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屯兵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好消息。
中平三年九月,浈阳开出的新田地及各地新屯田,因为新田地贫瘠,因此主种的豆类等肥沃土地的粗粮,而且为了增加粮食的多样性,从各地购来各种种子,如交州的HONG豆。
不过因为有新型农具、新型堆积肥、水车水渠灌溉、交流总结出更高效耕种方法,并传授下去,所以大获丰收。
浈阳县粮仓内,大量黄豆、豇豆、HONG豆、胡豆等粗粮,分类堆积在一起。
上百位小吏配着秤,分成数十小组,每小组有屯兵在后边,排着长长的队伍,每位屯兵都挑着箩筐,筐里装的正是各种豆类粗粮。
丰收,离不开交粮税、卖粮,这些小吏正是浈阳收粮税兼收购粮食之人。
“主公仁义啊!想不到小老儿我活了七十三载,同亭里的同龄人都已化为黄土,眼看就要下去与他们作伴,却看到了眼前税不过一成,且无杂税的光明一幕。”
队伍中,一个三口之家,一垂垂老者,在一位中年男子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说着,面色泛起激动的潮红,旁边还有着一位年轻的少妇,挑着一担豆类粗粮,恭敬的侍立着。
中年男子同样感到兴奋,看了眼年迈,非要过来看看缴税的父亲,又看了看刚过门、任劳任怨的小妾,心里那叫一个美,说话的底气都高了三分:
“不仅如此!阿翁,我胡三厮混了大半辈子,想不到已过四十,女人都没碰过,只不过樊城战场上砍了一位叛军,如今妻没取,一位辽东来的高句丽女子,被主公派到了我家中,还先纳上妾了,这多亏遇见了明公!”
“那是那是!”
前后排队的感同身受,对这位战场上立有军功的屯兵露出羡慕,一个个充满了阳光。
这时曹性在虎豹义从的护卫下,前来探查,正好听见了这父子两的对话,露出会心一笑,走上前看了看这一家三口。
胡三看向这陌生的曹性一行人,见其穿着,就知道是武官,连忙挺直了腰板,行了个军礼:“参见将军!”
周围人也停下了谈话,全体立正敬礼。
此处收税的负责人小跑了过来,拱手鞠躬到底:“卑职寇光参见主公!”
“主公?!”
这下周围人都不淡定了,想不到这位年轻武官,就是自己口中的主公,胡三瞪大了眼珠,一旁其高句丽的小妾也偷偷看向了曹性,虽听不懂,但也知道其不凡。
“免礼!”曹性摆摆手,笑了笑,蹲下身子,伸出右手,从高句丽的箩筐里抓起一把豆子,欣赏着。
第168章团队型竞争
曹性看着这被晒干,外形扁平,成椭圆型,长着一条黑线的肥厚豆子,开口说道:“这不是蚕豆吗?虽然小了点!交州等地买来的HONG豆、豇豆等种的怎么样了?”
这时胡三好意提醒一句:“主公,这是胡豆!”
这下把他老子给吓住了,人家手握数百万生杀大权,且还包过自己一家,你这一指出,不是说对方错了,气急的他,一巴掌打在胡三脸上,破口大骂:“孽障!你懂什么!主公岂能有错!”
胡三捂着半边脸,看着自家老父亲,一脸的委屈,也不知道这走路都要自己扶的他,哪来的这么大的力气,脸都打肿了。
活久见的老胡眼珠子一转:“这豆成熟之后,长得就像一条条蚕虫,主公只见其豆不见其萁,就能知道原本的容貌,可见英明不凡,蚕豆之名,最为贴切,这就是蚕豆!”
额,曹性有些发愣,这蚕豆带壳时原来像蚕虫呀!这自己也第一次知道。
“蚕豆好名字!主公英明!”
寇光反应也快,接上了老胡的瞎猜,大声恭贺道,余等他人跟着附和,这蚕豆之名算是彻底定了,且越传越远。
曹性自觉有些脸红,告别了众人,叫上寇光来到一边,开口问道:“这蚕豆原来叫啥名字?”
寇光十分纳闷,表情有些复杂,心中纳闷,不是你起的吗?
曹性见他不答,又问了一遍,寇光这才回到:“主公,您起名的蚕豆,乃博望侯出使西域时带来的种子,本名胡豆。”
说完,寇光又补充一句:“不过这豆我们已种了数百年,早就融入了我们汉人之中,胡豆之名不再贴切,还是蚕豆好!蚕豆好!”
好吧!曹性有些无奈,只能点头认了,问起了正事:“收成如何?收够余粮的价格可算合理?”
“回主公,价格绝对公道,是以六百钱一石,比往常还给的价高,并按主公要求,每满一千钱,赠龙币一枚,这等同于每千钱再加十余钱,因此百姓售粮热情极高,只是这一个点,就收有十万石以上的粮食。”
说到这,寇光表现出了一些不舍,当初他就是参加曹性举办的孝廉选拔,因为场上曹性送出十枚龙币,而带头宣布的效忠。
自从乡小吏升到县内任佐史以来,再被安排到这收粮、收税,经他手发出的龙币就有万枚以上。
这可是本身铜的价值就是五铢钱铜价值的九倍,且制作精美异常。
虽不像当初商家以二十三钱,收购这当什钱的龙币,但如今的市面上,龙币的收购价格仍然是十二三左右,且收的多,用的少,显得极其珍贵。
百姓多以佩戴龙币项链、吊坠等饰品为荣。
寇光在肉痛,曹性却满意之极,龙币本身就是为了让他流通起来,增强它的价值,才能成为真正的货币,如今五铢钱深入人心,又是官方指定,唯一的合法货币。
因此龙币的路还很远,处于投资阶段,盈利还在后面的机会。
两人正聊着,这时,胡三一家慢慢走了过来,胡三扭扭捏捏,有些脸红,老胡却是气急,不留情面的一巴掌拍在他的头上。
老胡不理胡三,转头看向曹性,颤颤巍巍的身子一软,跪倒在地,纳头就拜:“感谢主公解救我一家于困顿,让我爷俩吃饱穿暖,让我孩儿纳上小妾!”
爹都跪了,孝顺的胡三跟着跪倒在地:“感谢主公赐予我家田地!借南北各地种子于我家,并指导我家种植!”
父子两的带头,触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弦,一下子全都跪倒做拜,口称感谢。
汉朝跪拜乃大礼,只跪祖宗神灵,见了皇帝老儿都不用下跪,曹性看着这老大不小的父子及众人,只觉受不起,连忙前去搀扶,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这是为何,某身为你等主公,理应照顾麾下,不然你等有何心追随我,你等为我付出越多,我就应该回报更多,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一旁的寇光眼睛开始湿润,当权者压榨百姓才是这时代,也是封建社会的正理,什么时候百姓种田种地服兵役、劳役,还成帮助当权者了!
回味过来的百姓,跟着潸然泪下,一个劲的称赞曹性真仁义也!
曹性看着这些淳朴的百姓,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内心自叹一句:这就是官啊!
好言安慰几句后,曹性叫上寇光随行,走向县衙的方向。
走在新建起来的,可让四车并行的主街道上,两旁是一座座新楼房,及五颜六色的商号招牌。
各类建筑井然有序,横竖整齐,仿佛用尺子画出来般,整座城市都随之显得生机勃勃。
曹性看着还只是佐史的寇光,因为自己的钦点,而随着去参加高层的议会,整个人都在亢奋,不由微微一笑:
“寇光,你宗家家主寇起也投靠了我们曹军,如今正在亲卫营参加新军集训,下了集训营后,就将步入武官之列,而你又是文吏,寇封那小子也将成为我的假子,如今已在前来浈阳,拜见我这位阿翁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