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怀山咳嗽几声,继续说道:“而我身为天麟者的使命,便是不能让邪兵出世”
“天麟者”
“呵呵,可惜啊,你没有继承血统,没有天麟者的血统。这也许是天意吧”
陈怀山有些气若游丝,并没有把陈大奎的身世告诉他,眼睛开始迷离,呼吸变得微弱,可是依旧不放心的抓紧大奎,再次嘱咐道:“这里有人出卖我,记住不要相信任何人,也不要再回到我们修行的地方,把我手上的四枚戒指和禅杖收好。”
“这四枚戒指,分别是,小拇指,凤仙。无名指,听寒。中指,碧玉。食指,紫魄。而在女纸人身体里的,那根禅杖,名叫神木。好好收藏,记住,在没有能力驾驭的时候,千万不能冒失”
陈大奎哽咽一声,道:“父亲”
“还有,我死后不要给我立碑文,就把我埋在那棵树下吧。”陈怀山缓缓抬起手臂,颤颤巍巍的指了指月光照在的那棵大树。
“父亲,你不会死的,你不会死的”大奎双眸红润,拼命的摇着头大喊道。
陈怀山露出了一抹苍凉的笑容,道:“傻孩子,死亡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人本来就要死的,只要在死之前,能把自己的心愿完成,就足够了。”
大奎紧紧抱着他爹的身体,而陈怀山也有些不舍,用尽最后力气抓住大奎的肩膀,凑近他的耳朵,又用方言说了一句。
第二十二章:“人之道,在与谁”
“爹爹”陈大奎两眼瞪圆,看着怀里的父亲。
陈怀山的手无力的从陈大奎的肩膀上滑落,摔在地上,双眼也逐渐的涣散,道:“记住,我说的话”
“爹,你醒醒”陈大奎摇晃着父亲的身体,现在什么都感觉不到,他就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天空瞬间暗了下来,仿佛天已经塌了下来,压在他的身上
他喘着粗气,慢慢的抬起头,眼角溢出泪水,望着黑色天空,似乎已经疯了一般,不断地向着天空怒喊着
陈大奎目光凌厉,抬头望着天空,扬声怒道:“白衣凡人要替天行道天之道在与人,人之道在与谁在与谁啊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啊我要替人行道我要替人行道”
此时的陈大奎,他抱着父亲的尸体良久
他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怒火,整个双眸变得深邃,犹如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良久
凛冽的风声,掠过天地之间,混杂着一声声苍凉之意,穿过荒野,“呜呜”作响
荒芜悲凉,
皆无人知。
只观浮华,
不知旧人
良久
风咝咝缠缠的吹过
陈大奎抱着父亲的尸体,表情已经木讷,就像古井里的清水,平淡如一镜
毒血已经使得陈怀山的脸色变的紫黑,如同冰人般僵住,尸斑已经渐渐的出现在陈怀山的脸上。
良久
微风吹拂起陈大奎错落的头发,仅仅几个时辰的时间,他看起来比之前苍老了许多。
“其实,人活在世间,只是为了心里的那个信念,而活了三十多年的陈大奎,在而立之年终于定下了此生的目标,替人行道”
他抱起父亲起身,把尸体埋在附近那棵长得有些奇怪的古树下面,按照父亲的吩咐,没有立碑文。陈大奎记住了这棵树的样子,也做了一点小小的记号,方便以后来祭拜。收拾好全部的东西,想起禅杖在女纸人的身子里。
“人呢”
陈大奎竟然发现原来还在地上躺着的女纸人已经消失,他有些不知所措,在附近寻找,却始终也不见纸人。
半晌之后,陈大奎心想“既然找不到,先离开这里。毕竟这里现在已经是危机四伏。”
陈大奎跪在那棵树下,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用力地把脸颊上最后一颗残留的泪水擦去,含恨转身离去,一边走着,一边想着爹说的话“这里有人出卖我们”
陈大奎眉头紧皱,看着手中的这把精致的紫鸣刃,面上神色不定,心里泛疑惑,突然喃喃的低声道:“这是父亲每次出门带着的匕首紫鸣刃,这个人一定是在他的身边,胖三已死,就还有二师弟,四师弟,五师弟”
可是这里除了他自己,再无他人,空空如也。
陈大奎深深呼吸,定了定神,紧握紫鸣刃,向着远处凝望,道:“爹,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我虚度了太多的时间,现在必须苦练修行”
想到这儿,陈大奎的两只紧握的拳头已经惨白,没有一丝血色,吱吱作响。
时间流逝
陈大奎独自走在路上,不知走了几天。
他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水,望着远处,又累又渴。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停下,在自己没有实力的情况下不能在这里逗留太久。
也不知道自己又走了几天几夜
夜晚,陈大奎爬上一棵高大可以遮蔽自己的大树上,他看着夜空中的繁星,总会想起胖三和父亲,夜幕仿佛冷淡无情的看着他
这一天,陈大奎自己可能迷路了,正苦恼着,突然看到不远处的树林里出现两个人的身影
陈大奎眉头一皱,握紧紫鸣刃,横在胸前。
“沙沙”
陈大奎面前的枝叶颤抖着。
“哗啦”
一声。
陈大奎面前赫然出现两个人
“嗖。”
陈大奎丝毫没有犹豫,握紧紫鸣刃便向着两人袭去。
“大师兄,是我们。”
三人同时变色
陈大奎身子一歪,紫鸣刃闪过两人。
陈大奎稳住身子,回过身来,眉头一紧,仔细看去面前浑身沾满鲜血的四师弟和五师弟。
“怎么是你们”
三人之间突然变得安静下来,就连微弱的呼吸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