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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吗”杜学谦觉得陆昱霖的提议太过冒险,他一向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在他没见到白花花的银子之前就把货先提走了,他的心有些惴惴不安:“要不你先去联系买家,货就放在这里,如果有人要的话,让他们来自取,到时把两把尚方宝剑借给他们用一下不就ok了。”

“杜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的家,我的照相馆都在,你还怕我跑啊要不,我先给你一千大洋当定金,你看行吗”

杜学谦还是犹豫不决:“你先押一千大洋的话,这倒是可以考虑。不过这批药值二十根大黄鱼呢。”

“可要是我一时找不到买家,这药砸我手里,我还白白损失一千大洋呢。你说是吧况且,你觉得这批药在重庆安全,还是在千里之外的上海更安全呢”

杜学谦想了想,觉得陆昱霖的话也有道理:“好吧,我把你的意思跟我表兄说一下,看看他是什么意思。”

“好,你最好快点,我吃不了重庆的麻辣烫,我得赶快回上海去。”昱霖催促杜学谦,让孟若愚早下决心。

“行,我下午给你回话。”

下午两点钟的时候,杜学谦又来了,他告诉昱霖,孟若愚同意他的做法。

“老同学,我可是看在我们同窗的份上才磨破嘴皮子,说通了我表兄,你可千万不能耍我呀。”杜学谦还是心存疑虑。

“你要是信不过我,那这单生意我不做了。”昱霖假装有些生气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有点担心而已。”杜学谦见陆昱霖有些愠怒,便立即安慰他。

“做生意嘛,讲的就是信用。我们是老同学,我怎么可能坑你呢好了,货什么时候到,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昱霖抬手看了看手表。

“下午五点,我表兄说,为了以防万一,他在药箱外面再加套一个糖果的箱子,上面再放几盒糖果,这样就可以蒙混过关了。”

“你表兄还真是个谨小慎微的人。”

“小心驶得万年船,不谨慎,这生意能做这么久吗”

“是啊,诸葛一生唯谨慎,杜兄,你跟你表兄这么多年,国共两家的生意都做,你就不怕上面查下来会翻船吗”昱霖觉得像杜学谦这样的投机分子到最后说不定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前几年国共合作,这生意好做些,这两年摩擦不断,上面查得越来越紧,所以生意难做多了。”杜学谦向陆昱霖叹了叹苦经。

“那你和你表兄还冒这个险干什么”陆昱霖有点看不懂,既然这生意越来越难做,风险越来越大,为什么像孟若愚这样谨小慎微的人却偏偏还要顶风作案。

“老弟,这你就不懂了,这天下今后是谁的还不一定呢既然不确定,那就两面下注啰,谁坐江山都于我有益,所以做人要刀切豆腐两面光。谁都不得罪。”

“杜兄的处世哲学令小弟受教了。”听了杜学谦的这番话,陆昱霖觉得“滑头”二字用在这两位表兄弟身上是再恰当不过了。

“好了,老弟,你坐会儿,我去买一些干粮备着路上吃。”杜学谦看了看手表,时候不早了,该做些上路的准备了。

“杜兄,尽量搞点不辣的。”昱霖提醒杜学谦。

“我知道。”

等杜学谦走后,昱霖在盘算这些药品该如何处置,这些药品自然是运往苏北根据地,但如何运出去呢昱霖想到了圣玛丽医院的马克。

下午五点左右,一辆号牌为4657的军用卡车停在门口,孟若愚从车上走了下来。

“欧阳老弟,这次都靠你了。”孟若愚跟昱霖握了握手。

“孟处长,你放心,到了上海之后,三天之内我一定给你答复。款子我会交给学谦,让他打给你的。”

“好。一言为定。”孟若愚从手提包中拿出几张纸交给陆昱霖。

“这是军事委员会的通行证和戴笠的手谕,这在国统区里基本上可以畅行无阻,这张是沦陷区的特别通行证,还有这封信是周佛海的亲笔信函。有了这两样,日本人不会拦你。”

“孟处长真的是神通广大,连戴局长的手谕和周佛海的亲笔信函都能搞到。看来此次我们定能安然过关。”

“这都是迫不得已的手段而已。手谕和信函这两样要藏好,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出示手谕和信函。”

“我明白。”陆昱霖把手谕和信函揣在兜里,把两张通行证放在方向盘前。

“重庆的山路比较多,开车时小心一点。”

“我知道了。杜兄,我们走了,快上车。”

杜学谦连忙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他向孟若愚挥了挥手:“表哥,我走了。”

“小心。”孟若愚心事重重地向陆昱霖和杜学谦挥手告别。

军车在重庆的崎岖山路上一路行驶,路上盘查得还算严,但哨兵看到军事委员会的通行证,便立刻开闸放行。所以一路上基本畅通无阻。

经过三十多个小时的日夜兼程,终于回到了上海。

“杜兄,我看先把这二十箱的货放在我照相馆里吧。那儿地方大,堆得下。”

“好,就放你照相馆里。”

昱霖把车停在照相馆门前,招呼虎仔一起搬运。

“好了,杜兄,我们一起回去吧,嫂夫人该想你了。”陆昱霖拍了拍杜学谦的肩膀。

“好,一起回去。”

来到了吉祥里18号,昱霖累得趴在床上一动都不想动。

“昱霖,你怎么啦怎么这么累啊”淑娴关心地问。

“淑娴,我累死了,让我躺会儿。”昱霖有气无力地回答。

淑娴见昱霖眼皮子直打架,便不再追问:“那你先歇会儿吧,我给你打一盆洗脸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