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七挂念着翟珊的伤势,轻轻点点头,转回身,点燃一个火折子,跟着李恪急匆匆向裂缝深处走去。
“张小七,现在可以说了吧师姐为何会伤成这样你为何没有保护她”李恪厉声质问道。
张小七心中焦急不安,三言两语将翟珊失陷敌手的经过大体讲了一遍。
李恪听完,也紧张起来,毕竟现在身处险地,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将翟珊平安送出去,否则时间一久,伤势恶化,翟珊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两个人不再说话,加快脚步向前赶路,不多时,便从石壁另一面的裂口处钻了出来。
外面皓月当空,时辰应该是五更天了,天边已微微泛白,没有了之前的迷雾,一座巍峨的高山清晰地矗立在眼前。
李恪用手点指着,“李勣将军的并州军就在山后接应,翻过这座山,应该就能脱险了不过这山中有大量敌军埋伏,我们敢死队来的时候,大部分兄弟都在那里战死了,只剩我一个人拼死杀出来,误打误撞钻到这裂缝中藏身,这才找到你们。这次,我们一定要格外小心,不能再让师姐受伤了”
“好”张小七点头,一边警惕地观察四周的情况,一边背着翟珊向山中进发,李恪提刀,紧随其后。
有了帮手护卫着,张小七多少安心了一些。两个人一前一后,施展轻功,快步如飞,沿着山路蜿蜒而上,很快就冲到了半山腰。
正急行间,忽然,“哗楞楞”一阵刺耳的铃铛声划破夜空,紧接着,“冲啊,杀啊别让敌人跑了”无数敌兵呐喊着,举着火把潮水一般涌到近前。
为首一员敌将在马鞍桥上用大刀一指,“呀呔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张小七一看,还跟你废什么话,杀吧抡起大刀就开砍了。
对面的敌兵见状,一拥而上,将两人困在当中。
按常理讲,以这两人的武功对付这些个虾兵蟹将,那是绰绰有余,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两人担心翟珊的安危,只能背对背将她护住,还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时刻提防着冷枪暗箭,所以一时陷入了苦战,步履维艰。
那员敌将在后面不停地叫嚷:“快上给我抓活的,我要给军师送一份厚礼“
又向身边的弓弩手们命令道:“给我放箭注意只能射伤,不准射死我要活的”
箭雨飞蝗一般倾泻而下,两人把大刀舞动如飞,形成两道屏障,将利箭挡在外面。
那敌将是个碎嘴子,没完没了地挑衅,“呔奉劝尔等乖乖缴械投降我家军师有好生之德,或许能饶你们不死。如若不然,明年的今天就是你们的忌日”
“娘的废话真多”张小七听得不耐烦了,一把夺过一个敌兵的长矛,对着敌将的方向撇了过去。
敌将正白话着,突然一道寒光直刺过来,再想躲来不及了,噗嗤一声,长矛穿胸而过,尸体在马上晃了两晃,跌落下来。
主将一死,敌军顿时一阵大乱。
李恪一拽张小七,“快走”
两人趁机冲杀起来,在乱兵中一顿乱剁,如砍瓜切菜一般,一口气杀出重围,向着山顶方向跑了下去。
他们冲上山顶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敌军并没有追上来,两人都已是精疲力尽。
李恪提议道:“从这下去,还有数道包围圈,经过刚才一战,敌人肯定会有所准备,我们不如就在此休整一下,恢复体力,一会儿势必还要有一场恶战。”
张小七沉吟片刻,没有作声。他小心翼翼地把翟珊放下来,检查一遍她的伤势,而后从腰间解下一个已经沾染了鲜血的绣袋,系在她身上。那正是在天荡山时,翟珊送给他的。
李恪也坐下来,拿出一个酒壶,在一边自顾自地喝酒,俄顷,他故作轻松地问道:“师姐她没事吧”
张小七点了下头,“还好。”
又沉默了半晌,张小七忽而神情庄重地说了一句话:“李恪,我们就在此地结拜如何”
李恪一愣,诧异地看向张小七,“这是为何”
“殿下,就当是给我一个攀龙附凤的机会吧”
李恪苦笑了一下,“你又怎会是那种人,好吧,我也早有此意。”
“既如此,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张小七拉着李恪肩并肩跪下来。
此时,朝阳初起,天已大亮,阳光照在山巅之上,在两人身后拉下的长长的倒影。
张小七说道:“我年长你三岁,是兄长,我先说,你跟着我讲。”
“好”李恪点头。
“皇天在上,厚土为证我张小七。”
“李恪。”
“我二人愿结为异姓兄弟”
“今日,我二人中无论谁能脱离险境,都要保翟珊周全,不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李恪有些意外,“为何要这样说”
张小七面无表情,“你难道不想救你师姐吗跟着我说”
“好我二人都会宁死保师姐周全,不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耿耿此心,惟天可表如若有违,天诛地灭,人神共弃”
盟誓毕,两个人望东拜了三拜,各自划开手掌,将血滴进酒壶,歃血为盟。
而后两人相继站起身向下眺望,山下四周,敌军的旗帜忽隐忽现。
“大哥,我们快走吧敌人很快就会围上来的”李恪催促道。
张小七面色平静,“我不走我要留下来吸引敌军主力,你快带着你师姐抄山后小路离开”
李恪一脸惊愕,“为什么大哥,要走我们一起走”
“你快走吧,我不能再让珊妹冒不必要的风险了”
“可是师姐喜欢的是你,要留下也应该是我留下”李恪还在坚持着。
“殿下,你不要劝了,她跟着我受了太多的苦,都是我没有保护好她,才害她变成现在这样,我不能再连累她了你快带她走记住你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