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说了一遍,临了,又道:“父皇,这老人家的儿子是儿臣的好兄弟,我们在怀远和西域时,他跟随我们浴血奋战,数次在危急时刻挺身而出,若没有他,我和平凉侯恐怕永远都回不来了,咱们大唐能平定西域,这里面也有他的功劳啊
儿臣无意羞辱太子哥,只是想借用太子哥的口音安慰烈士的娘亲,虽使了些手段,也是迫不得已呀可太子哥恼羞成怒,居然对老人家大打出手,致其吐血,还把她儿子已死的消息告诉了她,所言所行何其残忍父皇,儿臣若有过错,愿意承担一切责罚,但儿臣也想为那老人家、为她死去的儿子讨个说法,望父皇明察”
李治也随即出班为李恪作证,“父皇,三哥所言句句属实,儿臣可以为他担保当时不光太子哥向老人家喊娘了,三哥和儿臣,还有在场的所有人也都喊了”
正这时,长孙无忌说话了,“皇上,臣以为晋王殿下年纪尚小,容易受到蛊惑,所言并不足信。且不说吴王殿下并无真凭实据,即便那老人家真是烈士的娘亲,如此作为也是乱了纲常礼法,有失皇室的尊严请皇上下旨责罚”
“皇上,臣不同意长孙大人的观点”魏征一听这话,忿然道,“臣以为,太子殿下能与忠烈的口音相似,能安抚他的娘亲,那是殿下的荣幸。身为太子,肩负国家重任,怎能不心系天下的黎民百姓须知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那些将士们效死沙场、为国捐躯,为咱们大唐打下这一片大好江山,他们的家人难道不该受到尊重吗”
李承乾急忙争辩道:“父皇,那个老太婆根本就不是什么忠烈家眷,三弟巧言令色、搬弄是非,诬陷儿臣请父皇不要被他蒙蔽呀”
岑文本进言道:“皇上,现在看来,您应当立刻召见一下那位老人家,当面询问,如此,是非曲直不就清楚了吗”
“恩,景仁所言甚是朕这便下旨”
张小七忙启奏道:“皇上容禀,老人家昨夜听闻噩耗,受了刺激,到现在还在昏迷不醒,已经下不了床了”
李承乾一听,可来劲了,“父皇您听到了吗他们分明就是拿不出证据来,就编了个理由来搪塞,儿臣可是有确凿的证据啊父皇”
李世民摆了摆手,“不必再说了,来人起驾朕要亲眼见见那位忠烈的娘亲”
长孙无忌劝道:“皇上,为了这么点小事大动干戈,不值得吧再说您是天下至尊,怎么能去看一个民妇呢”
“好了朕意已决,毋须多言”
李世民随即起驾,带着众臣赶到了张小七的平凉侯府。
进得房中,李世民径直走到老太太的床边,俯下身看去,但见老人家双目紧闭,形容枯槁,气息微弱,脸上还残留着些许泪痕和血迹,嘴里还在含糊其辞地念叨着:“三儿,三儿,你在哪儿啊娘来找你了,别走,娘还没把你的衣服缝好呢别走”
李世民眼圈一红,叹息一声,回头向张小七问道:“可找过大夫了”
张小七点点头,“回皇上,已经找过了,大夫说她急火攻心引发了旧疾,恐怕时日无多了,今早我刚给她喂下汤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了”
“恩,朕这就叫御医来为她医治,宫中所有名贵丹药也可供她随意服用。”
“谢皇上隆恩。”
就在这个当口,一直没有发言的李泰忽而请命道:“父皇儿臣请求正式认这位烈士的娘亲做干娘,对其早晚侍奉,以慰烈士在天的英灵,请父皇准许”
“恩,好泰儿的一番美意令朕欣慰呀朕焉能不成全传朕的旨意,册封这位老妇人为五品诰命夫人,着令皇四子李泰替烈士尽孝,以表朕抚恤之意”
“谢父皇恩典”
李承乾还没回过味来,还在向李世民辩解:“父皇,这个老太婆根本就不是什么忠烈的亲眷,她就是三弟从道边捡来的一个老乞婆,您可不能信哪”
“哼”李世民转过脸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拂袖而走。
“哎父皇”
此事告一段落,李世民回到皇宫,令群臣散朝,只把房玄龄留了下来。
李世民神情黯然,对房玄龄道:“玄龄,朕知道你一向力主扶持太子,可太子行事失德,深负朕心,朕实在有些心累了,朕怕百年之后,这江山社稷会毁在他的手上啊”
房玄龄慌忙跪倒在地,“皇上,太子不可废呀太子虽有缺点,但并无大过呀,他天资聪颖,若得到正确的教导,还是可以改正的,请皇上再给他一些时间吧更何况现在皇后娘娘病势沉重,您怎能忍心在这个时候再让她遭受打击呢”
这一句话说中了李世民的心事,“唉”他长叹一声,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点了点头,“好吧”
说话间,报事的太监走进来,“皇上,吴王殿下和吐蕃婚使禄东赞在宫外求见”
“宣”
“是宣吴王、吐蕃婚使觐见”
少时,李恪带着禄东赞步入殿内。
两人施礼毕,李世民就问道:“恪儿,你带着吐蕃使者入宫见朕,莫不是你已成功说服他投效朕了”
李恪回道:“父皇,吐蕃使者确已答应投唐,可他却向儿臣提了一个条件,儿臣不敢擅自做主,这才把他带来,请示父皇。”
“哦使者有何条件尽管直说便是”
禄东赞又毕恭毕敬地施了一礼,把最后一试定去留的想法委婉地向李世民说了。
李世民欣然同意,“使者的条件合情合理,朕岂有不答应之理这便准你所请,三日后,朕会举行六试婚使的最后一试,请使者做好准备吧”
“多谢陛下,无论臣能否最终通过婚试,无论臣将来留在大唐,还是回到吐蕃,臣都将感念陛下今日的恩遇,竭尽所能为大唐效力,为陛下效忠”
“恩,好使者的忠心朕了解了,为了避免再横生枝节,这几日就请使者留在宫中吧”
“谢陛下隆恩”
李恪见事情已定,便向父皇告退,只身退出皇宫,回奔吴王府。
此时,岑文本、张小七、程怀亮众人都在吴王府的前殿等候呢。
张小七唉声叹气、忧心忡忡,“唉都怪我都怪我呀非要起幺蛾子,还指望太子能帮咱们,这下可好,弄巧成拙,没能安抚好伯母,反而把她害惨了早知如此,当初我就该老老实实把真相告诉她呀唉我对不起老三哪”
程怀亮也是一脸愤懑,“伯母的事情就甭提了,更可气的是,太子干了这么缺德的事,居然没有受到皇上的丝毫责罚。还有那个魏王,见风使舵,偷奸取巧,咱们辛辛苦苦奉养老三的娘亲,这功劳反被他摘了桃子皇上还大肆褒奖他,可对殿下却连一句暖心的话都没有,他也太偏心眼了吧那难道庶出的儿子就不是儿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