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也不对,主要还是因为这场该死的战争,因为在战争里,每个人都面对着死亡,大家会珍惜感情,珍惜别人,不会像平时那样非得怎么怎么样。
我回到老虎山的时候,神仙脸色很难看,他说“日本人不进攻了。”
“日本人不进攻那是好事儿啊。”
神仙叹了口气“他们修工事了,这是要长期对峙了。”
我一惊,冲到阵地观察,天色刚亮,我看到对面山顶有四五辆推土车在山顶作业,他们甚至已经开出了一条通往山顶的路。
几百个国人在阵地挖掘着战壕。
我问神仙“这么快”
神仙说“我想了半天,觉的日本人打老虎山,是想在老虎山死守,扎进我们防区,现在他们看老虎山不好拿下,那么只能在对面修筑工事,他们要是驻扎下来,咱们的日子真难过喽。”
仙本一郎的作战计划的核心是修筑永备工事,用一部分兵力彻底扎进晋军的心脏,绝不撤退。
我对神仙说“马让司令部派工兵来,咱们也得修工事了。”
到了午的时候,日军已经抓了至少两千人在山挖掘,他们的速度很快,有卡车不停的拉着工人和工具材料到山。
日本人,真的打算驻扎下来了。
工兵团在晚的时候才到,我们研究了工事,决定围着山腰修一圈水泥防空工事,然后顶再加盖土层,先把第一道永备工事修好,再修第二道。
于是六百多工兵带着三千士兵开始疯狂作业,两座山同时开工,连续十几天双方都没有开火,所有人都在拼命的修筑工事,一旦工事修好,不用怕空袭了。
钢筋混凝土开始浇灌,一车一车的物资拉过来,对峙,将要开始。
整个工程用时超过了三个月,到了快过年的时候才完工,第一道工事最大也最费时间,一个月才勉强封顶,对面的日军也我们快不了多少,他们有两千士兵,两千民工,我们有三千士兵,六百工兵。
日军这些日子一直很安分,只是埋头修工事,我们也很安分,多数士兵都住在第一道工事里,我和警卫连在第二道工事,第二道工事第一道小的多,只在前头附近围了一圈,我们在山顶还修了一圈十个环形碉堡,隐藏在土堆里。
日军的飞机经常过来侦查,但是没有开火。
小猫儿腰里也挨了一枪,在医院躺着,于敏也在医院躺着,那颗子弹真的只是打穿了腰,什么也没有碰到,她只是失血过多。我望着老虎山,这一次心里安稳了很多,日军想要攻破这样的工事绝不容易,因为我对自己的部队有信心。
凌美子回去了。
当冬天再次来到的时候,我们终于可以安稳的躲在工事里过冬了。
山腰向下打了七口井,只有三口有水,这是备用水,后面山脚还有三口井,水解决了,后勤部甚至送来了柴油发电机,给我们装了电灯,工事里有一百个宿舍和各种储藏室,粮食堆满仓库,我忽然觉的,这固若金汤的堡垒,我们可以待到战争结束,但我没想到,战争竟然要这么久。
1938年冬,我196师与日军仙本一郎旅团对峙在老虎山。
一郎伤势康复后被他的弟弟提拔成了旅团长,但是他的旅团也只有两千多一点,驻扎在对面。
一郎望着对面的工事,也是感叹“如果我们是在对面,可以掐断两条公路,那真的可以彻底隔绝晋军与新军的联系。”
虽然我们守住了老虎山,可新军也彻底离我们远去了,新军内部的斗争一直非常激烈,但总体我们的军官不行,新军一直控制在别人手里,好在张世平清洗了四纵队,现在四纵队已完全由我们掌握。
一场战斗打掉了半个师,我和神仙轮流坐镇老虎山,三个团也是轮流驻防,两个团驻扎在这里,一个团驻扎在吉县。
现在只有神仙,安德烈和豹子在老虎山,我带着马瘸子和一个警卫连回了吉县,我已经在山待了一个多月,迫切的需要放松放松了。
板头勉强能下地了,一团由团副负责,鬼先生时不时去督察一下。
他是正经少校,虽然他已经二十八九岁,但也绝不算大,这个年纪混到少校已经很不错了。
我的少校全身裹着纱布,跟个僵尸一样跳到了师部院里,我躺在躺椅享受着冬天温暖的太阳。
板头在那儿骂“你特么怎么打仗的一天打掉半个师,真特么服了,攒点儿力量多难啊,这以后,怕是没有扩充的可能了。”
我不理他,我不想理他,我并不生气,因为孙慧给我来了一封信,我很开心,我微笑着晒太阳。
小猫儿也是腰里裹着纱布走进来。
“我草,你快别说了,你要是在老虎山,能特么打的剩下半个营。”
“狗屁,老子要是在老虎山,能把仙本踩进土里给老子舔鞋。”
我懒的和他俩吵,我说“方蓝和陈冲去临汾了。”
板头眼睛一亮“去干冯凯了”
我说“嗯,在找机会。”
板头感叹“蓝蓝是真够意思,居然亲自去了,老陈也够虎的,这俩货出手,嗯,还是有点儿意思的。”
郑屠夫也来了,大腿一拐一拐,也是一圈纱布。
三个伤残人士和我坐在一起。
我问“老张呢啥时候办婚礼”
郑屠夫说“你不知道明天办啊,要不然神仙为啥会让你回来。”
“我草,这么快”
三个残障人士一起点头,一个个嫉妒的眼里冒着光。
我说“不行,必须让林薇薇请一顿饭,特奶奶的,不能便宜了这娘们。”
板头骂我“你快拉倒吧,都穷的卖裤子了,几个月工资不发,张世平的彩礼还是跟我借的,教育厅更没钱。”
我问“咱那破公司挣钱没有啊年底不发个分红啊”
板头摇头“特么的车队让日本飞机炸了一次,挣的钱全赔里面了,现在是三十辆卡车和三万经费,那经费不能动啊,全指着它挣钱。”
小猫儿喊“我草,三十辆卡车也值个七八万了,这才半年,翻了五倍我草,这么挣钱”
板头叹气“你特么看见是挣钱了,分下来没钱,今年的分红,最多给你们把本钱拿回来,这生意不一定能做多久,说不好明天不能干了,哎,干一天算一天吧。”
我点头“能把本钱挣回来行了,你把我的钱还给孙慧。”
“行吧,年底争取分两万。”
我说“你先把老张的一千给了他,让他结婚用。”
“给了,我借了他一千整。”
所以今年的分红其实我根本没什么钱,因为我没投钱,出的是关系,所以我有白给的股份。
我对他们说“咱们公司是临时的,这个买卖不能干了散伙,不特么搞大,要搞,挣了钱自己搞,我怕以后兄弟几个为了钱闹起来,不好看了。”
板头也点头“对,我也是这意思,咱们靠这个攒个本钱,以后自己想干啥干啥去,买卖最好自己干。”
小猫儿舔着脸说“大哥们,我能不能多投点钱进去”
板头骂“滚一边儿去,你真以为钱那么好挣啊你看见武忠没投钱,也啥都不管挣钱,那你是不知道孙慧不看武忠面子能管没有你师长,援华车队能让咱们跟着他们没有这个破校,重庆的那些牲口们能给面子人的名,树的影,武忠是靠名吃饭的,知道不”
我踢了他一脚“去,老子是靠脸吃饭的。”
郑屠夫笑的很开心,他不怎么插话,但是喜欢看我们聊天。
我站起来“板头,你信不信老子分分钟靠这张脸吃饭”
板头问“你特么又想干点啥”
我平稳了一下呼吸说“我想去干院长。”
“于敏”板头惊呼“不可能,老子不信”
我给他一个白眼“我要是抱住于敏亲一口,你晚给兄弟们摆一桌,请张世平和林薇薇来吃饭。”
板头抻着脖子喊“抠门货,老子是不信,你别吹牛,于敏要是让你亲,老子请了。”
然后我直接进了对面师部医院,到病房里找到于敏。
她愣愣的抬头“小弟,你来啦”
我走到她面前说“叫小疯子吧。”我说完,直接抱起她往外走。
她伸手掐我的肩膀“又疯了啊,要死啊,我是院长,你别这样。”
我看都不看她,抱着她出了病房往师部走,四周的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只有红姐出来看到我,无奈的笑了笑。
“小疯子,你真要命啊,再疯我把你阉了。”