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方,除了两名已然发僵的丫鬟尸体外,便只剩下那一只装了半罐灯油的油罐了。
只见他几步走到那油罐跟前,仔细看了几眼,还低头闻了闻,确信这正是寺内长明灯所用之油。这让杨震的心微微一动,显然对方准备得很充分,为了瞒过外面的护卫,连这些细节都准备好了,而这所花的心思可着实不少。
再想到两女平常很少出门,只有陪着自己,或是来寺里进香才会给人以可乘之机,就更可见对方为了这一次的掳劫花费了多少心思了。这显然与杭州的那次完全不同,这是贼人精心策划的行动,如此可找的线索一定不会太多。
做出如此判断,让杨震的面色更加阴沉,他这气势,也让僧人和下属们都噤若寒蝉,没一个敢打扰他的。
这倒也方便了杨震的行动,只见他在看了油罐后,又来到两名丫鬟的尸体跟前,翻动着她们的尸体仔细查看了起来。
两女都是被人一刀致命,伤在咽喉,脸上凝固的表情只有错愕,却没有一般遇袭之人的惊骇之色。这其实也可以想象,若真让她们有所反应,那贼人只怕不可能在不惊动外面守卫的情况下杀了她们,并掳走张洛二女的。
但是,他又怎么能在那么快的速度里连杀二女,又不叫她们叫出声来呢
杨震的目光在两女的伤口处一扫,便有了答案。这两道伤口,一个很平,一个却略有倾斜,虽然看着没什么,但以杨震的眼光,却知道这绝非出自一人之手。
再回头看一眼依然洞开的佛堂后门,杨震便可猜出究竟了那名乔装的僧人进来之后并没有立刻动手。而是趁着几女都在潜心礼佛的时候,偷偷开了后门,把他的同伙给放了进来,而后一起动手杀人掳人
至于接下来么杨震大踏步地走出佛堂后门,看到的,是一堵一人多高的围墙,而墙外,则是一条小巷了。对方在制服张洛二女之后,只需把人往外一送,自有同伙接应,随后再翻过这面不算太高的墙,便可逍遥而去了。
想到这儿,杨震的心更是一阵揪紧,这么一来,可就真找不到任何线索了。北京城这么大,即便他有权大索全城,要在上百万人口的超级城市里找到这些家伙也无异捞针了。
正当杨震有些头疼地不知该从何下手的时候,一个声音在身后冒了出来:“奇怪,以赵百户他们的本事,怎么可能连一点动静没听到呢就是人被放翻了,也会有些动静才对哪。”
“嗯”杨震听了这话,心里猛然一动,这确实是个问题,难道他们真的对自己说谎了还是因为怕担罪责,所以有所隐瞒想到这儿,杨震赶紧转身,迅速来到外间,看向了赵祥他们几人:“你们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我,或是漏了什么情况没有说的”
被杨震这么质疑地一问,几人更是一阵发虚,下意识地就往后退了一步。突然,赵祥想起了一点还未说的:“都督,在那贼人进去之后不久,曾有几名香客想要进这观音堂,被咱们兄弟给挡了去路,因此我们还与之起了口角。”
“就是这个了”杨震目光一闪:“这些人也是贼人的同伙,正是因为他们在外的搅扰分散了你们的注意力,才导致里面之人能轻易得手还不会造成惊动你们可还记得他们的模样”
“这个”赵祥等人面面相觑了好一阵子,随后却无奈地摇头。这事发生得太过短促,而且他们当时也没有全力去注意,自然不可能记住这些家伙的长相模样了。
“那他们有什么特征”杨震又问道,这已是唯一可以追查的线索了,这次掳劫的贼人可实在高明,手脚也干净得紧哪。
在一阵叫人窒息的沉默之后,终于有人啊了一声道:“我想起来了,其中有个家伙装出要与我们动手的架势时曾捋起了袖子,露出了前臂上的一个古怪的纹身,那是个鱼形的纹身。当时卑职只觉着他的穿着与纹身有些不符,便没有细究,现在才知道这些人确有古怪”
杨震一听,眉毛顿时就挑了起来:“鱼纹身,那应该是飞鱼帮的家伙了”作为锦衣卫都督,他比之前的人可要称职多了,对京中大小帮会都有所了解。但随后,又是眉头一皱,有些不确信的模样:“但这么个小帮会当真敢干出,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么”
但无论如何,这都是现在唯一能抓住的线索,他不敢再有耽搁,当即转身就往外走,时间紧迫,必须立刻去追这条线索了。
几名下属见状,赶紧在留下几人守住观音堂后,其他人便随着杨震而去,虽然他们不知道自家都督接下来将做些什么。
此刻,日头正好来到众人的头顶,午时已到
这么写本段剧情倒也是有个好处,至少短时间里路人是不用费脑想章节名了
另外,或许有书友会觉着这一段有重复杭州洛悦颍失踪一事的嫌疑,没办法,谁叫能影响杨震的人就这么几个呢,只能拿可怜的女主开刀了。
不过,路人可以保证,接下来的发展一定是完全不一样的,格局也一定比那次要大得多,毕竟这回要致敬模仿的可是反恐的经典哪
第八百八十三章漫长一日之午时上
大明万历十年腊月二十三日,北京城,午时。手机最省流量,无广告的站点。
这是整个冬日里最温暖的时候了,日头高高地悬在人们的头顶,散发着和煦的热量,照在人身上也是暖洋洋的。这让街上购买年货和游走的行人比之前更多了数分,这里的人们自然不会知道发生在潭柘寺里的变故,更不会知道接下来在整个北京城将发生什么。
在人挨着人,车连着车的街道之上,所有人车都得保持一个并不快的速度向前,无论你是步行还是乘马乘车,无论拉车的是马是驴还是牛,向前的速度几乎都是一致的缓慢。
不过人们并不焦急,今日虽是小年,但他们并不赶,买年货也不急于一时嘛。只有刚才那来去的锦衣卫快马,稍稍扰乱了交通,如今的一切早已恢复了正常。
一辆帷幕低垂的牛车就这么缓缓地朝前行进着,混在这些来去的行人车辆里是显得那么的不起眼。赶车的,也是个看着老实巴交,皱纹满面的黑瘦汉子,只见他操控着辔头,让车平稳地向前,不见半点颠簸,显然是多年赶车的老手了。
这辆不起眼的牛车就这么一路随着行人的脚步吱吱嘎嘎地不断向前,直到抵达某条有些僻静的巷弄,这才转头钻入,再在里面一番七拐八绕,方才停在了一处略显残旧,甚至还长满了青藤的院落后门。
牛车才一停下,那后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随后,车夫见状不觉咧嘴一笑,再一抖手腕,车便进入了院子,稳稳停在了一片空旷的院子里。
“怎么样”直到这时候,一名壮汉才有些期盼地走了过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