子吗?”说着就将钱往婉儿手上塞,婉儿带的钱是不够,准备向司机借;婉儿再没有钱也不会伸手向夏林海要。
按常规今天上午就要催交费了,婉儿也正为钱的事犯愁呢。再犯愁这夏林海的钱她不想要。
在这尴尬的情况下,还是志豪说了:“就收下爸这颗心吧,等我们日子过好了后再还给爸。”婉儿心痛儿子,无奈的收下了夏林海的钱。
夏林海在门外,哭了,都哭出了声,并将胖小姨子向婉儿陪不是的话也说了一遍,不提胖小姨子还好,一提起婉儿火冒三丈,要不是在医院,她一定破口大骂,那个没人性的骚女人!
婉儿气得面色发青,出了病房,夏林海也跟了出去,劝说着,都是他不好,儿子又受了重伤,你再气坏了身子谁管事。
“这事不用你管,这么多年你没管不也过得好好的。”
“是,是是,你就打我出出气吧。”
“打你怕脏了我的手。”这时婉儿的火气越来越大。
机司和夏林皓正好从外面买东西回来:司机说,“怎么啦。”因机司不还认识夏林海。
“志豪还躺在床上,你们出来吵,这是什么地方。”夏林皓这么一说,婉儿不再言语了。
夏林海也该回去了,同儿子告辞,也分别同夏镇长和司机师傅道谢,告辞,同婉儿告辞,婉儿没有理踩他,这都没关系,他做了应该做的事,多年来压在心里一块石头松动了,心里有着说不出畅快。
夏林海这一趟没有白来,见了通情达理的儿子,心里升起从未有过的幸福感。
他想人若是还能重来,或者说有来生,他就是从飞机上跳下去结束自已的生命,从头再来一遍,他都愿意,他就是再苦再穷也不会再抛妻弃子,做些没有道德,没有人性的事,他后悔没有好好的守着这个家,守着这么好的妻子和儿子,这是他心坎上的话。
可是这一切都是无法重复和复制的,今天出了小小的两五元,他心里非常舒坦;当然这个罪拿钱是赎不清的。夏林海是明白这个理的,为了家做事,这只是他分内的事,他似乎又容入了这个温暖的家庭。
罪孽深重的夏林海,他会用下半生来赎罪吗?
第六十四章平等的对话挑战自我
患难见真情。婉志豪突然出车祸这么大的事,最急的是他的母亲;夏林皓没有二话直接献血,这都是人间的真情。
夏林海匆匆赶来,不算献爱心,好像是理所应当,其实也不尽然,十多年了,他们没有生活在一起,一切随着离婚,形同陌路。
他现日子好了,手头松了,他也没有无理取闹,再次抢夺儿子,而现在时时责备自己,对于他来说,是个素质不高的农民,现有了这样的认识,可以说上了几个台阶。婉儿有这两位男人呵护,这朵花自然越开越明艳。
夏林海虽然回去了,这次来都是为了一个目的,献血给儿子,为挽救儿子的生命。给婉儿感觉夏林海没有想象中那么坏,最起码现在没有从前那么厌恶了,在大灾大难面前还能体现他心底的善良、纯朴、农民真正的本质。
儿子得救了,乌云密布的天气总算过去了,天放晴,人的心情也好。今天夏林皓也要返回镇上去了,婉儿没有用套话赞美之词,只说了两个字:谢谢。微笑着挥动着手送他们上路。
留下婉儿和婉志豪母子俩。婉儿推着儿子在医院伤病员区活动,他们慢慢地走着,交谈着,婉志豪说:“灾难可以改变人的想法,以前的想法和看法都有重大的改变,特别是在生与死的当口,你会明白什么是人性,人一旦改变了想法他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他今天信了。”
是啊。虽然只有短暂的一周,躺在病床上想法却多了起来,以前想不透的事现在想通了;以前想到没说的,现在一定要说;今天想做的明天再做就不行,现在就要做;这都是在病床上悟出的。
有了亲人的陪伴真是个幸福的事,有母亲这把伞罩着,再大的风,再大的雨,一点也不害怕,他不知道没有母亲他还能不能存活,他想很难。
同母亲和在一起就是好,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没有想好也说,却没有想母亲高兴不高兴,想到哪就说到哪,没有一点被约束的感觉,甚至有些放肆。
婉儿突然间感到儿子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和主见。婉志豪知道母亲说话的意思,自己还有不成熟的地方,还有点小孩气,虽说有些地方想法比较超前,也就是他现在还想不到的地方。
这次婉志豪真正觉得自已一下子悟到许多,以前看的很朦胧的事物变得清晰起来。
“妈,儿子长大了不可能常年守在你的身旁,是儿子的不孝,你真的还很年轻,你看多少同学来看我谁不说你年轻,你本来就年轻,你只大我十六岁,你不能这样一个人过下去。”
“儿子,为娘的也想过,但现在不想了,这个社会太虚伪。”婉儿对婚姻没有一点信心和热情,快降到谷底了。她也知道自己年轻漂亮,这方面她很自信,性方面她也有需求,可是一旦谈起婚姻她就心寒,在婚姻方面她闯入了思想的灰色地带,走进爱情、婚姻、家庭的死胡同,一时不能自拔。
儿子也想母亲身边有个人照顾她,陪伴她,呵护着她。虚中有实,实中有虚。这都是辩证法。
婉志豪也隐隐约约听过母亲一段网上恋情的故事,你应走出虚拟的情感世界,也要放下传统婚姻的影响,向传统的爱情观宣战,将来的社会婚姻恋爱观一定会有一个大的进步,必然是用反证法来解决婚恋中的弊端。
这是婉志豪心里想的,同母亲交换了意见,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同母亲平等对话。
他清楚的记得,在褔建读书时,和一同学发生矛盾,那福建小孩用福建话骂婉志豪,志豪听不懂,他笑志豪,志豪也跟着笑,那福建的小男孩更加得味又骂了一句:“你妈妈跟别的男人上床。”
志豪意识到这肯定不是好话,因周围的几个同学哈哈大笑,有些还在一旁说:“傻逼。”
一女生很讨厌那男人,毫不客气的对志豪说:“志豪他骂你妈。”
婉志豪听这话满脸憋得通红,两个小拳头攥得紧紧的,脸色却那么苍白。憋足了勇气大声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