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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品官下跪,这若非亲眼所见,他们是怎都不会信的。

“今日算是来着了,居然有这好戏”

“咱们这位大老爷还真是有些威风哪”

“他这是在想把徐家彻底激怒么真不知死字是怎么写的么”

百姓和堂上衙差顿时交头接耳起来,堂审的场面里也如进了一群苍蝇般嗡嗡作响,这让县令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当即再次拍响了惊堂木:“都给我肃静”

这回,众人更是明显感受到了他的官位,顿时所有人声便是一肃,大家的目光重新聚集到了他的身上。见情况好转,县令才重新把目光落到了徐昌身上:“徐昌,既然你是代表徐家而来,那本官问你,你可知罪”

这回徐昌的回答就没有半点犹豫了:“在下不知有何罪过,还望大老爷明示。”

“呵,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肯认罪么好,那本官就让你明白你徐家一直以来都仗着身份目无王法,总是欺压良善。对此,本官早就想好好整治你们一番。而今日更有城中苦主邓波击鼓鸣冤,向本官告你徐家霸占他家中田地,此事你有何话说”

徐昌静静地听县令把话说完,随后却又轻轻要头,状若不屑地道:“大老爷,这事儿小的和徐家可不敢应下。此事是这邓波在诬告我们徐家,大人你只是听取其一面之辞就认定我们徐家有罪,这可难以叫人心服哪。”

“此话怎讲”县令心里突然一紧,有一种不安的感觉顿时就打他的内心里升了起来

第六百零八章疯子县令下

堂外听审的那些百姓在得知本案原委之后,心下也是一阵悸动。本来只是想瞧热闹的他们,在听县令说是要给徐家霸占他人土地定罪,心里就不觉有些偏向于县衙了。

因为这些百姓里,有不少是被徐家夺过土地的,即便没有像邓波般被夺走赖以为生的几十亩田地,却也是在徐家手里吃过大亏,却又无法讨回公道的。倘若这次县令大人真能定了徐家的罪,甚至逼他们将田地退还,那是不是象征着自家也能用同样的方式夺回被抢走的财产了

还有一些耳目灵通,头脑灵活的百姓则想到了之前已传回来的发生在扬州城里的官司。听说那和徐家关系匪浅的黎家就在扬州府衙彻底栽了,他们举家都被定了不小的罪名,而其缘起,就在于一场击鼓鸣冤的官司。

想想扬州,再看看眼前,众百姓不觉都生出了别样的期待来。当然,一些理性之人还是不看好这场官司,黎家怎么可能与徐家相比呢而且,那边是扬州知府,至少是握有一定权力的,而自家这位大老爷,除了这一遭,之前完全被人所忽略,无权无势怎么可能斗得过徐家这么个庞然大物呢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大多数人还是满心期待会有奇迹出现。只可惜大家的这份祈求却未能帮到县令,徐昌只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让所有人的心情顿时跌入到了谷底。

虽然已因局势而被迫跪在了堂下,但徐昌此刻依然散发着一股居高临下的气势。只见他的目光在县令、衙差和堂外的那些百姓身上一一掠过,这才清了清嗓子道:“大老爷,看来你压根是没有查过本案的细节哪,那就由在下来告诉你吧。咱们徐家是拿了他邓家的地,但不是强抢,而是买的,是用真金白银从他邓家人手里买来的。我身上还带着买卖时签下的字据呢”说着,他便探手入袖,取出了一张写满了字的纸来。

此言一出,不光是那些听审之人,就是县令也是一怔,他随即就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的邓波,眼里满是怀疑之色。倘若这位不能拿出像样的证据来,反而是徐家人拿出了买地的字据,那这次堂审的乌龙可就大了。

正跪在一旁的邓波听到这话,身子也是一颤,随即又大力地一磕头,红着眼道:“大人,这地根本就不是小人卖与他们的,是我那兄弟”

“你还有兄弟”县令心下再是一紧,知道自己之前操之过急了,忘了了解更多详情就对徐家动手,这次可能要糟。

而这时候,有名衙差都不用县令吩咐便已很自觉地过去从徐昌手上接过了那份字据,然后呈放到了长案之上。论起地位来,这位徐管事都比县令要高些。

即便心下不快,县令也发作不得,只能一面拿起字据仔细看起来,一面对邓波道:“你把一切都说出来,不得有半点隐瞒。”

“是是”邓波心知自己隐瞒内情坏了事,心下大为紧张,说话就比刚才更加磕绊了。好半晌,才把事情的原委经过给说了出来

原来邓波有个兄弟叫邓涛,只因父母亡故,兄弟二人又有矛盾,就早早地分了家。可偏偏在分家的时候,对父祖留下来的田产上一直都有写纠葛,因为邓波是兄,所以便多分了些。

本来这事邓涛虽然心下不满,却也没太放在心上,因为他为人要比兄长灵活,通过经商已过得比乃兄好得多了。可没想到天有不测风云,在之前的一次生意里,他折了本,而且欠了人好几百两银子,好巧不巧的是,这银子还是欠的徐家。

如此一来,邓涛的日子可就极度不好过了。为了摆脱窘境,同时又想到了兄长当初分家时所得的好处,他便把心一横,将老邓家的田产给抵了出去

在听完邓波的讲述,也看明白了手中的字据后,县令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当真是岂有此理,这田产既是属于邓波的,他兄弟又哪来的权力将之出让给你们徐家你难道就想凭此字据来说服本官么”

“在下确实承认因为其他俗务繁忙,我徐家未曾能及时到衙门来过户,不过这也不是罪过哪。”徐昌显得很谦虚地承认错误道。

“你休要避重就轻,本官说的是你们根本就没交易的可能”

“大人此言差矣”徐昌突然用力地一摇头:“我们与那邓涛的交易绝对是合法的。因为那田产上依然写的是他们父亲邓灼的名字,身为人子,无论是邓波还是邓涛都有权将田产出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