躁不安的,城墙阶梯上,自己的那些士兵,此刻都在经历着狂风骇浪,而自己却被困在这里,无法杀死那个青年男子,挽回他们的性命,哪怕一个也好。
一直在这个灰色的世界前行了近一刻钟,终于,卫景天感觉自己到了崩溃的边缘。
脑海里挥之不去阶梯上所有士兵惨死的场面,卫景天仰天咆哮道:“你是谁给我出来”
”哒哒“的马蹄声声突然在这个世界响起。
卫景天骤然回过头,脚下踩着疾行,朝着声音的源头狂奔而去。
不一会儿,他便看到两朵烈焰由远及近,出现在他眼前。
张遂骑在小野上,看着双目猩红,已经接近崩溃的卫景天,一马鞭抽在旁边的汗血宝马背上。
汗血宝马吃痛,朝着卫景天狂奔而去。
眼看着撞向卫景天,卫景天一个翻身跃到马上,一拉马缰,调转马头,二话不说,将防盾收入储物腰带,右手举着长枪,朝着张遂冲杀过来,
三声狼嚎冲上云霄,三支箭身闪着波动的羽箭呈现品字形,分别取向卫景天的眉心,胸口和腹部
卫景天一拉马缰,汗血宝马纵身一跃,跳向高空
三支羽箭擦着汗血宝马的腹部射了出去
“喝”
长枪划过空中,卫景天神色狰狞,一道一丈来宽的银色匹练从上而下,斩向张遂
张遂双眼微微一眯,小腿一夹马腹,小野狂奔之中再次加速
银色匹练轰击在地面上的时候,小野和张遂早已消失在雾霭茫茫之中。
卫景天钢牙一咬,调转马头,朝着张遂的消失的方向狂冲而去
汗血宝马越追越远,一直追了近半刻钟,卫景天再次失去了张遂的踪影。
左手紧握缰绳,卫景天焦躁而警惕地看向四周,汗血宝马在他的身下转着圈。
额头渗透着密密的汗珠,卫景天脑海里不断地浮现城墙阶梯上鲜血淋漓的场面。
嘴唇上,一滴血滴滚落而下,卫景天睚眦欲裂。
十岁入行伍,十五岁进入武宗,二十岁已然成为武王,二十二岁接到叔父的命令,镇守天合关。
期间魔族进犯七十八次,每次他依靠着手里五百名护国东军士兵,打得敌人节节败退
从未,从未有过像今天这样的狼狈和不堪。
脸上的肌肉不停地哆嗦着,战无不胜的悍将,在这一刻已经无法想象丢失天合关之后的场面。
“起”
一道男声突然想起。
卫景天眸子里闪烁着狰狞的杀意,小腿用力一夹马肚,汗血宝马就要飞奔而出
突然,无数的藤蔓自地下汹涌袭来,瞬间将汗血宝马和卫景天包成了一个圆球。
雾霭茫茫的世界静寂无声,藤蔓的圆球周围,看不见一个身影。
“喝”
在沉寂了近十个呼吸过后,一声咆哮冲天而起
两道近两丈长的寒芒交叉成十字,破碎圆球而出
漫天的藤蔓碎片像雪花一般落下
卫景天坐在汗血宝马上,双眼微微缩着,努力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这里”
一道男声再次响起。
卫景天抬头看向天空,却见他那恨得牙痒痒的身影从天而降,一脚踹了下来
虚空在他脚下近乎破碎
对方坠落的速度越来越大
眼看着对方眨眼间踹了下来,卫景天双手握着红缨枪三七分位置,覆盖着乳白色的气的双手用力一转
“吼”一声龙吟乍现。
“人枪合一”一声咆哮直冲云霄。
卫景天和红缨枪化作一条银龙,朝着从天而降的张遂张开着血口大盆,撕咬而去。
张遂的右脚重重地踹在银龙的血口大盆之上,两者交接之处,层层叠叠气浪向四周席卷而去
张遂倒飞了出去,一连在空中连番了数个跟斗,摔倒在地上,他的右脚的衣裤直接被撕裂,露出里面鲜血淋漓的小腿来
银龙也消失不见,露出里面手持左手持着防盾,右手拿着红缨枪的卫景天出来。
眼看着张遂摔倒在地上,卫景天脸上煞气弥漫,在空中一个俯冲,冲到正挣扎着狂退的张遂身前,长枪自上而下,朝着张遂的胸口刺了出去。
“对不起”张遂突然停止后退,眸子里露出哀伤之色。
虚空之上,卫景天的上空,一个铁爪从卫景天的后背贯穿了他的腹部。
卫景天瞳孔剧缩着,僵硬地转过头,只见一个熟悉的男子正一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夜莺”
夜莺用力将铁爪从卫景天腹部抽离出来。
鲜血四溅,卫景天痛苦地闷哼了一声。
喋出一大口鲜血,卫景天的身体和刺向张遂胸口的红缨枪齐齐从虚空中坠落下来。
抽离出铁爪之后,夜莺化作一个光点,没入张遂的右眼之中。
卫景天趴在地上,挣扎着站了起来。
脸上惨无血色,额头上豆大的汗珠。
终于,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
瞳孔无神地俯瞰着不远处的依旧坐在地上的张遂,卫景天再次吐出几大口鲜血,左手捂住自己腹部喷洒着鲜血的洞口,颤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张遂。”
“张遂,张遂,张遂”卫景天突然醒悟过来,眸子里的色彩一闪而逝,道:“你以后可以堂堂正正地站在冷统领身边了。”
张遂默默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我在这里,肯定是你搞的鬼。”卫景天脸上露出一丝哀求之色,道:“我要死了,帮我最后一个忙。”
张遂轻轻“嗯”了一声。
眼看着卫景天摇摇欲坠,张遂急忙挣扎着站起身,将他扶住。
卫景天僵硬地转过头,冲张遂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道:“把我送出去,送到城墙的阶梯上,我要和我的士兵,我的兄弟,还有天合关做最后的战斗。”
“好。”张遂柔声应了一声,布满右眼眼球的黑色快速聚拢,重新恢复成黑色瞳孔。
眼前景物一变,张遂和卫景天同时出现在白露涵和白素的旁边。
白露涵和白素脸色大变,就准备攻击过来,却见张遂举起手。
城墙阶梯之上,层层叠叠,铺满了密密麻麻的尸体。
此刻,重步兵已经冲杀到了阶梯的顶端,在那里,数十把大砍刀将一个举起举着长枪,刺穿一名重步兵的最后一名护国东军士兵砍成了数段。
重步兵冲到了城墙上,齐声呐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