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马大人,你跟人家可比不了,这位七爷乃是义士,铁骨铮铮的一条汉子,当然要住最好的房间了,你嘛,要住也行,那就得多拿些银子了。”
马从善这才看清,闹了半天,那人竟是张小七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他登时就好像打了鸡血一般,“张小七你也有今天哈哈真是大快人心哪”
张小七也不示弱,“他娘的要不为了那孩子,爷爷早就要了你的狗命还会让你嚣张到今日看你那德行,也蹦跶不了几天了,省点劲等着挨刀吧”
“要死咱们一起死哈哈没想到临死还能拉个垫背的,黄泉路上有你做伴,老子死也值了”
“狗畜生再废一句话,爷爷现在就宰了你”
牢头一看不好,赶紧上来安抚,“七爷,您大人大量,何必跟他一般见识,要不这样,您且歇着,兄弟们这就去置办些吃食,给您压压惊。”
张小七堵着气往床上一坐,“也好,你们快去快回晚回来一会儿,搞不好那畜生的脑袋就要搬家了”
“是是是”牢头一招手,带着狱卒们走出去。
一个狱卒问道:“头儿,这张小七也没给咱们什么好处,咱们干嘛这么恭敬他”
牢头骂道:“亏你还问得出口元宵夜的事,咱们谁不知道这张小七为了救个孩子连命都不要,坑这样的人,丧良心,损阴德呀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们以后都跟我学着点”
“是,头儿教训的是”狱卒们诺诺连声。
没到半个时辰,几个人拎着个硕大的食盒返回来,“七爷饭来了,好酒好肉,快来跟弟兄们好好喝一杯”
张小七走过来一看,烤鸡烧鹅,大碗的牛肉,大坛的美酒隔着铁栏杆摆了一桌子,“哎呀,兄弟们这么敞亮,刚才我还出手伤了你们,真是有点过意不去呀”
“七爷千万不要这么说,咱们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兄弟们最近手头宽裕得很,这只是一点小意思,不值一提,以后咱们顿顿都是这个规格,绝对不会亏待了七爷”
“好吧,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张小七也没客气,搬了把椅子坐在栏杆里,跟牢头狱卒们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划拳行令,玩得不亦乐乎。
对面的马从善眼巴巴地瞅着,气得七窍生烟,“你们欺人太甚我给了你们那么多钱,你们却买好东西给那小子吃,还有天理吗”
牢头咕噜咽了口酒,放下酒碗,转过来看了看他,“你吵吵什么这七爷是我的兄弟,我们想怎么吃就怎么吃,你管得着吗你想吃也行,这顿饭五百两,拿银票,我立马给你端来”
“这饭菜加一起也用不了十两银子,你却要我五百两你也太黑了吧”
“没办法,咱们这就是这价我说马大人,钱财就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你也没几天活头了,何必纠结于此呢,花点钱过几天舒坦日子不好吗”
“你们真是无法无天了,我就是把钱带进棺材里,也不会便宜你们这帮小人”
“看看,想不开了不是,算我没说,您自便,来,咱们接着吃”
这一回,几个人愈发起劲了,滋溜一口酒,吧嗒一口菜,不时还吧唧吧唧嘴,打俩饱嗝,吃得热火朝天,津津有味。
张小七嘴还不闲着,“该,真该看看这这大鸡腿,恩真香啊狗官儿,想吃吗馋死你个狗东西,叫你坏事做绝,这就是报应”
别人说还好一点,张小七这一激,马从善可受不了了,从怀里掏出五百两银票,“啪”往地上一砸,咬着牙怒道:“这饭我吃定了”
牢头一见,乐了,嬉皮笑脸走过去,将银票捡起来点了点,“你看你看,马大人,哎呀,为了一顿饭至于吗,消消气,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快,快给马大人上菜”
狱卒们给马从善盛了碗饭,夹了几块肉搁上面,端到牢门外,往地上一放,“马大人,五百两大餐,您请慢用”
“怎么就这么点儿”
“嫌少啊,再给五百两,我给您再上一碗。”
马从善点指着牢头,情绪激动,眼泪都下来了,“你们这些强盗巧取豪夺,真不知廉耻”
“哎呦,马大人,您可悠着点,这饭珍贵,每一口可都是真金白银,碰洒了,五百两可就真完了”
说着,牢头笑呵呵返回来,从银票中抽出二百两,递给张小七,“七爷,见者有份,这是您的,拿着别客气”
“这怎么好意思,小七实在是受之有愧啊”
“诶,都是贪官的钱,不拿白不拿,再说七爷您拿了钱,我也好心安哪”
“那就谢了”张小七接过银票往怀里一揣,心情很不错,“没想到在这好吃好喝好招待,还白拿了二百两银子,这大牢不白蹲哪”
马从善看着眼前来之不易的好饭,一把辛酸泪,泪水混着饭硬往下咽,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了,哽咽着哀叹道:“天哪你为什么如此不公,可怜我半生辛辛苦苦攒下这么点积蓄,全便宜了这帮畜生”
张小七把眼珠子一瞪,“狗官你还有脸叫屈,不知道自己的钱怎么来的拿你的钱就是他娘的替天行道”
牢头和狱卒们全站起来了,围了上去,“胆子不小啊,刚刚骂我们什么看来你是不想混了”
“你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隔壁马桶间,恭喜马大人,乔迁之喜呀哥几个,搭把手吧”牢头打开牢门,和狱卒们七手八脚扯住马从善就往外拖。
马从善鬼哭狼嚎般地叫起来,“不行你不能这样对我”
可在人家的地盘,叫什么也没用啊,马从善被架起来直接塞进了旁边密不透风的小黑屋里。
“哗楞楞”一阵铁链子声响,而后牢头和狱卒们捂着鼻子,飞快地跑出来。
“这味是越来越冲了啊”牢头一脸恶心的表情。
“头儿,大家伙最近吃得太好,火力壮,拉的屎格外臭,这也是没办法呀”
马从善一开始还在里面大喊大叫,可没到半刻钟,他就被熏老实了,哭着哀求起来,“爷爷,行行好,放过我吧,只要让我回去,提什么条件都成啊”
牢头抱着肩膀,冷笑了一声,“我兄弟几个都很脆弱的,刚刚你这一骂,我们这心哪,都被你伤透了。想安抚好我们,就要看你的表现了,心诚则灵嘛。”
“你们想要多少”
“哎呀,怎么着也得一人一万两吧,对了,这次要算上七爷哦”
“我凭什么给他”
“他是我兄弟,他不同意,你也出不来呀”
马从善的声音停止了,这次足足等了一刻钟,里面才传出断断续续的求饶声,“放我出去,我答应全答应”估计是实在挺不下去了。
牢头带人又重新将他提溜出来,放回原来的牢里,再一看这老家伙,面色青紫,五官都挪了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