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被自己迫降，最后投靠自己的驾驭战象的将领苟育，其说出的一连串问题，让曹性感觉自己就是个逗比。
能驾驭战象，并以将领的做派与打扮，想必对占人的了解，比步云这个日南的汉人，了解起来，应该要深的多。
对占人了解越多，对接下来的战略也更有帮助，对占人了解甚少的曹性，感觉大脑极度饥渴，开口询问道：
“占人各部落之间战争多吗？一般怎么处理俘虏？底层占人的地位如何？”
苟育看向曹性，组织了一下汉语词汇，一边比划，一边用生硬的汉语说道：“主公，这要看是哪的占人，如果是我大汉境内的占人，也就数月各部落之间会爆发一次战争，一般会有县长调停。
境外占人嘛，其上面没有太守、县长管理，想爆发战争就爆发，战争从未停止过。
不过有一点就是每年秋季，境外占人都会组织联军，入九真、日南打秋风。”
苟育汉语很不标准，说出这么一大段话，感觉脑细胞都有些不够用，累的抓耳捞腮，这才回答了曹性的一个问题。
曹性看着他，将腰间的一个牛胃水囊递了过去，微微一笑：“喝一小口再说！”
看着水囊上的裱花，从未见过这紧致物品的苟育激动的接过，扭开木塞之后，一股浓郁香醇的果酸香味流出。
苟育闭着一只眼睛，将另一个眼睛对着水囊内一看，疑惑的问道：“有酒香，有果香，但怎么是红色的？”
曹性笑而不语，抬了抬手，示意他尝尝。
苟育将水囊放到嘴边，提起轻泯了一口：“香！”
“好了接着说吧！说好了，水囊带葡萄酒都是你的了！”
越往南，气候越温暖，浓烈的琥珀仙酿在这处于热带气候的中南半岛，其受欢迎程度，远没有寒冷的北方，特别是长城以北的苦寒之地，受欢迎程度高。
在这炎热的初夏，曹性自己都不愿意喝烈酒，一次偶然的机会，让他想起了味道甜美清淡的果子酒，特意从各地收集，酿了几坛，还处于自饮阶段，没有向外界销售。
葡萄从张骞出使西域带回的种子，如今过去两百余年，大汉境内，虽良种的葡萄不多，但又酸又小跟野葡萄一样的，大江南北都有。
虽不知道葡萄是什么，但面对美酒及紧致珍贵水囊的诱惑，苟育语词突然流利了很多：“主公，各部落处理俘虏，在境内境外都有些不一样，境内多将其魁首除去，留下普通者，为奴隶。
境外就野蛮的多，他们都居于大山，多没有田地，以渔猎为生，因此对奴隶的需求量有限，且自己食物都有限，因此对于俘虏，多是留下年轻女子，将剩下青壮、老弱，多是砍杀当场炖了填肚子。
但对于叛徒，最是可恨，不管是境内境外，都是炖了吃。”
“额！”
曹性惊呆了，蛮夷不愧是蛮夷，太简单直接粗暴了，根本没有什么仁义道德可言，完全不受礼仪廉耻约束。
第205章减员近万
有人面对诱惑与压力，在激动、紧张、关键的时候，往往会爆发出超越自己的能力。
有人却是反之，反而连平常的表现都做不到。
苟育就是前者，面对曹性拿出的美酒，为了得到这心爱之物，苟育汉语明显提升了很多。
这是他的优点及潜质。
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也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和曹性根据前面两个回答，猜测的无二。
连人肉都不愿意浪费，奴隶都养不起，那底层占人，日子能好到哪去！
曹性拍了拍苟育的肩膀：“不错，酒是你的了！好好干，我需要你！”
这是曹性对他的第二次认可，第一次是出于他会驾驭战象，这一次出于他关键时刻可以超常发挥的潜质。
战斗最后的扫尾结束，俘虏被看押起来，战利品被收归入库。
城内外行营被修复加固，巡逻警戒的强度，加大了数倍，战斗中，发现了县衙地道突袭，立了大功的军犬，被正式派发到各营，加入了巡逻的队伍。
县衙之内，灯火通明，文臣武将齐聚一堂，饭菜入桌，但没有一人动筷，相对无言的默默等待着。
直到长吏蒋琬，停下书刀，汇总之后，站起了身。
“怎么样？”
曹性看向了他。
蒋琬眨巴一下疲惫的眼睛，拱手行礼：
“主公！占人参战者两万余，我军斩获四千余，俘虏有近万，逃掉的占人不到三成。”
“哦！”
胜利的果实摆在那里，跑不了，战损，才是曹性最关心的，这场战斗，来的突然，很多都是所料不及的，蒋琬还没说，曹性就有种不良预感：
“说说战损吧！各营伤亡如何？”
蒋琬脸色难看起来：“主公，这次我们伤亡很大。”
蒋琬这一开口，曹性就觉得心咯噔一下，整个胸口都闷得慌。
“主公！你没事吧！”
“没事，你接着说！”曹性摆了摆手。
“这次屯兵营伤亡最大，其次是正白旗，屯兵营战力弱，还有一小部分女子，面对占人突袭，战象冲击，很快就溃败了，还是在武官及曹鹰将军的号召下，才再次重整旗鼓。
正白旗作为城外战场的主力，一直冲在最前面，但没有溃败，没有出现逃跑时被一面倒屠杀的场面，不过伤亡也是不小。
圣象八旗如今还有两千五百左右，且没有参加战斗，除了反叛的两千余，并没出现其他伤亡。
正兵营守城墙，虎豹义从守县衙，都有伤亡。”
先说完情况怎么样，蒋琬再报出冰冷的数字：
“主公！
虎豹义从共两百将士，人人带伤，重伤十二人，入英灵庙者十三人。
正兵营共五千，伤亡三成，重伤三百七十一，英灵两百六十四。
正白旗共五千，伤亡九成，重伤一千四百三十四，英灵一千六百七。
屯兵共两万，伤亡五成，重伤三千六百五十，英灵四千九百七十二，失踪九百六十。
圣象八旗共五千，剩两千五百四十九。
全军，重伤者两千一百八十二，入英灵庙者五千二百四十九。
重伤员，去除三成残疾、三成不愈、最后难有四成回到军中。
因此，我曹军极可能减员近万人！”
堂中，响起了齐刷刷的倒吸冷气的声音，曹军讲究人性带兵，将将士的生命摆在第一位，打了数年的仗。
战死者加起来，与这一次相比，也就相差无几。
近万的减员，这是首次。
众将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