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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落里,看到了大眼仔一家。陆昱霖连忙跑过去。

“大眼仔,还认识我吗”

“是你呀,叔叔。”大眼仔认出了陆昱霖。

“是恩公啊。”大眼仔妈妈也认出了陆昱霖。她想起身,可是一阵咳嗽让她又坐了下去。

“大嫂,你怎么啦病了吗”

“前几天日本人给我吃了颗糖,我回来后,就一直拉肚子,浑身没力气,还老是咳嗽。”

“这糖可能有问题。”陆昱霖望着气喘吁吁的大眼仔母亲。

“有好几个跟我一块儿吃糖的,有的跟我一样,有的已经死了。”

陆昱霖叹了口气:“哎,大眼仔,你和你妈妈,妹妹待会儿睡哪里”

“我们就睡在旁边的房间里,那里地上铺了好多席子。不过,每天旁边的人都不一样。要不,叔叔,你今天就睡在我们旁边吧。”

“好啊。走,我们现在就去。”

陆昱霖来到旁边的一间大房间,地板上铺满了一张张席子,大概有七八十张席子。

“大眼仔,你们还没轮到打预防针吗”

“日本医生是挑人的,有时候是挑年纪大的爷爷,然后就十多个爷爷一起去打针,有时候挑二十多岁的叔叔,有时候挑姐姐,一批批的都不一样,不过,那些被挑走的人就再也没回来过。日本人说,让他们待在其他地方去了。”

“哦,我明白了。好了,大家先睡吧。”

陆昱霖在来的时候,就已经观察好了地形,虽然南山村比较偏僻,日军把守得也很严密,但屋子后面是座小山丘,山丘上是一片密林,那儿并没有日军把守,从这儿逃出去是完全有可能的,当初辉仔就是从林子里逃出来的。

但是他此行的目的,并非只是来搭救大眼仔一家,更重要的是,他要掌握一些南山村的细菌部队的罪行证据,以便向公众揭露日军的暴行。可是,怎样才能获取证据呢所有的证据应该在实验室里。

今晚是个满月,月光格外明亮,陆昱霖盘算着白天在院落里观察到的哨兵位置和逃跑路线,在那个两层的木质结构的实验楼前面有一个岗哨,在难民营楼前也有一个岗哨,两个岗哨之间相差百米左右。实验室的后面有一个用砖石水泥砌成的大池子,他曾看见两个日本戴着防毒面具的士兵把两具尸体往里扔,估计那里就是辉仔说的化骨池。

实验室的右边是一排病房,房门紧锁。而兵营则在远离实验楼的西面,这对于陆昱霖来说是件好事,万一他在实验室里窃取资料时被发现,从兵营到实验室还有半分钟的逃跑时间。而如果从实验室里拿到证据之后,直接绕过哨兵,从难民营楼的后面翻越铁丝网,逃进密林的话,大概需要五六分钟的时间,但如果要带上大眼仔一家子一起逃跑的话,起码得花上十多分钟,这还是在哨兵没有发现的情况下的理想状态。但不管怎样,他都得一试。

陆昱霖推了推一旁熟睡的大眼仔,大眼仔揉了揉惺忪的眼睛,陆昱霖把手指放在嘴边,示意大眼仔别出声。然后又叫醒一旁的大眼仔母亲。

“大嫂,你们跟我走。”陆昱霖轻声地说道。

大眼仔机警地跟着陆昱霖,大嫂则抱着幼女紧跟其后。

陆昱霖悄悄地走到屋子门口,看见一个哨兵正在来回巡视,急忙示意大家蹲下。

陆昱霖大模大样,伸着懒腰走了出来。

“谁”日本兵大喝一声。

“太君,我的撒尿。”陆昱霖捂住肚子,示意自己要去解手。

日本兵示意陆昱霖到屋后去解手,陆昱霖点头哈腰地走到屋后,然后见日本兵转身去另一端巡逻了,便挥挥手,招呼大眼仔一家悄悄地过去。

陆昱霖来到屋后,看见有一处解手的墙,旁边有个土丘,土丘后面可以躲一躲,于是便让大眼仔一家躲在土丘后。

“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待会儿带你们从这里逃出去。”

说完,陆昱霖跑到从难民楼的另一端,见那日本兵正背对着他,便悄悄地朝实验室方向跑去。

实验楼里一片漆黑,陆昱霖绕过实验室前打瞌睡的哨兵,飞身跃起,抓住横梁,一个翻身,来到二楼,他在楼道内半蹲着,观察四周动静,见没人,便悄悄地接近实验室,他从窗户外朝里看,第一个实验室里放着一个硕大的笼子,里面发出“吱吱吱”的声音,陆昱霖判断那是老鼠。他又来到第二间实验室,朝里张望,这里放着许多实验器材,他又弯腰朝前走去,第三间实验室是个办公室,里面有个大办公桌和一个医用柜子,陆昱霖决定进去查个究竟。于是,他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铁丝,往门锁里一捅,门锁开了,他一转身进入办公室,然后轻轻地关上房门。

第三十七章 死里逃生

办公室的屋顶上有个天窗,月光正好从玻璃窗上照射下来,陆昱霖来到办公桌旁,拉开抽屉,里面放着许多文件资料,陆昱霖翻看着,里面全是日文,但看到了8604部队的名称,从“实验室“、“霉菌“、“中国人”等中文字中大概了解了文件的内容,陆昱霖把这份文件取出,然后看到旁边有一个厚厚的信封,信封里有许多照片,陆昱霖借着月光翻看这些照片,原来这些照片都是在实验时拍摄的对比照,被实验者前后的面容和躯干,皮肤进行对比。陆昱霖觉得这些照片非常珍贵,便一并取出,他又看见几份表格式的文件资料,上面有许多数据,估计是实验资料,于是拿出来,放在一边,旁边资料下面有一个本子,上面写着月,日,估计是日记,陆昱霖觉得这也是很有力的证据,也顺手拿了出来。

接着他又跑到医用柜子前,打开柜子,发现里面有许多制剂,上面标注着日文,还有英文yersia estis,陆昱霖不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走一盒。又看见旁边的盒子里装着许多糖果,也取出几粒。

他把所有的东西都放在一个塑料袋里,然后脱下那件条纹状的病号服,裹在塑料袋外面,悄悄地离开办公室,看见下面的哨兵正斜靠在柱子旁打着盹,便把资料放在地上,悄悄地走到了这个日本兵的身后,用力一拧这个日本兵的脖子,那个日本兵在睡梦中没来得及发出声音便一命呜呼。陆昱霖把日本兵拖到后面的化骨池边,脱下他的衣裤,然后把尸体扔了进去。

陆昱霖换上日本士兵军服,然后背着那把三八式步枪,把资料放在后腰间,朝难民楼走去。

在难民楼前站岗的哨兵,见同伴过来,连忙匆匆打了一声招呼,跑到屋后,陆昱霖估计他是想告诉自己他要去解手,于是,也就举举手,示意了一下。随后悄悄跟在这个哨兵的后面,趁他解手之际,从背后掐住其脖子,用力往右一掰,哨兵颈骨折断,顷刻丧命。陆昱霖连忙把哨兵尸体往小土丘后面挪。

“大眼仔,帮我一把,把他搬到小土丘的后面。”

大眼仔连忙帮着抬起哨兵的双脚,把这具尸体移到小土丘后面。

“好了,大嫂,你们跟我一起从这围墙外爬出去。”

陆昱霖用脚一蹬,爬上围墙:“大眼仔,把枪上面的刺刀递给我。”

大眼仔从长枪上拔下刺刀,递给陆昱霖,陆昱霖先用刺刀割破铁丝网,然后徒手掰开铁丝网,双手被铁丝上的倒刺剌的鲜血淋淋,滴在围墙上,陆昱霖顾不得许多,把手往围墙上蹭了蹭,然后把手递给大眼仔:“快,拉住我的手。”

大眼仔立刻伸出手,陆昱霖用力一拉,大眼仔被拉到围墙上。

“从这儿跳下去,在下面等着我。”

大眼仔从围墙上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