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能完全说得通,这让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不过这样一来,至少对他是有好处的,杨震至少不会以此事为借口对自己下手,虽然从之前的情况来看,他就没有要杀自己的意思。
想到这儿,宋雪桥的心里又是一痛,自己最爱的人已经被杀了,杨震杀不杀自己又有什么区别呢不过他在心里又默默地告诉自己,既然杨震留了自己性命,那我就要好好活下去,为安郎报仇。不管他今后有什么打算,我都要想尽办法来使他什么都做不成
有了这个心思,宋雪桥比刚才更清醒了些,开始猜测起杨震为何会把此次刺杀栽赃到山西官员身上的原因,但一时间他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么做只会把他们置于山西官员的对立面,这对杨震他们查案有任何好处吗
他却不知道,这正是杨震之前经过思考后得出的对策。之前他因为没有办法说服钟裕严查叛乱一事而感到头痛。现在,刺杀事件却让他产生了灵感。只要拉着钟裕站到了山西官员的对立面,就不愁他不会公事公办,将此案一查到底。
当然,他也知道如此一来势必会增添许多麻烦与危险,但杨震深信,只要自己做事谨慎,又有钦差这面大旗罩着,就不必太过担心山西官方的反扑。
就在他们三人各自想着心事时,一名在前边看守的武官就赶了过来:“大人,本县杨县令来了,在外求见。”
“嗯”对于这个本次刺杀事件中有着极大嫌疑之人,钟裕当然不会有好脸色了,当即把脸一板道:“把他给本官带进来。”这次用的可不再是官场上惯用的请字了。
那些兵卒自然也听出了钦差大人语气里的怒意,便很不客气地就把本就因为匆匆赶来而衣衫不整的杨显给推到了钟裕他们跟前。打了个趔趄的他此刻看着着实狼狈不堪。
“下官见过钦差大人,听闻大人今夜受到行刺,下官实在是心急如焚,下官”杨显此时也顾不上对方的动作和自己的狼狈了,赶紧上前见礼问候道。
“杨显,你可知罪”钟裕见了他也不拐弯抹角,当即喝问道。
“下官知罪下官身为忻县县令竟没能管好本县治安,致使钦差大人在县衙馆驿被人行刺,下官实在是罪责不轻,还请大人责罚”说话间,杨显已跪伏地,一副认罪的模样。
“杨县令,事到如今你还避重就轻,巧言令色地说自己与此次刺杀之事无关,你道本官真是这么好糊弄吗”不过他这行径却叫钟裕更为恼怒,顿时面色一沉喝问道。
第三百二十二章西行路上之追究下
杨显一听这话,心中也是暗自发沉,但事到如今,他唯一能做的也只有抵死不认了,便一脸委屈地道:“大人这话就太冤枉下官了,下官纵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出这等事情来,还望大人明鉴”说着,他已一个头磕在了地上,伏地不起。
钟裕见他如此模样,不怒反笑:“哈,看来你是真把本官看成笨蛋了,你以为我就找不出实质性的证据来证明你与本次行刺事件有关吗”说着一顿,低喝道:“你且抬头回话。”
“是”杨显心下惴然地抬起头来,却不敢与钟裕对视,同时脑子里盘算着自己有没有露出什么破绽马脚来。
“本官问你,自我从京城出发一路而来,可没有哪地官员如此客气地非要将我们这许多人留在自己辖地,为何唯独你忻县却要这么做而且就当本官留于你忻县的夜里便发生了这种刺杀之事,你敢说这只是巧合吗”盯着杨显的眼睛,钟裕森然问道。
“这”杨显心里一紧,这个问题确实是他之前就有所担心的,一时也找不出恰当的解释来,只好苦着张脸道:“大人,下官只是出于对大人和朝廷的恭敬才力请大人入住本县,实在没有对大人不利的意思。至于这次的刺杀之事,下官确实难辞其咎,但大人若硬要认定是下官设计,下官纵死也不敢承认”
“是吗”钟裕嘿笑一声:“倘若你对此全不知情,为何昨天开始这馆驿附近就见不到什么百姓了为何半夜时发生如此严重的刺杀之事,打得那般激烈,可馆驿里的人却无一人露面难道他们都睡死过去了,连这么大动静都听不到吗”
这一连串的问题,直问得杨贤目瞪口呆。他没想到这次的事情竟有如此之多的破绽,这让他如何自圆其说,撇清自己与此事之间的关系呢
看到他已动摇,钟裕便趁胜追击道:“还有你脚上所穿的靴子,那是昨夜宴会时穿着的吧上面还有酒席宴上留下的酒渍呢,恐怕你昨夜回家后就没有更换衣服休息,而是在家里枯坐等着馆驿这儿的消息,然后又匆匆赶了过来吧”
这句话一出口,顿时让杨显的身子猛地一震,他低头向自己的脚上看去,果然发现靴子上沾染了不少酒渍。一时间,他产生了自己的一切都已被眼前的钦差大人看穿的感觉,当时就再没有了争辩的勇气,颓然地把头一低:“下官知罪,此事下官确实知情但下官也是被逼无奈,这才会被那些贼人所利用。而且他们也曾说过,这次不会伤了钦差大人,下官才肯才肯就范的。还求大人饶命哪”说着,他便朝着钟裕连连叩起头来,这回他叩头的力量用得极大,只片刻工夫,脑门上已见了血。
钟裕冷冷地看着他那狼狈可怜的模样,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上半下,这回他是动了真怒了,自然不会对其产生怜悯之心。半晌,才冷声道:“你身为朝廷命官,不思报国为民也就罢了,居然还与贼人联手欲行刺本官,你真当朝廷律令都是摆设不成行刺钦差是什么罪过,我想不需要我来告诉你吧”
钦差,就相当于是皇帝的代言人。行刺钦差,就相当于是行刺皇帝本人了,那可是能比谋逆的大罪,是要被诛九族的听出钟大人言辞间的隐隐杀意,杨显的身子猛地簌簌发抖,声音也随之颤抖起来:“大人罪官也是出于无奈哪。罪官及县衙一众僚属的家眷都被那些贼人掳了去,他们以此要挟罪官等配合着将大人留下来,而且他们说了,他们是”说话间,他偷眼看了一旁的宋雪桥一眼,最后还是把牙一咬,豁出去道:“他们说他们是东厂的下属,这么做并不会伤到钦差大人,罪官这才一时糊涂,答应了他们”说着又朝着钟裕磕起头来。
“嗯”钟裕一听竟还有这等下情,先是一愣,随即面带怀疑地看向一旁的宋雪桥。
宋雪桥的脸色也唰地一下变了,当即一个箭步冲到了杨显跟前,抬脚就踢向对方的下颌,口中同时喝道:“你竟敢编造如此谎言来诬陷于我我手底下的人都被刺客所杀,我东厂会做出这等自杀的行为来吗”
跪在地上正自磕头的杨显躲不开也不敢躲避宋雪桥的飞踢,当时就正正地被一脚踢在了下巴处,顿时整个人就惨哼着变作了滚地葫芦,显得极其狼狈。这一脚,宋雪桥是用尽了全身力气踢出的,这一夜他遭遇到了极大的打击与刺激,而因为某些缘故,还发作不得,这下总算找到了机会,便把气都撒到了可怜的杨显身上。若非他武艺着实低位,只怕这一脚都能把人给踢死当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